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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中秋宴会(1)

每年的中秋月圆之夜,赵家庄作为南邑乡最大最有势力的地主,总会宴请南邑乡各路地主和乡绅们来到庄里共同赏月。这是南邑乡的贵族人家传统中的一个著名的联姻晚宴。晚宴其间,南邑乡的名门贵族们都会带上自家的少爷和小姐们来赴宴,大家一起宴饮歌舞,如果哪家的公子哥在宴会上看上了谁家的小姐,那么宴会之后就会叫人上门来提亲。当然,这是南邑乡有钱人的把戏,穷小子和穷人家的姑娘想都甭想。这与中原地区的元宵节如出一辙,在中原地区,元宵节是一个浪漫风流的季节,久居闺中的姑娘们会出来成群结伴地出来赏花灯,有情人的就去和情人相会,没情人的也会成为各路小伙子们的物色对象。

这样一个齐聚南邑乡各路名士名媛的宴会罗宾早已有耳闻,早在两年前罗宾就想找他的先生程昊到赵家庄去搭搭线,看看能不能到宴会上去瞧瞧。不过他的母亲不答应。今年罗宾又说要去,他母亲见他也早过了该娶妻的年龄了,便答应了让他去。或许到那里钓上一个有钱的小媳妇之后,他的爷爷罗翰会放他出密林。至于罗宾离开了密林之后谁来当红飘带,这个林家艺可不关心,只要不是他的儿子当,只要他的儿子能脱离这个强盗的身份,那么谁当这个红飘带与她又有什么相干?林家艺知道她们一家子在县城里已是呆不久了,他儿子也是老大不小,别人家的孩子在罗宾这样的年龄儿子都会跑了。现在呀,她们的左邻右里都在背地里对着罗宾说三道四的,这些三姑六婆们最喜欢掐别人家的这些事来说,罗宾每当听他母亲说起这事总是没好气地说:“我结不结婚跟她们什么事,我就是不娶老婆那又碍她们什么事了?她们还是管好她们自己的儿子吧!”道理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终究众口难平,老是让人说闲话总是不好的。林家艺知道只有在县城里生儿育女了那才算是扎了根,要不然总难免会被人当成是怪物的。而林家艺也清楚,要说服罗翰让罗宾在县城里结婚生子那简直比登天还难,不过让罗宾去试一试也总归是好的,万一他爷爷罗翰真的答应了呢?

见到他的母亲答应了,罗宾可高兴了,单是赴宴的那身衣服他就张罗了好几天。到了街上精挑细选了几匹布,然后又自己去找人裁了一套新衣。他的母亲林家艺说要给他做一套他还信不过,要自己去做。罗宾的老师程昊凭着他跟赵家庄的那点交情还有罗宾家这几年在县城里的名望也算是为他争得了一张请柬。罗宾本来还想叫上他的妹妹罗兰一起去的,不过他的母亲不答应。罗宾的妹妹罗兰比他小四岁,今年也十五了,已及笄,也到了出嫁的年龄。只是罗宾一个男人可以自己去赴宴,但是罗兰一个女孩子家,如果没有家里老爷夫人带着去赴宴的话,那别人会怎么看?这宴会林家艺是肯定不会去的,所以林家艺自然不会让罗兰去。虽然林家艺也很想让罗兰到那里去钓一个金龟婿,但是自家跟南邑乡的这些所谓的名门贵族们毕竟也没有多深的交情,自己一个女人家也不好出外抛头露面,所以只好不让她去了。

如同往年一样,宴会开始之前南邑乡的街头巷尾,乡村野店到处都议论纷纷,谁家少爷和哪家姑娘最相衬,哪家少爷和哪家小姐最般配,这些都是这段时间南邑乡里的人们茶余饭后最喜欢谈论的问题。

中秋宴会那天,罗宾早早吃过晚饭,穿上了那件他精心准备的白色丝绸外褂,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绦带,脚下穿的是一双白底黑缎的朝靴,顶带着金冠,手摇着一把纸扇,一副羽扇纶巾的书生模样。他让英华装扮成他的仆人随他一起去。他邀请他的先生程昊早早来他家里与他一起吃了晚饭,然后三人驾着马车出县城,朝赵家庄赶去。罗兰在罗宾临走前叮嘱罗宾说,回来要好好给她讲讲宴会上的事情,注意一下各家的小姐都是些什么打扮,谁更漂亮一些。女人关心的永远都是这些事情。

