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战胜了墨初,也算解决掉了最后一个心腹大患,收复东南诸地,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这时,宗贵过来报告:“将军,从俘虏口中得知,敌人余孽就在东城,基本上都是伤兵,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那也要杀向东城,扬我军威!”慕白说道。
第二天,慕白下令向东城进发。命人将俘虏排成数排,反绑双手,再用一根绳子串起来,然后带着一块出发。至于墨初,更是可怜,慕白命人找来一辆马车,上面竖起一根长长的柱子,再把墨初绑在柱子上,使其高高在上,达到炫耀的目的。
一路上,慕白的士兵对俘虏及其残酷,时不时的鞭抽棍打,不给饭吃,不给水喝,伤兵也不给医治。一旦有人坚持不下去,直接拉到路旁掩埋。等到了东城城外,将近一半的俘虏被折磨致死。
靠近东城,慕白下令距城十里扎营,并不急于进城。宗贵不解,过来请教慕白:“将军,东城与空城无异,为何不进城?”
慕白说道:“吓一吓他们。让他们看看被俘之人的下场,以后便不敢再生叛乱。”
东城这边,早已人心惶惶,宏甲赶忙与彩凤商量对策。
“趁着慕白还未进城,我们赶紧转移吧!”宏甲说道。
彩凤说道:“公主说了,只要她战败了,就让我们投降,不要再抵抗了。”
宏甲说道:“你太不了解慕白了,他怎么可能会让我们活命。”
两个人说的话,全被外面的思月听见了。于是推门走进,斥道:“我女儿呢,你们的公主呢?现在她还活着,你们不打算去把她救出来吗?”
“怎么救?”宏甲挠着头说道,“东城只有伤兵,如何与慕白一战?”
“我去。”思月说完,掉头就走。
彩凤赶紧追上去,拽住思月的胳膊,说道:“夫人,我曾答应姐姐,要替她照顾您。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不能让您去。”
思月挣开彩凤的手,喝道:“滚开!”
彩凤还想再说什么,宏甲过来拦住了彩凤:“让夫人去吧。”
彩凤扭头看向宏甲,惊问:“你什么意思?”
宏甲解释道:“听说先王遗体就是夫人带回来的。也许这次,夫人还能够把公主平安的带回来。”
思月只身一人,离开东城,来到慕白的营地。到了附近,看到无数的俘虏,穿着单衣,被反绑着跪在辕门的两侧。现在已经入秋了,穿着单衣得多凉啊,而且没吃没喝,每个人看起来都很虚弱。思月十分的揪心,眼泪哗哗地落下。
走到门口,一个士兵过来拦住思月:“什么人?”
“我要见大将军慕白,快快进去通报。”思月说道。
士兵打量了一番思月,喝道:“哪来的村妇,大将军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赶紧滚!”
思月听了这话,勃然大怒,伸手拍打那个士兵。
“找死啊!”士兵一把将思月推到在地,顺手抽出兵器,就要对思月动手。
“住手!”宗贵及时出现,制止了这一切。
走到思月跟前,宗贵伸出双手,将思月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恭恭敬敬地问候道:“夫人。”
士兵将宗贵这么客气,赶忙收好兵器,躲到远处。
“我要见慕白。”思月带着哀求的眼神看向宗贵。
“我带您进去。”说完,宗贵头前带路。
慕白正在营帐内写着东西,忽见宗贵撩开了帘子,身后还跟着思月,便将手中的笔放下。
思月走到慕白身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慕白的小腿开始嚎啕痛哭:“我求求你,放了我女儿吧!”
“啊……”慕白开始嗷嗷惨叫,伸手用力地推搡思月,“腿,腿,腿。”
“将军有腿伤。”宗贵赶紧提醒道。
思月赶忙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慕白。慕白咧着嘴,反复揉搓自己的腿,表情十分痛苦。
缓和了半天,慕白这才问道:“谁是你女儿?”
“墨初。”思月说着,把头低下去,不停地抹泪抽泣。
慕白听完一震,张着嘴却说不出话。脑子里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久没有得到慕白的答复,思月继续低着头说道:“求求你了,放了我女儿吧。我会带着她走得远远的,从此隐姓埋名,决不想着报仇,决不再给你找麻烦。”
“她能听你的吗?”慕白咧嘴问道。
“能,能。从小到大,她最听我话了,我说什么她都听。”墨初似乎看到了希望,抬起头,一脸渴望地看着慕白,手不自主地搭在了慕白的膝盖上。
慕白见到思月的头上还插着自己送给她的华胜,颇感心暖。再加上思月哀求的这么可怜,实在不忍看她再受到伤害,终于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对门口的宗贵说道:“把她带进来。”
思月听了十分欣喜,不停地感激。慕白也把头低下,两个人目光交视。思月就像触了电一般,迅速又把头低下。
“墨初是你和世珉的女儿?”慕白轻声问道。
“不,不是的。”思月赶忙摇手解释,“墨初刚出生的时候,她母亲就死了。是我把她带到她父亲身边的,也是我把她养大的。她一直喊我干娘,我也一直拿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
“哦。”慕白终于明白了她们之间的关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一会儿,宗贵把墨初搀扶了进来。墨初几天没吃没喝,又一直被紧缚着,早已虚弱不堪。只得依靠宗贵的搀扶,才能勉强地站下。
“我曾杀了你的父亲,现在放你一条生路。我们之间的仇恨,就此了结,可以吗?”慕白问墨初。
一旁的思月,急忙扭头看向墨初,不停地眨着眼睛、使着眼色。墨初知道,自己能有一线生机,不知思月在这里哭求了多久,自己也不忍心让思月失望,便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答应了慕白的话。
慕白摆了一下手,说道:“跟你母亲走吧,别想着报仇,别想着复国,安安静静地做个普通人吧!”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思月不停地叩头谢恩。
墨初攒了一口气,微弱地说道:“将军,那些俘虏,请您善待他们。”
“一块带走吧!”慕白很大方地说道。
“多谢将军了。”墨初回了一声,就要转身离开。
一旁的宗贵赶紧用力,帮着墨初扭过身,朝帐外走去。思月偷偷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里面包裹着东西,快速把它塞进慕白手中,然后小跑着出去,从另一侧搀扶墨初。
慕白有些好奇,见他们都走了,便把手帕打开,里面装着一个木制的军牌,一面刻着“中军”二字,一面刻着“廷玉”二字。这是自己在禁军南营做中军的时候用的军牌。一直都以为是丢了,原来在思月这里。
外面,墨初看着思月,流下了委屈的泪水:“干娘,呜……”
“好了,没事了。”思月也是一边哭着,一边安慰着墨初。
快到门口了,思月对宗贵说道:“小将军啊,谢谢你了,我一个人扶着她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
“哦。”宗贵应了一声,目送她们母女离开,然后返回营帐内复命。
进来一看,见慕白手中玩弄着军牌,脸上还流露着了幸福的笑容,宗贵不觉低头暗笑。
“你笑什么?”慕白问道。
宗贵笑道,“将军做事向来缜密,如今却为了那位夫人,放虎归山,留下隐患。你们二人的关系,可真不简单啊!”
听了这话,慕白把手中的军牌放到桌上,招手示意宗贵向前,然后斥道:“你觉得我现在还有闲心跟老情人玩浪漫吗?”
宗贵急忙认错:“将军息怒,末将知罪了。”
慕白哼了一声,说道:“现在天下总算平定了,不过还有些不安定的因素需要处理。你留在这里,负责训练水军,确保周边海域安全。我该去给元汉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