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所有对灵与肉关系迷茫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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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苏黎世大学分子生物系
女教授停下板书，回过头，注意到学生中一个一头金发的女生举起手有问题想要问。教授对那个名叫安吉拉？齐格勒的女学生很看好，她很努力，也很聪明，对这个学科也很有兴趣，可惜分子生物学在医疗方面没有什么实际可行的方向。女教授默默叹了口气，抬起手让那个女学生提出她的问题。
“教授，现在可能用于医疗的分子生物学只是用纳米级机器人替代细胞，纳米生物医疗也是相同的思路，这样的话那么经过多次治疗的患者还是患者自身吗？”
教室静了下来，甚至其他学生也停下笔记看着女生。女生脸红了，低下头，右手食指在笔记本上胡乱画着圆圈。其他学生奇怪的并不是她会问出这个问题，而是她在分子生物课上询问一个初级哲学问题。
教授沉默了两秒，开口说到：“齐格勒，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哲学上有一个问题，假设一艘船的名字是A，这艘船因为很严重的事故将所有的零件都换过了，原来的部件都被移除了，那么这艘维修过的船还是A吗。哲学上的结论我们不去讨论，这个问题和你的问题之间的不同在于，主体从一个没有意识的物品变成了有意识的人。”
女教授看向站着的女生，摘下眼镜放在讲台上：“意识是什么，这是另一个哲学问题，我们不去考虑。但是你们作为苏黎世大学的学生，不可能不知道意识在物理上对客观世界是有影响的（注1）。我们分子生物是一门实用科学，那么从实用来说，意识有什么作用？没有定义，也就没有标准答案。但是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应该知道人体的细胞每时每刻都在分裂生长衰老凋亡。每一秒的我和前一秒的我都不相同，那么我和前一秒的我还是同一个我吗？哲学上来说，是和不是都有道理。但是我看来，我仍然是我。也许我的身体组成变了，但是我的意识没有变。意识是我们每个人与其他人不同的根本。将每个人放在需要在面对相同的局面的情景中每个人会做出相同或不同的选择。但是无论如何，每个人思维的历程是不同的，这就是每个人的意识的体现。”
教授停了一下，从讲台把眼镜拿起重新戴上：“无论我的身体如何改变，只要我的意识没有变，我就还是我。”
………………
智械是人吗？我不知道。
我是一个普通人，我没有惊天动地的想法，我只是一个坐在家里看书写作业打游戏操心怎么讨好喜欢的姑娘的普通高中生。
我没有经历过智械战争，我没有见过那些名字奇怪的智械大师。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是看过很多老旧的科学幻想书。
机器人的话题永远是科幻的一个主题。难道不是吗？事实上也就是这样，机器人被造出来了，他们的智慧高到了人类达不到的层次，就像那些强人工智能的科幻一样，它们出现，然后反过来将人类本身吞噬。
当然，我们以为设定在智械中枢底层运算的由阿西莫夫提出的机器人三定理（注2）作为保证我们的生活不会出现科幻片里那样的叛乱。
可是机器人三定理本身就不稳定，阿西莫夫的书里不就出现过这样的问题吗？因为第一定律被逼得芯片融化的机器人（注3）告诉了我们什么？
当年我还是初中，智械还没出现，我关上书，我想到的是如果是人类面对这样的三定律，会怎样呢？没有答案。
是的，我想不出答案，现实告诉了我答案。因为不明原因智械中枢叛变，保卫我们安全的SST型全部调转枪口对准我们。我们恨它们带给我们战争，我们恨它们带给我们痛苦。
但是智械危机结束之后，我们看到了不同的智械。不同于那些智械危机中的红色指示灯，他们的眼部是蓝色的，他们的动作是有条理但是不像智械中枢控制之下的僵死。他们有自己的思想，他们是有自我意识的。
之后他们告诉我们所有智械都有自我意识包括作为智械危机主力的SST型，他们也有自己的意识，但是智械中枢控制了他们的程序，他们没有能力反抗他们只能听命。就好像当你的电脑在运行一个操作系统时电脑上安装的另一个操作系统无法使用一样。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给自己洗白，新闻报道分成两种，一种说它们在洗白自己，一种说他们可信。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知道。
但是我也碰到过很奇怪的现象。一个智械跟我聊天时提到他们的意识模块是从中枢拷贝模板得来的。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很多智械使用的是同一个意识模板。我能做的东西不多，但是几个善意的小实验，他们都没有拒绝。
我找到了几个熟悉的意识模块相同的智械，和他们一起做了一个实验。他们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房间几乎相同的纸笔和完全一样的心理测试题，他们都答完了。
我对比过，每一个智械的答案并没有雷同。
我得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结论：也许他们的意识模块相同，但是因为记忆经历各不相同很可能使他们的思维过程也就产生了不同。换句话说，他们并不会因为意识模块相同而出现心理一致。
