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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九个月前,雨燕在MONTECARLO为她的书拍外景照。

在通向大海的走廊尽头,她孤倚栅栏感受着阳光明媚水光潋滟,海风轻歌曼舞,遥望远处的点点风帆与起起落落的海鸥,心中未免些许怅然若失。Fleck曾告诉她:“海鸥有两种,身子纯白的,是永久生活在这儿的;而颈部灰圈的,每年来此过冬,并非长期居留。恰似他国护照,仅几个月的签证而已。”

记得刚到这儿的第一天,有幸在港口偶遇阳光赌场的高层经理Fleck,不但帮她找到价格合理的宾馆,还领她见识蒙特卡洛历史最悠久、最著名的大赌场。这是雨燕有生以来第一次进赌场,竟然有缘登顶位于顶楼的VIP室。一层层往上,一道道气势宏伟的宫殿式大门缓缓开启,雨燕着实体验了一把大腕级气派。Fleck的手轻轻碰触古色古香精雕细琢的红木桌椅,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150年以来,能领略这间充满传奇色彩的顶级VIP室风貌的屈指可数,我在此工作生活一辈子,头一回见真面目。今晚,三生有幸。”……

“您好,可以帮我拍张照吗?”深沉磁性的男低音拉回雨燕纷乱的思绪。

好一位天然钻石级!他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浑身上下洋溢着超越平凡的孤傲气质。

“当然。”雨燕小心翼翼接过相机。

“谢谢!”他慢条斯理地往后站定,拉了拉袖子,手腕上的劳力士闪闪醒目。

从镜头望去,他身后是大片停泊岸边的游船,远处山顶的皇室,旗帜飘扬。咔嚓!

“这个角度,再来一张。”他转身跨步另一方位,嘴边浮现一抹蒙娜丽莎般的迷一样的微笑。

“OK!”背景是豪华的FAIRMONT宾馆与山崖海岸错落有致,相映成辉。

“我也拍几张。”雨燕交回像机,顺势将自己的一并递给他。

她斜倚围栏,伸展双手,摆了个姿势,袅袅婷婷,楚楚动人。

咔嚓!咔嚓!咔嚓!

“非常感谢!”雨燕点头致谢,取回相机。

“我是Mohammed,来自迪拜。”他的声息低调沉稳,“很荣幸认识你。”

“我是雨燕,英文名Zamia,很高兴认识你。”雨燕在国外用英文名,发音简单容易记。

“我昨晚刚到,初次来MONTECARLO出差。你呢?”

“我已住了好几天,明天就回米兰。”

“雨燕,你现在想去哪儿?”好亲切!他居然称呼她的中文名,实属罕见。对“老外”而言,Zamia更好念。身在欧洲,其实,她也算“老外”。

“想去FAIRMONT宾馆里的阳光赌场,”雨燕脱口而出。MONTECARLO是袖珍小国,山顶皇宫、教堂、公园、海滨、F1赛道、商业中心,她已转悠了好几圈,今天下午,计划去看看Fleck工作的地方。然而,告诉初识的绅士她要去赌场,似乎有些唐突,“其余地方都游遍了,就那儿还没去。”她补充说明。

“是吗?”Mohammed笑了,笑容发自肺腑,“我正好住FAIRMONT宾馆,等会儿我也去赌场,那儿下午五点后开局。现在还早,一起散散步?”

“可以,我为你拍照。”雨燕随步同行,一路谈笑风生,亲热如故。

蒙特卡洛的停泊港,波涛接天千帆欲转,Mohammed一边拍照,一边兴致盎然地讲述这些超豪华游轮的名称与船主来历。雨燕孤陋寡闻,名车游船知识微乎其微,听君一席话,甘败下风,“原以为,此地我比你熟,未曾想,你的认知度远非小女子可及。”

“雨燕,点你喜欢吃的。”早餐吃得晚,他俩还没吃中餐。于是,在岸边一家露天酒吧稍息。

“就这个。”雨燕选了份意大利海鲜面。

“我不吃猪肉,”Mohammed看着菜单说:“来个比萨饼。”

“为什么不吃猪肉?”雨燕的疑问很白痴,除“本?****恐怖组织劫机撞毁美国世贸”外,她对阿拉伯的历史文化知之甚少,全然不懂******的食物禁忌。

Mohammed沉默了一下,答:“医生说,肉类不利于健康。”

“喔!”雨燕想了想,好像有道理。

菜,珊珊来迟,Mohammed取出一支烟,悠然地点燃。

“医生说,吸烟有益于健康吗?”雨燕不假思索地问。

“哈哈!”他愣了一下,讪笑着狡辩,“至少,烟比肉的危害小。”

“呵呵!”什么谬论!……

下午五点半,雨燕与Mohammed穿过FAIRMONT宾馆大堂进入阳光赌场。

记得那晚在大赌场参观时,Fleck和赌场经理曾告诫雨燕:“千万别赌!几十年来,冷眼旁观好赌之徒,大都自作聪明心存侥幸,唯个别手段高明或偶尔幸运的例外,其他人,十赌九输。”

雨燕只想试试身手,也不枉MONTECARLO之行。她选择了数字轮盘,然而,毫无经验又缺乏运气,从欧元换筹码、下注、轮盘转动,花花绿绿的筹码速速投奔回巢,来不及过把瘾,游戏已告终。Mohammed旁侧静观,轻叹摇头,雨燕单纯稚嫩如斯,超乎意料。

Mohammed带雨燕离开转台,教她玩老虎机。她兴味索然,本来就不赌,今后亦不赌,学之何益?

