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夜清琊没事,所有人都坐在了前厅,开始讨论秦宇的事。
”那秦家小子你打算怎么处置?前因后果我们已经知道了,虽然你是自己伤的自己,但这小子也确实是该教训,我夜天的儿子,还轮不到他来欺负,他老子秦鸿都不敢对我儿子说三道四,他算个什么东西!”夜天越说越生气,看这个架势,估计刚才秦宇被押来的时候也没少受苦。
“先关他两天,找个小一点的牢房,不要让任何人跟他说话,该送吃的送吃的,该送喝的送喝的,但是任何人都不许跟他说一句话,哪怕笑一下都不行,两天之后再说。”夜清琊想了想,笑着道。秦宇,我说过让你跪着道歉,就一定不会食言,骂我可以,对夏莹菡无理,就是不行!
夜天等人听后心里都微微一惊,夜清琊年纪不大,但是真下起手来,确是比谁都狠,这手腕岂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所能有的。
“不愧是我的儿子,这两天下来,那秦宇就算不疯,恐怕也会掉层皮,以后是再也不敢招惹你了。”夜天赞赏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听了这话,夏莹菡则是一脸迷茫,不知道是何缘由,不但不打不骂,还有吃有喝,为什么秦宇还会疯掉。
一旁的夏淳小声对着夏莹菡解释道“那秦宇此刻被押在夜府,是生是死全凭龙主一句话,觉得自己会死,毕竟在外人看来都是他用叉子伤了少主,这是大不敬,死有余辜。但却又怀有生的希望,因为一直没有人告诉他要杀他。他还迫切的希望对别人说是少主自己伤了自己,已洗刷他的罪名,可又觉得说出去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即使是他的父亲也不会相信他,毕竟他平时就嚣张跋扈,少主却一直笑脸迎人,没有人会相信他说的话。任何人都不跟他说话他就没有了倾诉的对象,也没有了消息的来源,不知自己会生还是会死,你觉得他还有心思吃喝么,不被折磨疯了就是烧高香了。而且这个两天也是有理由的,如果今晚放了他,那他就会记不住这次的教训,觉得是龙主因为他的父亲不敢杀他,以后变本加厉更加嚣张,如果明天放了他,他会收到教训,但心里却不会对少主服气,只有把他的精神折磨到极限,面临崩溃的边缘,他才会真的惧怕少主,并且以后再也不敢违背少主的意思。“说完之后夏淳也是一脸的赞赏,想不到少主小小年纪居然就已经具备了这种心机和手腕,不止抓了秦宇,还要彻底的让他服气。
夏莹菡听完心里一惊,瞪大了眼睛看向夜清琊,那惊讶的模样逗得夜清琊捂嘴一笑,突然发现夏莹菡惊讶的表情真是可爱到了极致,试想一个一直恬静清丽的女孩秀口微张瞪圆了眼睛看着你的那副娇态,想让夏莹菡的脸上出现这个表情可是真的不容易。
夏莹菡愣愣的看着夜清琊,这还是那个自己初见时挂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的夜清琊么,一个少年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多张不同的面孔,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随后夏莹菡心里一禀,她突然惊醒,一向淡泊的自己居然已经对面前这个十三岁的少年产生了好奇,想要更多的去了解他,夏莹菡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非常危险,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毕竟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二人之间是没有结果的,在她的心里,目标始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进入舞仙阁,至于以后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没有想过,但至少,那个人的修为要比自己强,而显然,夜清琊并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强制自己收起了好奇心,美目微抬,发现夜清琊正在专注的看着自己,那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面没有丝毫的杂质,仿若两颗纯洁无暇的黑珍珠一般,在那双眸子里,看不到丝毫的畏缩,也没有对敌时的狠辣,有的只是那淡淡的温柔,以及缓缓扩散到脸部的温醇笑意。夏莹菡目光有些闪躲,她不愿夜清琊在这份没有结果的感情里越陷越深,看来在自己走之前需要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他们只能是朋友。
一切尘埃落定,回到自己的房间,夜清琊双手撑着轮椅,缓缓地站了起来,由于血液流动加快,那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红润。扭了扭脚腕,感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他还想再坐两天轮椅,因为有夏莹菡帮他推着轮椅的感觉,真的很好。
突然之间夜清琊心生一股奇妙的感觉,觉得身后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他瞬间回头,发现身后却空无一人。夜清琊挠了挠头“是我的错觉么?可能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神经太紧张了吧。”夜清琊安慰着自己道。
