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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前往高兰之巅(一)

这里按照联邦的政治地理划分应当隶属于重锤镇,在爱德华的印象当中,这里应当驻扎着一支受雇于亚德鲁家族的梅卡斯轻步兵团,他认为就算这里的现实情况和几个月前自己看过的那本刚刚新鲜出炉的埃尔德林地区旅志中所描绘的有所出入,但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他甚至打听不到军队驻扎在什么地方,想要依靠奇里瑞家族嫡系成员的身份借点部队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老村长连续向爱德华讲了两柱香的的时间,后者在这段时间里一直认真的听着。

“也就是说,自从黑暗教廷的骑士出现在这个地区之后,包括重锤镇在内的好几个领地封臣都将军队撤回了自己的城堡?”

事实上,若是只防守一个小城堡,二百人的雇佣兵就足以完成任务,完全不需要将整个封地的近千名士兵全部朝着城堡地区收缩防御,因为一般领主的城堡甚至无法驻扎那么多的军队。

爱德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这些亚德鲁家族的人究竟在搞什么鬼。越想越觉得迷茫。直到旁边那位失去母亲的女孩越发虚弱的哭声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想不明白所幸就暂时不去想他,时间总是会让一切变得清晰起来的。

他转过身,面对着已经哭成泪人的小女孩。后者紧紧地抱着克莱尔的大腿,无意识的一遍遍重复着一句话:“魔法师大人,救救我的妈妈吧…”刚刚她已经哭了两炷香的时间,这会的气力也都耗得差不多了。

“遇见这种事,我也无能为力。”克莱尔将求助的眼光看向爱德华,似乎想到了他的身份,说道:“你不是能复活人吗?”

“除了生命女神,世界上从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复活他人。”爱德华一脸凝重的解释道:“死灵魔法只是将魔力代替灵魂灌输进死者的躯体中,从而欺骗规则力量,使得死神拉普莎的意志判定为目标仍然活着,但是那并不是死者本身的意志,复活的人也只是一个受到施法者控制的僵尸傀儡。”爱德华说到这里,目光不由得看向了身后姗姗来迟的莎夏:“不过,她是个我都不知道为什么的特例。”

“特例吗?”僵尸的听力比人类要好,这句话被莎夏清晰地听到了耳朵里:“这么说来,我身上或许有什么天命咯?”她自言自语的说,似乎根本不介意别人是否听得到这自恋的言语。

“不管怎么说,人死是不能复生的。”克莱尔轻轻地将几乎筋疲力尽的少女抱了起来。他从来都没指望黑魔法师能真正的复活谁,这么问也许是看到了莎夏的状况之后,产生的侥幸心理吧,他想,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情我们无法理解,但它们正是我们前进的动力,不是吗?

“魔法师大人…我知道您能做到的…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已经神志不清了。”爱德华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心中默念咒语,爱德华手中的法杖,发出了一阵淡淡的黑紫色光芒。这道光芒很快便随着施法者的意志罩在了小女孩的身上,将她整个身体包裹在了一层散发着不详气息的黑暗屏障之中。

克莱尔大惊,随即大怒道:“你在干什么!”

“让她休息一会吧。”

“那这是什么诡异的魔法!”作为守护系魔法师,克莱尔对这种充满邪气的能量有着天生的厌恶情绪在内。

爱德华平淡的答道:“超能力魔法中的幻术分支罢了,你或许知道黑暗幻境这一说?”他背过身去,仿佛一个沧桑的老者般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将她暂时的迷惑了。在这段时间她的感知会进入到一个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记忆当中去,但是…”爱德华话音一转:“再美好的梦境,总是会有醒来的一天,到那时候,她会更加的厌恶现实,届时还希望你能够开导一下她。”

爱德华知道自己在人际交往上是几斤几两的水平,索性找个能够当做人生导师的家伙去开导,也好过亲自上阵,制造一个有自杀倾向,一心求死的人。幻术只能让她暂时的度过这段最悲伤的记忆。

接下来的好几天,克莱尔俨然一副父亲的样子,细心地通过各种方式试图让她走出心理阴影,这种差事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家庭的温暖,尽管这个家庭只是一个临时组建的小队,成员除掉几乎不怎么说话的爱德华,只有性格活泼的莎夏和克莱尔两人充当家长。

在这几天里,爱德华得知了女孩的名字。

“娜塔莎威亚斯吗?真是一个好名字。和你真的很般配。”爱德华勉强在自己那张看不出神色的脸上挤出一丝友好的笑容。

看看眼前几乎和自己身高持平的小女孩,爱德华忽然感觉自己的人生充满了失败。

明明都是即将成年的人了,为什么我会看起来像是她的孪生哥哥。

这几日明显克莱尔有细心地在为她打扮,不但像对待亲女儿那样亲自为她整理着装,还破天荒的带她洗了一次舒适的圣光浴,一上午的圣光洗礼将她身上的灰尘全部都去除的干干净净,套上克莱尔为她找来的一件长袖衣物,俨然一副贵族世家里的大家闺秀作风,从她那精致的小脸蛋中完全能够猜测到她日后那足以达到祸国殃民水准的美貌。

克莱尔几日以来的教育虽然没有让她彻底的摆脱过去的阴影,但从她坚毅的脸颊上很难看到悲伤的痕迹,更多的是一种不该出现在这个年龄段的坚毅。

又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几日以来,为了不让这样的惨剧继续发生,爱德华在村子里的大部分建筑中都画上了恒温符文,这种蕴含着魔力的符文会自行的从空气中吸收它所需要的元素,只要没人破坏阵法,理论上符文魔法是可以持续存在到世界毁灭的。

这种看似微不足道的做法却让那些质朴的村民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免受寒冷的侵袭,这几日,他们看待爱德华的眼神中都带有一种炽热的崇拜,村里甚至有些还处于孩童阶段的小子,在谈起未来的理想时说要当一个和爱德华大人一样能够造福村子的黑暗魔法师,只是往往说出这句话之后,就会被在心中仍然恐惧黑暗的家长们狠狠地教育一通。

今晚,娜塔莎的出现打断了爱德华的冥想。

她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两眼紧紧的看着爱德华,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背后的寒风打在她的身上,发出呼,呼的细声。

爱德华背着身子,轻声问道:“你想报仇?”黑暗力量为爱德华带来了娜塔莎心中最希望的事情,意外的是让人恐惧的杀戮之气,世界上能够将一个淳朴的人逼出这种潜在气质的,也只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种号称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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