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尘侧着头看着泪流满面的蔡如雪,艰难地从地上爬上了起来,他执拗地望着苏群山道:“你一定要给如雪道歉!”苏群山冷笑着,一拳砸了过去,季尘招架不及,胸口受了一拳,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
苏群山嘲笑道:“来呀,来打赢我呀!”又是一拳砸了过来,季尘不闪不避,胸口又承受了重重地一击,一口鲜血涌上了心头,他生生地咽了下去,凝聚心神,大吼一声,猪拱突然轰出。苏群山看着季尘摇摇欲坠,心里再也没有提防,闪避不及,季尘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苏群山的身上。苏群山刚想后撤,季尘集聚了全身最后的力气,追踪而至,让他完全没有了闪躲的机会,一拳一拳连续不断地砸在了他的身上,鲜血横飞。苏群山受了季尘很多拳,每一拳都给他带来了伤害,渐渐地伤害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终于,他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季尘站在苏群山的面前,指着地上苏群山摇摇晃晃地说:“你输了,道歉。”苏群山瘫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半点反应。季尘蹲了下去,一拳砸了过去,道:“你道不道歉?”苏群山依然没有反应,季尘正准备又一拳砸下去,此时蔡如雪跑了过来,仔细一看,道:“尘哥哥,不要打了,他晕过去了。”季尘这时松了手,指着苏群山道:“你记得,欠如雪一个道歉。”说完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蔡如雪连忙跟上前扶住了他,围观的人们被季尘的狠厉所震惊,让开了道。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从人群里穿过,慢慢地向着武堂外走去。季柱子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眼睛里有着掩饰不了的兴奋。
远处,祭祀苏九望、寨主苏远哲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的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忽而苏远哲大笑道:“这才是我们古寨儿女的本色。传播消息下去,五年以后,古寨举行十三岁到十五岁比武大赛,前十名,进入武库挑选二阶武器一把。”
消息一出,古寨里瞬间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季尘的表现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一个绿色资质的都被季尘打成了那样,那其他资质的会是他的对手吗?五年以后,他又会到了怎样的地步呢?一时之间,大伙的心里充满了不安,在武堂里修炼得更勤奋了。被一个天资聪颖的人打败了,那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被一个废体,而且还是千古废体打败,那就会成为古寨永远的笑柄。苏群山已经是一个笑柄了!那些天资聪颖的却没有把季尘放在眼里,五年,五年的时间,不管怎么样,废体总是赶不上他们的脚步。他们把眼睛死死地盯在了二阶武器上面,如果能得到一把二阶武器,那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呀!他们修炼的更勤了。
季尘回到了家中,拖着疼痛不已的身体,换洗了一下,坐在床上,摊开那卷憨功,开始细细地品味着开头的几句话:“天下至强者,唯憨而已。憨,则胜不骄,败亦不馁;憨,则心志专一,心无旁骛;憨,则不畏,不惧,不怨,不悔;憨,则勇往直前,永不退后。武学大成之人,都有几分憨劲。”
于是,他想到了今天的这场战斗:如果他怕了,就不会有这场战斗,他也永远成不了强者;如果他害怕受伤,也就不可能在先前的战斗打得苏群山连连后退;如果他不坚持让苏群山道歉,他也不可能在身受重伤的时候打败苏群山。就是他的坚持,就是他的不怕死,就是他的无畏无惧,他才取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这就是憨。
“天下至强者,唯憨而已。”季尘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恍然大悟:成为一个至强者,唯一的原因是因为憨,不是他的资质,那么我一个废体也可以成为一个至强者,只要我比他们更憨。季尘想明白之后,他的心气忽然高昂起来:没了资质,没了高深的传承,但我能比你更憨。
我认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底,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也无怨无悔。我要做一个至强者,我一定要做一个至强者。季尘坚定了决心,他定了定心神,忘记了自己的伤痛,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修炼当中去了。
外界的灵气渗透到了他的丹田处,凝聚了一股极细的气流,气流不再立即消失了,前行了极其微小的距离才慢慢地消散了。这个发现让他的心情好了许多。他又继续凝聚气流,不知不觉中,那凝聚气流的速度也快了一点点。
第二天醒来,他感觉到身体上的伤痛也好了一些,于是起来,直奔武库。武库里,磨石老人正在悠闲地磨着石头,看到了季尘,有些惊讶: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一晚上就恢复了不少。老人见着季尘来了,二话不说,把磨石的事情丢给季尘后,悠然地睡觉去了。
季尘如往日般,慢慢地推着巨石向前磨,猪拱一点一点地融入到了磨石的动作中,当全部融入后,他的动作轻盈了些。此时,他一边磨,一边慢慢地凝聚了心神,在丹田里缓缓地凝聚气流,一次失败,二次失败,三次失败……他感觉到此时凝聚气流比他静坐时凝聚困难了很多很多,但是他也一点不在意:反正我是废体,我笨,所以我耗费的时间要比人家多。此时,他又想到了磨石老人:“听说老爷爷很多很多年前,就开始磨这块石头了。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了,石头也没磨去什么,老爷爷都没有着急,他还把磨石当作了一件高雅休闲的事情。我也可以呀,我把憨功就像老爷爷磨石那样磨呀磨呀,把他当作一件消磨时间的事情,等我到了老爷爷这样老的时候,憨功也就练成了。”这样一想,季尘的心宁静许多,他磨呀磨呀,全部的心神沉浸在其中,没有烦恼,没有急躁,没有纷杂的念头,渐渐地渐渐地他也仿佛与石头融为了一体。忽地,一股极细的气流在他的丹田里产生了,溃散开来,然后又产生了,又溃散了……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