罗宾和英华坐在外面的辕座赶着马车,罗宾的老师程昊坐在马车里面。罗宾和英华都不愿意坐在马车里面,他们喜欢外面吹着迎面扑来的风。

来到了赵家庄已是傍晚时分,马车来到赵家庄的门口马上有一个仆人上来把马车拉住。罗宾和他的老师程昊还有英华都下了马车后,那个仆人便把马车牵到了赵家庄的后院里去了。下了马车后,只见这赵家庄的大门可不甚气派,这扇大门虽大,但是却由青砖砌成,大门上面挂着一块牌匾,上面用行书写着赵家庄三个大字。大门的两边各端坐着一个石狮子。现在大门前可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赵家庄的三公子赵成欢正在大门前带着一些仆人在接待客人。

“啊呀,王老爷,王老爷,里面请……啊哟,张小姐,您这么早就来了?你家老爷呢?”赵成欢忙得不可开交。

“哟,程先生来了,里面请,里面请。”程昊上去把请帖递给赵成欢之后赵成欢说。

“这两位是?”赵成欢没见过罗宾和英华,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

“哦,三少爷,这位是县城里的罗公子,这个是他的仆人。罗公子是前几年从北方中原搬到县城里来的,县城里的公子哥都认识,只是少下乡来走动,所以三少爷没见过。这事我已经跟二老爷说过了,三少爷请放心。”程昊说道。

“哦,是吗?既然是程先生的朋友,那么……,幸会幸会,罗少爷,请进,请进。这里人多,招呼不周,请多多包涵。阿四,你过来领程先生和这位罗少爷进府里去。……林老爷,哎呀呀,您来了……”说完赵成欢又招呼别人去了。有一个仆人过来领着罗宾他们进赵家庄去。

进到里面才发现大有乾坤。这赵家庄的大门虽是简陋,但是里面可是尽显奢华,怎么说都是南邑乡第一豪门嘛。曲折的回廊蜿蜒在一片片园林和院落之中,园林里池塘、假山、亭子应有尽有。罗宾进到里面完全找不着北,要不是前面有一个仆人带着肯定会迷路。虽然赵家庄那座陈陋的大门与院内奢华的布置有些不太相衬,不过这座大门可是历史悠久,是赵家庄的第一代祖先留下了的,所以一直都没有拆来重建。

罗宾跟着前面带路的仆人在庄园里转了半天,来到了一个园子里。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罗宾看不清院子大门牌匾上的字,不知道这园子叫什么名字。进入到里面,只见这个园子比罗宾之前见过的那些园子都要大,四周由几条游廊围着,西南边有一座大假山,假山上面还有泉水流出,流到下面的一个小水池上,离假山不远处还有一个圆石门。刚才罗宾他们是从东边那个石门进来的。园子里的树大多都种在游廊的旁边,中间是一些交错的石板路和一些小花木。现在树上挂着许多灯笼,这时候都已点上了火。园子里的那几株桂花发出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宴会的桌子杂乱地摆在园子中间的那些没有花木的草地上,有些桌子已经有人入座。仆人们正在园子里忙进忙出的,赵老太爷和赵家庄的二老爷赵乐正在园子里忙着招呼客人。在那座假山水池的旁边,就是园子里南边的那条游廊上也摆着一张桌子,那是赵家庄主人家的席位。

来到园子的大门,英华就让那个带他们来的仆人带下去了,没有跟着罗宾一起进到园子里。那个仆人带着英华到他们仆人应该呆的地方去。

“程先生,您来了。”见到程昊之后赵乐前来打招呼。

“来了,来了,二老爷客气。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县城里的罗公子。罗宾啊,这位就是赵家庄的二老爷。”程昊给罗宾介绍道。

“二老爷好。”罗宾给赵乐做个揖说道。来到这个与他们部落有着累世仇怨的赵家庄,在别人家的地方,罗宾也只好违心地给这位赵家庄的当家老爷做了个揖。罗宾此行只为玩乐,不想闹事,况且在别人家的地盘也轮不到他来撒野。其实罗宾心里对这个赵家庄也不是恨之入骨的,他的母亲从来不跟他讲他父亲的事情,关于他父亲是怎么死的,罗宾只能零星地听密林里的族人说起,而且密林里的族人也不敢怎么跟他讲。如果连人家自家都不想提,那么一个外人也不好多提。每当罗宾听了这些话回家问他的父亲是怎么死的时候,林家艺总是叫他不要听别人讲,林家艺总是跟他说他的父亲是死得其所,不能怨任何人。林家艺不想自己的儿子活在仇恨之中。罗宾的爷爷罗翰很少去管罗宾,罗翰也不跟他们家一起住,而是跟他的老伴住在一起。在密林里,罗宾都很少会见得到罗翰,罗翰只是偶尔会指点一下他练武。罗宾在密林里的时候大多都是跟他的那些伙伴们一起到处乱混。所以罗翰也压根不跟他讲什么复仇之事。在罗宾的心里赵家庄只是他们密林的死敌,而不是他家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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