很奇怪的是，那些智械也各自松了一口气。很明显，他们也担心出现所有人答卷雷同的情况。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个实验也是小范围的，不能证明什么。
但是我想到了智械危机时它们整齐划一而又僵硬死板的动作，再看看那些各有特征的智械。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想到了那些多重人格的精神病患者每一个人格都算做一个独立的人，那为什么不能将属于它们的罪过归还给智械中枢，为什么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呢？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我只是觉得，一个人或者任何东西能不能称作人，不是看他长什么样，而是看有没有人的灵魂。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
瑞士某个不为人知的山区
金发女子看着自己带出来的装置，呼吸剧烈。她来这里是进行一个实验，一个以自己作为受体的人体实验。
她的生体装置已经是第三个世代，既然这样，她想试试可不可以做到使人永生。
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实验样本本来就很不正常，更何况无论结果如何可以说自己都会变成一个怪物。
安吉拉？齐格勒闭上眼睛，深呼吸，吐出一口气。看向桌上的全新生体装置。
犹豫了一会，安吉拉？齐格勒颤抖着将超声注射器贴在手臂上，按下注射键。
看着黄色的纳米装置进入体内，安吉拉？齐格勒不在颤抖，她等待着，既然已经踏出了这一步，她就只想知道结果怎么样。她抬头看了看摄像机，惨然一笑，开始了解说。
当天，这个没有人的小山回荡着一个女人痛苦的尖叫。
她还是安吉拉？齐格勒，她一身皮肤除了脸部已经全部变成了黑色的不明物体。她很明白如果不是她刚好带了尚未完成的第四世代生体材料以防万一，她会死在这里。她产生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一个本不应该被现代博士提出的想法。
但是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摆在了她的眼前，她需要说服自己。
她想到了自己的导师说的话。
………………
无论一个人的身体如何改变，只要他的意识是独一无二的，那他就是原来的他。当他的意识改变，他就不再是原来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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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意识对客观世界的影响：量子力学里的最正统解释即哥本哈根解释认为因为量子世界的不确定性所以所有的物质都是不确定的，需要有一个“意识”观测之后才能变成现实，否则不存在“真实”。简单的说，薛定谔的猫。
注2：机器人三定理：第零定律：机器人必须保护人类的整体利益不受伤害，其它三条定律都是在这一前提下才能成立。第一定律：除非违背第零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个体，或者目睹人类个体将遭受危险而袖手不管。第二定律：除非违背第零和第一定律，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命令。第三定律：除非违背前三条定律，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
注3：被第一定居折磨的机器人：机器人知道一个秘密，这时面临两个选项，隐瞒或者诉说。主人明确告知机器人如果欺骗会伤害主人的感情，机器人判断的得到诉说会是主人生理上受到伤害。这时主人命令机器人说出秘密。这时机器人因为第二定律应该说出，但是由于事实选择诉说会使主人生理受伤，违反第一定律，所以应该隐瞒。但是由于主人的告知隐瞒会使主人心理受伤违反第一定律，所以机器人没有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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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感谢夏若琉璃cyd，windy逝爱，璎珞轮回，莫笑灬飘零的推荐和支持！谢谢！
这一章用了挺多科幻梗心理学概念和哲学梗，希望你们能够对这些哲学概念有些了解吧。毕竟如果这辈子没有思考过我是谁我从何来我往哪去我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这些本源的问题。。。也真没什么影响。。。但是总不完整对吧。
说实话这一章只能算是对于堡垒动画的观后感之类的，写的不好，请见谅。最近失眠，就起来把文更了。
以上，这些。去看书了哈哈。
晚安各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