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两匹马,迤逦驶近王城。望着高大的城墙、巍峨的城楼,彩凤不禁感叹:“这可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来到王城,果然非同寻常。”
墨初则笑道:“小的时候,我曾跟随父亲来过几次。”
面对墨初的炫耀,彩凤噘了下小嘴,然后问道:“姐姐,我们怎样才能找到思月姨娘呢?”
“干娘是来找慕白的,我们只要找到慕白,就能找到干娘。”墨初答道。
说话间,二人进了城内,鳞次栉比的房舍,川流不息的人群,尽显繁华。彩凤被这里的热闹深深地吸引着,倒是墨初,把注意力集中到不远处的告示栏上。
走近一瞧,上面写着:“悉知:今有安王故人在城西郊陵为安王守陵,为保证此地清净,百姓不得过去侵扰。如有违背,严惩不贷!”
墨初看完,心里暗喜,对彩凤说道:“不用麻烦了,我知道干娘在哪里了。”
彩凤指着一家酒馆说道:“既然知道了,就不用着急了,先把肚子填饱吧。”
墨初点头同意,二人走进酒馆,吩咐小二将马匹拉到后院,然后要了一桌的酒菜,美美地饱餐一顿。
吃饱喝足,墨初见天也不早了,便和彩凤离开了王城,向西郊驶去。
这里是片大墓地,除了王公贵族,普通百姓死后,也会被葬在这里,所以阴气很重。白天就少有人来到此地,更别提晚上了。墨初与彩凤,两个人被恐怖的气氛笼罩着,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走着。
忽然,旁边草丛晃动,从里面窜出一只黄鼠狼,飞快地消失不见。
“啊!”彩凤被吓得魂不附体,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声。
“你干嘛呀!”墨初埋怨着彩凤,自己没被黄鼠狼吓到,反而被彩凤吓了一跳,内心突突个不停。
“太吓人了,要不我们明天白天再过来吧。”彩凤提议道。
墨初也在犹豫之中,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山腰处,一间房里透着烛光,那里肯定有人啊。于是墨初指着那里说道:“你看,那里有人住,很有可能就是干娘,我们快过去吧。”
彩凤很不情愿地拍了下马屁股,小声抱怨道:“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两个人来到山腰处,跳下马来走近点着烛火的房间。墨初抬手敲了几下门,然后问道:“有人吗?”
没多久,房门被人打开,在里面的果然是思月。
“你们怎么来了?”思月见到墨初和彩凤,又惊又喜。
“真的是干娘呀!”墨初和彩凤很是高兴。
思月赶忙将两个人迎进屋里,三人坐到一处,彩凤开口就问:“姨娘,慕白怎会把你安置在这么恐怖的地方?”
墨初叹了一声,反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杀害宗贵将军?”
“原来是这样啊。”墨初心中暗想,低头说道,“杀害宗贵的人叫樊布,他与宗贵同是白羽义子。之所以要杀宗贵,就是想为白羽报仇。”
思月点了下头,继续问道:“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彩凤答道:“城里贴着告示,说有人为安王守陵,我们一猜就是您,所以就过来了。”
“城内怎会贴着告示?”思月反复琢磨,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一手抓住墨初,一手抓住彩凤,表情紧张又惶恐地说道,“不好,这是陷阱!慕白知道你们会来找我,故意……”
思月的话还没有说完,无数箭矢从窗外射入。敏捷的墨初迅速把思月压倒在地,彩凤则推翻桌子,摆在前面遮挡。
箭矢射了一会儿便停止了,外面开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墨初与彩凤急忙掣出武器,准备与官兵厮杀。
可是,官兵并没有破门而入,墨初感到很是奇怪。没多久,外面起了火光,浓烟顺着缝隙飘进屋子里。
“不好,他们放火了。”彩凤尖叫道。
“我们得杀出去,否则会被烧死的。”墨初说道。
彩凤点了下头,起身跑到门口,一脚将房门踹开,飞身跳出屋外。官兵见有人逃出来,急忙射箭。彩凤挥舞宝剑格挡箭矢,为墨初和思月开路。
不一会儿,墨初掩护着思月也从屋子里出来了。将思月护在身后,墨初与彩凤一起,格挡箭矢。
箭矢射完了,官兵举着武器,咆哮着冲杀过来。彩凤向前迎战,墨初在后抵挡,二人把思月护在中间。
看着两个孩子奋力拼杀,思月很是心急。不会武功的自己,俨然成为了她们的负担。只有牺牲自己,她们才有可能突围。
想到这里,思月跳出保护圈,用力地抱住一个士兵。士兵抖手把思月推开,接着一刀,刺进了思月的腹部。
“啊……”
听到思月的痛叫声,墨初像触电一般,急忙回头看去。思月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指着墨初,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快走吧。”
“娘……”
墨初大喊了一声,抬手接住了快要倒地的思月,还没来得及检验思月是否还活着,背后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
危机时刻,幸亏彩凤杀了过来,一手搀扶起墨初,一手挥舞着宝剑,冲出了一条血路。
官兵怎会容忍两人逃走,跟在后面紧追不舍,彩凤带着负伤的墨初,很难摆脱追兵。情急之下,彩凤一把将墨初推远。
“姐姐快走!”彩凤喊道。
“你别……”墨初伸手拉住了彩凤的胳膊。
彩凤双眼含泪,却面带微笑地把墨初的手打开:“为我报仇!”说完话,彩凤大步离开,独自阻击官兵,为墨初争取时间。
眼泪模糊了墨初的视线,听着不远处激烈的喊杀声,墨初可以想象到,彩凤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是多么的拼力啊!自己不能浪费思月与彩凤用生命给自己争取的时间,扭头向后撤离。
墨初跑了一段时间,见旁边一颗大树,赶忙爬上去,躲在上面。至于能不能躲过此劫,全看老天了。
没多久,官兵追到这里了,分散开进行搜捕。墨初屏气凝神,注视着下面的官兵。突然,墨初伤口流出的血,一点点地往下滴落。墨初吓了一跳,脸色苍白,心跳加快,嘴唇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开始默默地祈祷起来。
这时,一人对士兵说道:“天太晚了,她有很多地方藏身。我们把这里包围起来,白天再过来搜捕。”
“是!”士兵答应着,纷纷离开了这里。
见官兵远去,自己暂时安全了,墨初终于能够长舒一口气。跑了大半夜,墨初早就累坏了,准备闭目歇息片刻。可是一闭上眼睛,思月与彩凤的模样就浮现在眼前,墨初也不敢哭出声,只能煎熬地流着泪。
再说王宫这边,承龙正在向慕白报告昨晚的战况:“只有两个女子去找思月夫人,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受了伤,我们正在全力搜捕。”
“思月呢?”慕白问道。
“夫人死于乱军之中。”承龙答道。
慕白闭上眼睛,默默地点了一下头,继续问道:“只有两个女的吗?”
“是的。”承龙很肯定地回答道。
慕白皱眉凝思:“无恙和樊布没有出现,他们会在哪里呢?”
承龙说道:“将军请放心,我们把整个郊陵围的水泄不通,抓住另外一个只是时间的问题。”
慕白哼了一声,问道:“她受了伤,能坚持多久?你能保证抓到活口吗?即便抓到活口,她能供出无恙的藏身之地吗?”
“这个……”慕白一连发问,确实问住了承龙,承龙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慕白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了让人难以揣测的诡异笑容。伸动手指,召唤承龙靠近。承龙见状,很听话地把耳朵靠近慕白。
慕白轻轻地揪着承龙的耳朵,小声地说道:“找一个机灵的人,扮成普通百姓,靠近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