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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笑中藏刀不露锋

徐小鱼刚进门就看到蒋天德,不由沮丧无比,“我这条小鱼又自投罗网了!”

郝仁通不识的蒋天德,一个负伤的军官而已,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看见老婆孩子还在这里没走,连来福都一起坐在那里,讶然道:“咦?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老郝的女儿囡囡,看着蒋天德凶恶的样子有点害怕,一听到郝仁通的声音,转头一看,叫道:“爹,你快来,这个人好凶啊!”

蒋天德‘唰’的抽出钢刀,架在来福的脖子上,看着女孩儿打扮的徐小鱼,狞笑道:“小皇子,怎么一转眼变成女孩子啦?哈哈哈……”他干笑了两声,冲郝仁通一摆头,“把他给老子带过来!”

郝仁通这才看清,原来老婆孩子和来福是落在这个军官手里了,这个军官认识小皇子,定是从来福嘴里知道了自己救徐小鱼的事儿了,在这里守株待兔,单等自己送上门来。

徐小鱼叹了口气,“早知道咱们走路好了,雇什么马车啊?”

郝仁通连忙躬身,小声道:“鸾凤关路途遥远,怎么能让殿下步行呢?再说,这里的卢掌柜和小的很熟,价钱上可以打个折扣,花不了多少钱的,殿下尽可放心……”

徐小鱼奇道:“你让我放心什么?没看到那军官吗?这位是皇城兵马司参将,蒋天德蒋大人,是专门抓我回京的,我还怎么放的下心?”

两人自顾说话,把咆哮的蒋天德晾在一边,对一个军官这么无视实在胆大至极,令那边的矮胖子极为惊异,特别是徐小鱼,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也对蒋天德毫不害怕,身边的那个胖子也对他毕恭毕敬,人虽小,气势却是不凡。他不由笑意更浓,低声咕哝了一句,“有意思。”

车马店掌柜的听到他们说话,抬起头来,对郝仁通点头道:“老郝兄弟来啦,这是要出远门吗?老婆孩子都带上了,逃难啊?”

蒋天德见他们对自己不理不睬,顿时大怒,钢刀反转,在来福脸上‘啪’的一拍!来福脸颊剧痛,‘哎吆’一声大叫!钢刀不停,嗖地一掠,将那女童头顶的小辫削下一个,还没等发丝散落,刀尖在老郝婆娘的咽喉处停了下来!

这一手迅疾无比,瞬间分袭三人,意思十分清楚,郝仁通要是不把徐小鱼交给他,这三人立马就人头落地!

囡囡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老郝的婆娘紧盯喉间的刀尖,吓得面如土色,来福更不用说了,小腿肚子抽筋儿,强忍脸颊火辣辣的痛楚,一动都不敢动。

“娘的,老子的话你没听到啊?”蒋天德狞声咆哮。

郝仁通偏头对那掌柜的不悦道,“卢掌柜,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既然知道这是我老婆孩子,也不照应一下,让这狗贼欺负她们娘俩?看把孩子给吓得!她们娘俩要是有个好歹,老子跟你可没完!”

卢掌柜一听,转头对蒋天德道:“喂,当官的,听见没?赶紧放人,别惹郝掌柜生气,要不然大家都难做!”他这一声吆喝,竟是传讯的信号。外面那两个扫雪的小伙计,一人抄着一根木棍,从外面走了进来。接着,后堂的门一开,又出来四五个年轻的伙计,个个手里提着刀子棍棒,七个人把蒋天德一桌子人围了起来。

蒋天德心中一惊,暗骂自己大意,他至今都没得空面见樊城统领颜开广,请求派兵助他捉拿徐小鱼,一味的贪功,想单枪匹马擒住钦犯,邀功请赏,不料因小失大,居然被这一帮刁民给困住了!

他手里的钢刀忽然急速一掠,‘扑哧’插进来福的胸膛!紧接着一脚飞起,将来福的身子踢向门外进来的那两个伙计!钢刀瞬即又指向老郝婆娘的咽喉!

来福被一刀毙命,尸身嗖地飞起,两个小伙计左右一分,尸体摔在地上,鲜血流淌出来,殷红了地面。

蒋天德突然杀人,旨在立威,震慑这帮不知死活的刁民,他狞笑道:“你们敢杀官造反吗?都他么活腻了?”