然而他却不知,此刻夜家后山的山颠,正站着一个须发灰白的老者,这老者剑眉鹰目,身后立有一尾通体雪白的神骏雪鹰,老者负手而立,单单站在那里,就仿佛是一柄断天邪刃,狂放不羁,又邪气凛然。
灌了一口壶中的酒,随意的抹了一把雪白的胡须,老者拍了拍身后雪鹰的肩膀“老朋友,十三年了,我的琊儿今年也十三岁了,看见白天他那股狠劲了么?那俨然就是年轻时的我啊!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夜清琊,好一个外孙,好一个先天丹田狭窄经脉发达!中原!我柳枭,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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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千山初醒,朝云出岫,在一片青青苍苍中,乳白色的云纱飘游山腰,仿似仙娥在轻轻起舞,林间的云雀立于披满雪衣的枝头,尽情的欢唱,为这极北酷寒之地,带来一丝春季的朝气。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少年的脸上,少年微微睁眼,伸了个懒腰,少年的面庞虽还尚显稚嫩,但眉宇间的那股云淡风轻却无论如何也抹不掉。
少年自然就是夜清琊,今天和夏莹菡约好,去集市上陪她买一些路上要带的东西,早早的起床收拾一番,夜清琊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走出了门外,今天的他并没有坐轮椅,因为他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然很留恋夏莹菡为他推轮椅时的感觉,但他也不想给这个女孩添麻烦。
来到夏莹菡所处的院子,看见院子里的景象,夜清琊微微一愣,只见院子里身着一身雪白狐裘的夏莹菡正在舞笛,此刻夏莹菡翩翩起舞,如同一只圣洁的蝴蝶穿梭于花丛之间,一双剪水双瞳之中尽是专注,曼妙的娇躯即使包裹在狐裘之中即使才十六岁的年纪,却也显得凹凸有致,难掩将来必定属于她的那份绝代风华。
夜清琊看的如痴如醉,也不出言打扰,侧倚在院门上静静地观赏这一副人间美景。
一曲舞罢,夏莹菡小脸上微微见汗,侧抬藕臂拂去额头上的汗珠,转头看见了倚在门上专注得看着自己的夜清琊。夏莹菡俏脸微红,莲步微移走到了夜清琊的身边。
“我起的比较早,闲来无事,便练了一会功,等急了吧?今天你怎么没做轮椅?”看着稍矮自己半头的夜清琊,夏莹菡疑惑得问道。
“我的腿好的差不多了,走路已经没问题了,等的不急,今日看你舞笛方才知道什么是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当真美极了。”
听见夜清琊毫不掩饰的夸赞,夏莹菡在有一丝欣喜的同时内心也有一丝慌乱,只能以姐姐的样子揉了揉夜清琊的头,来掩饰自己略显尴尬的情绪。
而这个动作让夜清琊本就挂着微笑的脸庞笑的更加灿烂,此刻的他看起来才像一个十三岁的童稚少年。
二人吃罢早饭,便向集市走去,雪龙城虽位处帝国东北,常年冰雪严寒,但也难掩北方民族骨子里的豪迈与热情,街道上人声鼎沸,各种吆喝的声音不绝于耳,更有佣兵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不畏严寒,扯开半边膀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竟是吃的满头大汗。
“听说了么?最近中原武林可不太平,七大正派都加强了门派的巡视,据说是那大漠煌域的柳枭回到中原了。“
“这柳枭可不是常人,称为一代枭雄也不为过,乃是煌域之主,据传闻,二十多年前,他独自一人力战七大正派掌门,仍能全身而退,其速度神出鬼没,独步武林。“
“可为什么当时七大门派要追杀他?就因为这柳枭是魔教教主?”
“好像是因为这柳枭生性随意,遇到想杀之人便杀,更是极为的护短,当年他带着女儿来中原游玩,一个不开眼的小门派掌门见他女儿貌美,便出言调戏,被教训了一顿之后竟带着门派中人去找场子,想要以力压人,那柳枭是什么人?岂能受这窝囊气,一怒之下把那门派上下一百余口尽数屠灭,老幼不留,因其手段太过残暴,几乎将人家绝了户,惹得当时的正派人士不满,便出面干预,因为不论理在哪边,这柳枭毕竟是在中原正派的地盘上,如果他们不管,便会让中原的江湖人士觉得他们怕了煌域魔教,可这柳枭极为的霸道,丝毫不给中原正派武林颜面,因此才有了后来的七大掌门围剿。“
“原来是这样,那等人物哪个不是心高气傲,岂会轻易向谁服软,看来这中原武林此次是怕柳枭前来报复,毕竟当年七大掌门一起都没能留住他。”
佣兵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无不对这柳枭充满了敬畏,对这些最底层的佣兵们来说,只要是强者,那便值得他们尊敬,至于是正是邪,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这柳枭前辈还真是个性情中人,男儿在世,就该这般,随心所欲,杀尽该杀之人,任世人千夫所指,我有我一己之碑,在我看来,这柳枭前辈才是真豪杰。”夜清琊一边用衣袖轻轻拭去夏莹菡肩头的一缕白雪一边满心敬佩道。
夏莹菡并没有注意到夜清琊这个小动作。听了他的话,夏莹菡在一旁皱了皱眉,虽然她也觉得那个门派掌门比较过分,但罪不至死,反而是柳枭的手段太过残暴,毕竟对于善良的她来说,屠人满门,太过残忍了。夏莹菡看了一眼身旁满脸崇敬的夜清琊,微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