“从我房间能看到咱们相遇的地方。”他试探地发出邀请。

“嗯,正想去洗手间。”五个小时的相处,百分百信任他,况且,MONTECARLO可谓世上最安全的国家之一。

经大堂,入电梯,进房间,换拖鞋。一股来自何方的神秘牵引力,令雨燕无意识地踏入他刚脱下的皮鞋,好奇地问:“好大,像小船,几码?”

“43码。”看雨燕的小脚丫套在他的大鞋子里,Mohammed笑逐颜开。

“我的34码。”搜索记忆,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试穿男鞋,雨燕甚至不知道爸爸的鞋码。

直至今日,前夫是她生命中惟一的男人。前夫当过兵,“****”的脚臭气熏天,前夫则不以为然,骄傲地宣称:“哪有脚香的军人?这叫男人味儿!”对雨燕而言,男人之鞋,纯属禁区!……而此时此刻,她竟敢愉悦地踩进Mohammed的鞋子?惊喜的是,丝毫不存在那恶心的男人味!

“喝杯咖啡吗?”他泡了杯咖啡,加了点牛奶。

“谢谢!”雨燕品了品,香香甜甜的。

“到这边来。”他拉开落地窗帘,打开通往阳台的玻璃门,眼前呈现出海阔天空的壮观景致。

“哇喔!海景一览无余。”雨燕赞叹不已。

“看那儿。”Mohammed指向他俩相遇的海港,正逢夕阳无限好。

“呵呵!”她的脸颊微微红霞飘。

雨燕读着阳台栏杆上写的一行字:“请勿给鸟儿喂食。”她含笑侧身。

咔嚓!他不失时机按下快门。她的笑容如此多娇!

“想看我的旅游照吗?”Mohammed启动手提电脑。

“好呀!”雨燕欣然点头。

照片从英国、新加坡、迪拜,到约旦、贝鲁特……一张海上三生石,他重复解说两遍:“那是爱侣殉情圣地。”雨燕的心被微妙地触动,兴许,冥冥之中缘分早已注定。

“分享一下我的?”雨燕取出挂在钥匙圈上的U盘,自桂林山水到加拿大、从澳洲到欧洲……赏不完的美景,聊不完的游记,说不完的话题。

“她是谁?”

“我的女儿,”雨燕通报实情:“我35岁,去年12月离婚了。”

“我37岁,单身,换过几任女友,从未结婚,”他轻描淡写的回应沁人心肺,“我有七个兄弟姐妹,最敬重我亲爱的妈妈。”

愉快的时光过得飞快,华灯初上,意犹未尽。他们在房间享用了温馨浪漫的烛光晚餐,月朦朦夜更深。明晨,天各一方;今夜,良宵苦短。

清清晓寒凝,漠漠烟波流,蒙特卡洛的夜色,灯光点点,静谧的分外迷人。

雨燕手握香槟酒杯,凭栏夜幕,醉眼迷离娇艳欲滴。Mohammed轻柔地环住她的小蛮腰,揽她入怀……如此温暖,那淡淡的烟味,令人心醉……薄醉的她忘却矜持,娇弱温顺地依偎在那暖暖的怀抱。或许,她压抑得太久太久,索性一饮而尽杯中酒,让酒精放飞肆意的情愫。他攫住她微颤的红唇,潮涌的热情瞬息吞噬彼此的思维!

伴随着Mohammed温柔细腻的亲吻,雨燕的紧张一点点溶化……洞房花烛激情正浓,当肌肤相亲的那一刻,清晰又强烈的熟悉感直冲雨燕心田。似曾相识!恍如上辈子曾经沧海携手白头。

“天哪!原本属于彼此,我俩前世必定相知相守百年!”他的低呼震撼魂魄,心有灵犀的共鸣响彻脑海。

女人如锁,男人即钥匙,Mohammed就是唯一能在12小时内就透透彻彻征服她身心、完完全全摧毁她操守与底线的地球生物界仅存的那把开启雨燕心锁的真命钥匙。

皎洁柔和的月光洒入房间床头,她昏昏沉沉依恋在他暖融融的怀里,倾听着他节奏的呼吸声,迷迷糊糊随之入眠……飘飘然,他俩被丘比特的神箭瞄准、射击,幻化成一个心心相印的同心圆。

或许,爱情来得就那么奇妙迅猛;或许,空缺的情感被邂逅发酵膨胀。醉醒红消后,雨燕觉得生命中有了Mohammed,从此有了牵挂,心灵不再孤单,人生找到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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