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阳战场上,慕白因为吃了两场败仗,坚守城池不出;芳玉因为妄杀龙英,结果日廷被索命而死,自己也被吓得够呛,所以也不出战。双方三个月来,并无再战。
这一天,承龙押运着粮草与冬衣,来到了茂阳前线。吩咐士兵进行交接,自己则来到府衙,拜谒慕白。
“将军!”承龙兴奋地喊道。
慕白见承龙跑来,微微扬起了嘴角,笑着说道:“好久不见,宫中一切还好吧!”
“很好!”承龙说道,“宫中上下,都在期待将军能够早日凯旋归来!”
“是你很期待吧!”慕白说道,“我回去了,才能为你赐婚啊!”
“呵呵。”承龙摸着脑袋,憨憨地笑了几声。
慕白正了正声,双手背在身后,问道:“败仗传出,宫中有何反应?”
“什么?将军吃了败仗?”承龙惊问。
慕白看着承龙的表情,会心一笑,叹道:“永植在这方面,做的不错嘛!”
这时,庆秀等几位将军走来,慕白便对他们说道:“准备议事!”
几位将军得令,纷纷走进正堂。慕白拍着承龙的肩膀说道:“你一路辛苦,好好歇息几天再回去。”
“将军。”承龙略显担忧地说道,“让我留在您的身边吧!”
慕白颇为感动,搂住承龙的脖子,轻声对他说道:“知道你是一片好意,我心领了。败仗传出,南方的世珉与春泰必定会蠢蠢欲动,你回去之后,一定要把王城的防御做起来。”
“知道了。”承龙频频点头。
“先去吧!”慕白笑着说道。
承龙走后,慕白看着他的背影,不住感叹:“要是我的儿子该多好!”
见承龙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慕白这才走向正堂,与众将议事。
“见到承龙,让我感慨万千啊!”慕白背着手叹道。
“将军不会是想家了吧?”庆秀笑道。
慕白看了一眼庆秀,说道:“不错!不光是我,军中将士也一定想家了,让我们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吧!”
“是!”众将齐声应答,之前缓和的氛围立马紧张起来。
“我的一位朋友跟我说过,北地寒冷、粮食难产。可见粮草对他们是多么的重要。我们的粮草到了,他们的也应该快了。”慕白说着,手指向地图,“我曾去过牧阳护送粮草,当时害怕流寇侵袭,选择了一条罕无人烟的道路。我们可以派出一支精兵,就走我当年的那条路,绕到敌人的大后方,把对方的粮草截断。”
庆秀上前请命:“截断对方粮草,关乎整个战局,对我们来说非常关键。末将,愿领兵前往!”
慕白摇了一下头,看向天羽,说道:“公子,你是北方人,对北方颇有了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承蒙将军错爱,末将誓死也要完成任务!”天羽郑重说道。
当晚,天羽点齐三千轻骑,每人携带半个月的干粮,悄悄地从西门出发,绕过芳玉的大营,向北急行。
用了十天时间,天羽已经深入到芳玉的大后方,择选隐匿之地藏身,然后派出斥候,探寻芳玉粮车的运行线路。
两天后,斥候回报:“发现敌人粮草车队,在我们的东北方向,预计三天后过来。”
天羽点了点头,将全军聚集过来,高声训话:“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只携带了十五天的干粮吗?因为十五天只够我们过来!大将军如此信任我,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我,如果我再完不成,那就没脸回去了。所以,你们一定要奋勇杀敌。只有摧毁敌人的粮草,我们才能活着回去!”
士兵听了,倍感压力,个个振臂,高呼死战。天羽十分高兴,便带着队伍,赶去埋伏地点。
芳玉亦知粮草之重,特命将军元良率兵一万,护送粮草。元良也是不敢怠慢,前方派出三路巡逻队,来回通报路况。又以重兵保护粮草,粮车在中,士兵分居两侧,迤逦数十里。
远处正在埋伏的天羽,看了元良的队形,嘴角微微上扬,喃喃自语道:“一字长蛇,虽然兵法上将其列为第一阵,但弊端百出,名过其实啊!”于是召集属下,密谈破敌之策。
到了中午时分,元良正要下令停军造饭,忽然一个士兵快马从后方疾驰而来,向元良报告:“报,将军,后方有敌人偷袭!”