囡囡一见来福被杀,吓得伏进母亲怀中,埋头大哭不止。

“蒋天德,好大的威风啊!”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向门口看去,一个枯瘦的老者缓步进门,徐小鱼一见这老者,立即欢声叫道:“安伯伯!”迈步就要向安再道奔去。

郝仁通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笑道:“殿下要去哪里?”

徐小鱼挣扎道:“安伯伯来啦,我不用你送了,快放开我。”

郝仁通把他的小胳膊一拧,别在他身后,徐小鱼吃痛,不敢动弹,咽喉上忽然又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就听郝仁通冷笑道:“老子为了你,店铺都一把火烧了,你还想去哪里?”他挟持徐小鱼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安再道,阴声道:“安先生,刀子不长眼,你可千万别靠近。”

那个卢掌柜从柜台后面转出来,对郝仁通道:“老郝,你可千万别失了手,这孩子关系重大,可杀不得!”七个小伙计分出四人,向郝仁通靠拢过去,显然是要强行抢夺徐小鱼。

蒋天德一见安再道出现,知道这老头身手惊人,在场的人没几个是他的对手,心中早已凉了半截,可一看郝仁通反手制住徐小鱼要挟安再道,正是自己原先所用的故技,只有制住徐小鱼,才有逃生的机会!

一想到这个关节,蒋天德手中刀一颤,在老郝婆娘的脸上划了一刀,那婆娘‘呀’!的一声惊叫,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蒋天德冷笑道:“姓郝的,把他给老子带过来!要不然,先杀了你老婆!”

郝仁通见老婆满脸鲜血,女儿大哭不止,心中犹豫不决,他就是有心拿徐小鱼去换老婆孩子,面前的这卢掌柜几人挡在身前,也绝对不会答应!

郝仁通道:“卢掌柜,咱们是盟友,将他交给你也无妨,你先杀了那狗官,救下我老婆孩子,我就把人交给你。”

安再道一听,上前一步道:“不用他们动手,老夫替你杀了那狗官就是,你把孩子先松开!”

蒋天德挺刀在那婆娘脸上一刺,老郝的婆娘立即杀猪般的嚎叫!众人回看蒋天德,只听他狞声道:“你敢答应他,老子拼着一死,也先杀了你老婆孩子!”

安再道杀蒋天德容易,可要是在他手里救下老郝的老婆孩子,还没有把握。连安再道都束手无策,更不用说卢掌柜一帮人了,他们更没本事从蒋天德手里活着救人了。

郝仁通挟持徐小鱼,牵制住了全部在场之人,一时间,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那边的矮胖子看着这厅堂之中,各方人物的目标,全都在这个小皇子身上,大感兴味,抬手一拍桌子,跳下长凳,站立起来,“你们不用争了,这孩子归我啦!”

他不站起来还好,大家还能看得见他上半身,这一站起来,竟然还没有桌沿高,众人只看见他半截脸,身高居然和徐小鱼不相上下,一个侏儒说话还这么底气十足,全都讶然失笑。

蒋天德骂道:“死矮子,你瞎凑什么热闹?滚一边去!”

这矮子是在他押着来福和囡囡母女进来以后,随后跟进来的,说是要雇车出城,在那里等伙计套车,蒋天德以为是个寻常百姓,没有理会,没想到他居然插手进来。

那矮子摇摇摆摆地走到蒋天德跟前,仰脸道:“大个子,你很高吗?”

“当然比你高!”蒋天德从上往下看,这矮子身材又胖,他只看到一个圆滚滚的肉球在眼前,胖乎乎的脸上,眨巴着两只小眼睛,他忍不住好笑,“这还用解释吗?”

“那你蹲下来跟我说话。”矮胖子突然伸手一扯蒋天德的衣襟,往下一拉!

蒋天德身材极为魁梧,足有近两百斤,又是个久经厮杀的将官,完全不把这矮子放在眼里,见这矮子动手来扯,刚要起脚踹他出去,忽觉一股大力急速往下一带!身子不由自主的伏了下来!

那矮子伸掌在他头顶一按,蒋天德就觉得这只小手仿佛有万钧之力,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将他压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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