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一连串带着狠辣的杀招,徐天瞳孔一缩,但仍是稳住心神,面色不变。运起风凌步中的散式步法,整个人如同滑溜的鱼般一个低身,随即腰一发力,左腿借力一点,便险险地躲开了蒙面黑衣人对自己要害的爪式。但徐天对风凌步练习并不熟练,仍被对方的手爪带下背部的几条衣布。
徐天没有理会背部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痛,而是趁着蒙面人此刻面门大开、正一阵愣神的机会,运起丹田内不多的灵力,顺着手掌仿佛轻飘飘地击中了对方的胸膛。蒙面人露出的双眼散出不可思议的目光,随即感觉到一阵气血翻滚,胸口处如刀搅般剧痛。大意之下受此突击的蒙面人闷声一颤,哪里还敢久留,一个虚招后便几个轻点从窗口处一跃而去,轻功端是不凡。
几个信步走到窗前,只看到那黑衣人从院墙飞跃而去背影,随即消失在夜色中。徐天并未去追,一个是自己背部为对方的爪风划伤,他得确认其指甲上是否浸过毒药;其次是他适才那一掌可是下了狠劲,所以丹田内的灵力也所剩无几了,若对方临死反扑,那也是十分危险的。
徐天仔细地观察一番,发觉背部的爪上并未有痛痒之感,悬着的心方才放了下了,看来没有中毒的迹象。突然,徐天似想起什么,一个箭步走出主室,便发现安六子住的屋门半掩。徐天忙推门而进,扶起倒在门边的安六子,伸手试探了下他的鼻息,知晓他只是暂时昏迷过去而已,方才松了口气。
“咦…少爷,怎么是你啊?对了,少爷,我记得到有个蒙面贼人突然闯进院子,人呢?我要不去喊人?…”安六子昏迷了半个时辰后,终于迷迷糊糊揉着隐隐作痛的颈背起身,一眼便看到了一旁盘坐的徐天。
徐天听着安六子语无轮次地讲了几句,便知晓了安六子正好要出去解手,兀然碰到了刚闯进院舍不久的蒙面人,刚想大喊,便被对方击晕了。“对了,少爷。我本来是睡得正熟的,突然这小家伙大半夜吱喳地叫个不停,我被它吵醒了才出去解手的…”安六子指了指此刻在一边呼呼大睡的小兽,正是徐天从竹林带回来的那只。徐天这几天看它总是一副呆萌的模样,便打趣着叫它呆呆了。
眼神打量了番这似乎人畜无害的呆呆,徐天目光异色一闪。莫非这它对杀气极其敏感,能够感知危险?亦难道只是巧合?徐天沉吟片刻,便不再多想,与安六子解释慰藉一番,方才回屋了。他并未再修炼筑道经亦或去床榻休息,而是盘坐在坐垫上闭目不语,也在提防那蒙面人回身再来偷袭。
究竟是谁想置自己于死地?是当年自己一家得罪了的叔祖那一脉,还是今日结下梁子的李名承那一脉派出来的?……所幸,一夜无事。
李府,一处林园交错的屋宅处,一名长须老者背着手望着木窗外的星空默然不语,似在等待着什么。突然他神色一动,一转身,便见屋内多了一名身穿黑衫的短脸老者。长须老者先是一皱眉,随即看到对方突然吐出一口精血,便是神色大变。“老六,怎么回事?莫非遇到巡逻长老,被发现了?…”
那名黑衫的短脸老者苦笑一下,当即将所发生的向他一一道来。说完,不顾长须老者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惨然道:“我知道你也不相信,但事实便是如此。老三,此子绝对已经达到了武道小乘后期了,否则不可能会一掌将我如此重伤。此事重大,你尽快去请示老祖!”
“老六,你先在此,我即可命人来医治,然后去和老祖将此事上报。”长须老者随即一边口中低声喃喃自语:“不可能啊,怎会如此…”,一边匆匆离去。黑衫短脸老者压着闷痛,脸上现出复杂的神彩,一会是愤恨,一会是后怕……许久,他才长叹了一声。
啪!李延文满脸铁青,手掌怒然拍在身边的桌上,震得其上的茶杯内茶水飞溅而出。一名护卫模样的中年男子满头大汗地单膝而跪,此刻正如履薄冰地低首不语。
过了半柱香时间,方才传来李延文冰冷的声音,“我暂且不追究你失职之事,即日起,李府增派五十人警戒,尤其是徐天所在院舍附近,再设几个暗哨。”说着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又吩咐到“我会亲自再调取五名巡逻长老协助你,我不希望李府内再有类似的事发生,明白了吗?!好了,你下去吧。”中年护卫忙恭敬地领命而去,走出房门时,方才抹了一把汗。
李延文脸上突然显出无奈、愤懑交错的复杂表情,“二叔祖,你派人在李家内出手,是不把我们这一脉不放在眼里了吗?!你又真的如此狠毒,非要把这孩子逼上绝路吗?!……”
眼见天色渐亮,徐天方才松了紧绷的神经。在床榻边小憩一番,随即又将丹田内剩余的灵力运了几个周天,方才振作精神。至于昨夜袭杀之事,他已经让安六子去通知李家了,至于将凶手擒获,他倒对李家没有多少期望,因为徐天隐隐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不再去想昨夜的暗杀之事,徐天趁着晨时,又来到院舍后的树林中练起了风凌步法。这几日的实用让徐天对此步法的玄妙又多了几分认识。结合自己以往的不足,徐天又更为熟练地练起了步法。一柱香功夫后,他有些气喘吁吁地停了下了。他毕竟还未曾有内力加持,有很多步法的的精妙之处不能展现出来。
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在徐天脑海中:不知将筑道经所修出的灵力按风凌步的周天运行会如何?但徐天只是想了想,并未施行。他修出的不知名灵力若随意改变周天运行轨迹,万一会对筋脉产生不了挽救的伤害,这些徐天不敢保证。他宁可谨慎些,不愿以身试险。
徐天踏步回院舍,刚进院门,便傻眼了。两名身姿绰约、高挑苗条的女子此刻正蹲在地上,背对着徐天,两人伸出纤纤玉手逗着院内的一只小兽,正是抱着个果子大啃特可啃的呆呆。两人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似乎被呆呆的蠢萌之象给逗到了,而旁边的安六子则是一脸无奈、苦笑地望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