元良听了大惊,急忙调转马头,率领士兵过去救援。
行至半途,遥望前方厮杀激烈,不少粮车起火,元良心急如焚,催促加快行军。
天羽的部队,眼看元良率军来到,也不恋战,有序地撤走。元良也不追赶,吩咐整理物资,抢救伤员。
有人过来提议道:“将军,对方也就千余人马,为何不追而歼之?”
元良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的任务是要保护好粮草,切莫好战!”
话音刚落,又一个士兵风尘仆仆的奔来:“报,将军,前方有敌人偷袭!”
元良急忙聚集士卒,驰援前方。
未及赶到,敌军已撤。元良还没来得及喘息,又收到了后方被袭的消息。
如此往复,元良来回奔命于前后,倍感分身乏术。
“如此卑劣的战法,非君子所为。”元良咒骂着。
待平静了下来,元良分兵两部,各守前后,避免被敌人用相同的方法再来侵袭。
临近下午,元良下令埋锅造饭。厨师刚把火生上,喊杀之声再次响起。
“报,将军,敌人两路夹击我们中部薄弱地带!”
元良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攥得吱吱作响,上下牙不停地打碰。
披挂完毕,翻身上马,元良指挥士兵过来救援。结果,天羽带着部队又撤走了。
这一天过得,不但两顿饭没吃上,粮草被焚毁了不少,而且连交战的机会都没有。元良很是郁闷,早早地钻进了自己的营帐,不吃不喝不见人。
月黑风高,元良躺在床上歇息,远处又传来了人喊马嘶之声。元良很是无奈,不停地在床上翻滚。
“将军!”帐外有人喊道,“敌人又来偷袭了!”
“知道了!”元良不耐烦地喊了一声,翻身起床,开始穿戴铠甲。
待元良穿戴整齐,从营帐里走出,门外的士兵说道:“不用了,敌人已经撤退了。”
元良翻了一下白眼,恶狠狠地出了一口长气,问道:“损失如何?”
“敌人劫走了十几辆粮车。”士兵答道。
天羽巧妙地运用自己部队的机动优势,避开对方重兵保护的地方,钻空袭击对方薄弱地带,以焚毁对方粮草辎重为要。待元良回到芳玉大营的时候,粮草已十去其八。
“殿下,末将无能,未能将粮草安全完整地护送过来。”元良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芳玉跟前,滋滋抽泣,眼泪和鼻涕混做一团。
芳玉听了,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元良,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吃了。
军师宏甲走过来说道:“殿下,粮草已失,我军无法长久与慕白对峙下去,应速战速决。”
“传我将令,明日攻城!”芳玉咬着牙说道,仍不忘再瞟元良一眼。
这个时候,天羽也回到了茂阳城中,向慕白汇报战绩。慕白举着大拇指,不停地向众将夸耀天羽。
“敌将元良,不顾我的袭击,拼了命的往南撤。否则,我定能把他所有的粮草都烧了。”天羽被慕白夸得,也有点忘形了。
“这么说,你还给他们留了点儿啊!”慕白打诨地说道。
庆秀说道:“留点粮草,也不够他几万大军吃上几日,芳玉是不可能再和我们耗下去了。”
“现在芳玉着急了,要么撤退,要么会过来攻城。”慕白说着,皱眉寻思了半天,然后对众将说道,“做好城防准备!”
第二天,芳玉率领全军过来,四面包围茂阳城,随即展开攻城。投石车不停向城内抛射火榴瓶,弓箭手不断往城楼上射箭,其他人架上云梯、登上井栏,拼了命地往城墙上爬。这边,在慕白的带领下,进行着有效的阻击。
半天的时间过去了,双方激战的依然难解难分。慕白指挥之余,忽然瞥见芳玉在下面,正在举着宝剑指挥。遂拿出弓箭,撒手射出。芳玉猝不及防,应声倒地。
元良距离芳玉最近,见芳玉中箭倒地,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