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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有悖伦常堪比拟

燕苍云听他同意,顿时露出笑容来,睁眼道:“这才像话嘛,又不是老夫求着你学,等你艺成之后,你感激我都来不及呢!”

这轻身术徐小鱼学了还有上去的机会,不学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他自然也是清楚的很。反正困在此处,犹如牢狱一般,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也左右无事,就把燕苍云传授功夫当作娱乐项目好了。他这想法可不敢透露出来,燕苍云若是知道他纵横天下的本事被他徐小鱼如此轻视,还不大发雷霆之怒?

当晚,燕苍云就亟不可待的传授徐小鱼打坐练气的法门。徐小鱼盘膝而坐,怎么也做不到心无旁骛的入静状态,不住的问燕苍云,“燕伯伯,我总是静不下心来,该怎么办才好?”

“你心里在想什么事情?”

“我想,外面的马皮什么时候才能晒好,马肉吃完了之后,再吃什么啊?以前没事儿的时候,娘亲让我听曲儿,宫里有个老琴师,弹得一手好琵琶,叮叮咚咚的,十分好听,我很想学那个,娘亲骂我没出息,说皇子只听就行,不用学那个,要好好读书才行……”徐小鱼心里有这万般的念头,怎么能静下心来?

燕苍云道:“你想这些可不行,你先试着数数自己的呼吸,看看一刻时间能呼几次、吸几次……”

徐小鱼依言而行,默默凝神计算自己呼吸的次数,过了还不到一刻就说道:“呼气两百次,吸气两百次,正好是个整数儿。”

燕苍云气道:“那是你在整数上停下来的!一刻时间又没到!这数息的法门很重要,练到极处,用心思把控时机,丝毫不差,你照着这办法,数的越久约好,接着数!”

徐小鱼只好瞑目细数,等数到一千多点的时候,眼皮发涩,身子一软,倒下睡了过去。

打坐入静,初时入手功夫很难,特别是像徐小鱼这个贪玩儿的年纪,更是难以入静,燕苍云知道着急也没用,慢慢引导徐小鱼入手扎基的功夫,让他把呼吸调节的匀慢细长,十几天下来,徐小鱼已渐渐静下心来,一次入静能有小半个时辰,呼吸的次数也数的很准。

打坐入静虽然有了进展,但徐小鱼一点都没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变化,对这练功方法隐隐起了怀疑,问燕苍云,“燕伯伯,这数呼吸没啥用啊,只数的外面的熟肉一块块少了而已,我连力气都没觉得有增长啊。”

燕苍云知道他担心马肉吃完了会饿肚子,笑道:“你怀疑这法门无用,是因为你没见过真正的功夫有多惊人,我展示一下,让你开开眼界。”他运转内息,将体内的毒质循着经脉汇聚到舌尖,啵的一声吐在面前的石面上。

徐小鱼正等着燕苍云演示惊人的功夫,见他吐完之后就一直盯着面前的唾沫,顺着他眼光一看,顿时惊讶道:“燕伯伯,你中毒了,吐得唾沫怎么是黑的?”只见燕苍云面前是一滴漆黑如墨的浓汁,却不是恶心无比的浓痰。

燕苍云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不一会儿,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下面,蜿蜒爬出一条大蜈蚣来,向那口漆黑的毒汁爬了过去。那蜈蚣一节节的身子黑漆漆的透着油光,两排细足有数十根不止,头前两条触须不停摇摆,毒牙如勾,让徐小鱼看得心中痒痒的十分难受。

蜈蚣很快爬到毒汁前,触须摇摆着去试探毒汁,此时,燕苍云早就凝住一股内息,向蜈蚣猛地喷了出去,内息被他逼成笔直一线,向蜈蚣头部‘噗’的钻入!将这百足之虫头顶冲的稀烂!那蜈蚣顿时翻倒,扭动着身子,数十根勾足不停的蜿蜒,竟然一时不死。

燕苍云接着做出一个让徐小鱼瞠目结舌的举动,断臂往后一摆,猛地俯身下去,一口叼起尚在蜿蜒挣扎的蜈蚣,舌头一卷,送进嘴里,大嚼起来,吃的吱吱作响。

徐小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把捂住自己张大的嘴巴,还没等他恶心呕吐,又一条蜈蚣爬了出来,很快游动到燕苍云身前,被他如法炮制,一口气息喷的半死不活,叼进嘴里吃了下去。

接着,又爬出两只全蝎,一只八足蜘蛛自洞顶悬着一根长丝降落下来,全都向那滴毒汁而去,被燕苍云一口气全都吃了下去……

这几只毒虫都是比平常之物大出许多,是徐小鱼见过的最为肥壮的毒虫,想必是在此处无人,天敌又少,生活在优雅舒适的环境中养尊处优,长得格外肥壮。

燕苍云几只肥虫下肚,把地上的毒汁用舌头卷走,用内息化在经脉中散去,毒虫这才不再出现,燕苍云也就吃的差不多饱了。徐小鱼一直不明白燕苍云这十几年靠什么生存的,这才恍然大悟,燕苍云原来是靠引诱毒虫来充饥的。

