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望看到了蔡如雪额头上的印记,那是日与月的印记,是巫传承的印记!苏九望终于想起了那一支舞是什么舞了,那是巫舞,是人族中最杰出的巫留下的传承,在无尽的岁月里,它翻阅过去,预测未来,延续了人族的传承;它与天地沟通,保佑了人族的发展。那是世界上最为神奇的舞!古寨有过许多的祭祀,但只出现过三个巫,曾经出现了巫的三个时代是古寨最为强大的时代。但是那三个巫,也没有得到巫舞的传承。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解释道:“她的传承不是武,而是巫!她得到的是巫舞的传承!”
三位长老内心一震,巫舞的传承?他们倒吸一口气,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古寨都没有出现过巫了!他们有些不信。
苏九望淡淡地道:“你们仔细看看她的额头。”三位长老睁大眼睛仔细一看,果然在蔡如雪的额头上看到了巫传承的印记——日与月的印记。
“她,只能由我们祖祠来教!”苏九望牵着蔡如雪的手,道:“跟我学舞,可否?”
蔡如雪这次没有半点犹豫,她高兴地点了点头。
武库之中,季尘继续磨石,蔡如雪手脚挥舞,慢慢地学习巫舞。有时,苏九望到武库来看看;有时,蔡如雪到祖祠里去请教。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
季尘慢慢地磨着石头,他举止越来越从容,心情越来越平淡,磨石的动作愈发纯熟。他的每一个动作不再是那么别扭,渐渐有些圆润灵活之意。丹田里产生的气流不再断断续续,像一股极小的细流缓缓地能从丹田里流出,向着经脉里流去,起初流得很近慢慢就消失不见,后来越流越远,越流越远。那消失的气流,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在滋润着他的身体,他的身体也愈发地强大。他明显地感觉到力气在变大,磨石也渐渐地有些轻松。一年以后,丹田里的气流源源不断地流向了经脉,流经身体的各处,最后又汇集在丹田里,只是这气流极其微弱。发现了这种情况季尘心里一喜。季尘的欣喜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打断了,他看到了苏群山,苏群山大步流星地出现在武库的门口,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少年。
在这一年里,苏群山过得极其的郁闷。一年前的比试,成为了他噩梦的开始,他成为了古寨少年们嘲笑的对象。那嘲弄的眼神、不屑的表情在讥笑他连一个废物也不如,像剑一样时时刻刻地刺痛着他的心,哪怕在梦中他都能感觉到那种清晰的刺痛感。虽然那次的失败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他的疏忽大意,但是如果真的和季尘硬碰硬,就算是重来一次,他输的成分居多,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一个平手而已。这个发现不得不让他抓狂。在这一年里他疯狂的修炼,突破到了固体境,只是为了堂堂正正地击败季尘,洗刷身上的耻辱。
蔡如雪停下了动作,警惕地看着苏群山,从他的神情中,她敏感的发现了他来意不善。哪知苏群山笔直地走向了她,到了她的面前,弯下了腰诚恳地道:“上一次,我打你不对,我向你道歉。”他的道歉出乎了周围少年们的意料,也出乎了她的意料,顿时她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道:“我原谅你了。”
接着,苏群山走向了季尘,眼睛犀利地看向了季尘,道:“那天的比试,我输了。今天,我们再打一场。”
季尘放下了石头,道:“我不和你打。”
苏群山愕然地看着季尘,季尘解释道:“你很厉害,我打不过你。”他态度非常地诚恳,说得很自然。周围的少年一下子哄笑了起来,苏群山的脸立即涨红了。这句话怎么听,他都觉得是一个讽刺。一个曾经的胜者云淡风轻地对一个曾经的败者这样说,那就是从来就没把他放在心上。这种被人轻视的感觉很难受。于是苏群山愤怒地摆出了架式。
季尘一看,急了,道:“你真的很厉害,你会很多招,我只会一招。”少年们又笑了起来,苏群山的脸一下子青了:你会很多招又如何,我只要一招就打败你。
“不准你们打!”蔡如雪忽然站在了他们的中间,张开了双臂,把季尘护在了身后,对着苏群山愤怒地道。季尘说的是实话,她不愿意看到季尘被打得鲜血淋淋的样子。
苏群山道:“那是我们男人的事情,即使你是未来的巫,也不能阻止我们。”他的眼睛越过了蔡如雪,盯着季尘道,“是个男人,就不要躲在一个女人的后面。”
季尘无奈,只得轻轻地推开蔡如雪,走上前来。苏群山一拳直接冲向季尘,季尘出拳空中相迎,两拳在空中激烈地碰撞,季尘感觉到一股大力沿着拳头传递了过来,顿时手臂疼痛不已。
苏群山得意的笑了,这次他没有打算躲闪,他只想和季尘硬对硬,以最强势的方式击败季尘,挽回自己的颜面。于是他一拳接着一拳毫无花哨地打了过来,如狂风一阵接着一阵,狠狠地扑向季尘,季尘不得不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但是风再猛,却也无法让季尘屈服,他就仿佛是一棵树,虽然在剧烈的摇摆,但始终不会折断。季尘在这风中艰难地展开了自己的拳势进行化解,虽然不浩大,却也生生不息,如一股股急流连绵不断地冲向苏群山。苏群山顶着这激流一步一步地向前进,每进一步都承受着流可怕的冲撞力。但他没有退后一步的打算,他就要以最漂亮、最耀眼的方式取得毫无争议的胜利,来洗刷他的耻辱。他感觉到胜利就在眼前了。
季尘的身体因为这么多天来得到了憨功的滋润,他的力气也增长不少,所以尽管苏群山的境界比他高,力气也就比他大得多,但是他依然能死死地顶着。滚滚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冒出来,他弓着腰,一拳更比一拳快,苏群山的攻势被他的拳头不停地化解。随着季尘出拳的频率的加快,苏群山感受到了起来越大的阻力,前进的脚步慢慢地停了下,他感觉到了来自季尘的急流由小溪汇聚成了江河,一波接一波地向他扑来,让他渐渐地顶不住了,他的脚步渐渐地有些松动了,渐渐地有些后退的迹象。这时他才深切地感受到了猪拱的威力,一个境界不如他的,竟然在面对面的冲击中,能够让他停下前进的脚步。只是这一场战斗,是他洗刷耻辱的战斗,是他一步也不能退的战斗。于是,他大喝一声:“狼冲!”一拳砸了下去,如恶狼般凶狠地扑向了季尘。在这突如其来的力量中,季尘的拳速再也跟不上来,被冲得连连后退,摔倒在地上,一丝鲜血从嘴角里了出来。
苏群山看着他,轻声地道:“你输了。”然后转身走了。旁观的少年纳闷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以胜利者的身份炫耀,这样离去不是他的风格。苏群山就这样一直云淡风轻地前行,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转角处,他的嘴一张,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