这深渊之中,四季不明,毒虫也不休眠蛰伏,燕苍云才得以在冬季都食粮不绝,生存了下来。

“你看如何?”燕苍云如同享受了人间至极的美味,一脸满足的得意之色。

徐小鱼等他收拾干净,这才放下捂住嘴巴的手,“燕伯伯,这蝎子吃了也就罢了,蜈蚣蜘蛛太过恶心,还是别吃了,再说,我可以给你烤熟了来吃,味道会好一些。”

燕苍云一听他心思全在吃上面,怒道:“笨蛋!我是让你看运转内息的诀窍,你都看出了些什么?”他用内息逼出毒汁,把气息逼成一线射杀蜈蚣,都是极为高深的内功,是他独门秘技,这才是重中之重。至于引诱毒虫吃掉,只是顺嘴而为。徐小鱼重要的关节看不到,只留意一些皮毛之外的东西,他燕苍云的本事,到了这笨蛋小子面前,岂不是明珠蒙尘,大失光华?

徐小鱼一听‘笨蛋’两字,不悦道:“你说过不骂人的,怎么说话不算数?我不练啦!”说罢,甩手出了洞口,坐在石上生闷气。

燕苍云见这条小鱼如此难以驯化,也是十分气恼,要待不理他,可困囚的日子他过得太久了,早就厌烦透顶,更何况还要除去毒弥勒这个孽障,清理门户,报断手断脚之仇,还得依靠眼前这个笨蛋小子,他强压心中的烦躁,在洞内笑道:“小鱼,是燕伯伯说的不够明白,你不用着恼,内息运行,原本就是眼光看不到的功夫,是我教授的办法不对,我给你赔不是啦。”

说完心中却在想,“老师给学生赔不是,这他么算哪回事儿?”

徐小鱼在外面大声道:“我可没有说你讲的不明白,只要你不骂人,怎么都行。”

燕苍云道:“不就‘笨蛋’两个字吗?何必这么较真?”当年他骂毒弥勒之时,连王八蛋都骂过,那孽障总是笑嘻嘻的不以为意,骂的再难听都不恼。

徐小鱼道:“娘亲说过,与人交谈,当斯文有礼,不可口出恶言,就算遇到恶人,脏话也不能出口。”他骂毒弥勒之时,也是只会‘畜生、禽兽、不是人’几个简单的词汇,对他来说,已经是十分恶毒了。‘笨蛋’两字,对燕苍云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口头禅,到了他耳中,却是极大的侮辱。

燕苍云听他把娘亲都搬出来了,心中暗骂:“算你娘的说得对!可不把你培养成高手,我老人家如何出得了这鬼地方?”连忙又道:“你娘亲说的极是,咱们都该听她的话,伯伯再不骂你啦。功夫不练可不成,一日不练,退步十日,你可不要前功尽弃了。”

徐小鱼听他赔了不是,心中的气恼很快就平息了,十几岁的孩子,生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当即展颜笑道:“这样最好,我也知道,不听你话是出不去这地方的,我跟你再学就是了。”这才起身回到洞里。

燕苍云哭笑不得,这要是在外面,想拜入他门下的,就算苦苦哀求他都懒得搭理,如今他反倒求徐小鱼跟他学艺,实在是这天下最怪的事儿。

当年燕苍云从一群盗贼手里救下了毒弥勒,带到神农谷。毒弥勒给燕苍云做了三年的奴仆,照顾他的衣食起居,每日苦苦哀求,燕苍云才勉强才答应收了这个徒弟。为了学毒霸天下的绝艺,毒弥勒可是吃尽了苦头。

这徐小鱼身在福中不知福,实在可气可恼!

燕苍云困在此地近二十年,日见绝望之际,徐小鱼到来,让他终于看到了一线生机,如何能轻易放弃?他除了把徐小鱼培养成高手,把自己弄出这个绝地之外,别无他选。要想崖顶上再降下一个活人的几率实在太小了,十八年时光,只有他和徐小鱼活下来,被毒弥勒炼制‘五毒童子’的少年,抛下来的都是尸体,让燕苍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徐小鱼再怎么发脾气,他也只得忍着。

毒弥勒学会用毒之后,出手无比的狠毒,刚刚会用几种毒术,就去将害他全家的那帮盗贼全都毒死,连老弱妇孺都没放过。

那孽障一副弥勒佛的笑脸,杀人却歹毒无比,让燕苍云给他取了个‘毒弥勒’的绰号,原先的真名到不显了。

如此看来,这徐小鱼和毒弥勒是两种对立的性情,绝对不会欺师灭祖,做出弑师这种禽兽般的事情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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