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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半传法

夜色降临,南疆深处,一座百米高的山峰周围,突然有虎啸声传来,随后又有熊吼声阵阵,加上蛇声的嘶嘶声,似乎整个夜晚因为它们而躁动。

山顶上,道观中,一处房子里,子虚盘旋而坐在床上,双手放在丹田前,一缕缕凡人看不见的灵气开始进入他的丹田之中,随后在子虚特意的引导下,灵气开始在丹田中循环。

每个人的身体中都有三百六十五个气穴,凡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气穴的存在,只有那些修道者才能明了,这也是凡人和修道者的不同,毕竟没有传承,凡人又怎么可能知道,碌碌无为,莫不如此。

修行有四大境界,八大小境界。

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为四大境界。

还有八大小境界,为练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

看着灵气在经过丹田不过一个周天循环便就不能进行了,子虚皱了皱那淡淡的秀眉,显得颇为无奈,因为当初紫袍老者给与他和子键的根本就不是功法,而是养生之经,虽可百病免生,但是修为却根本就没有丝毫变化。

叹了叹气,子虚脸上开始露出不甘,但是突然想着明日也许能够有缘道的大门,愁眉一扫而光。

如果让人看见他的表情,一定非常诧异,因为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脸上出现如此多的神情,相信每个人都会吃惊。

挥去脑海中的杂念,他慢慢的走出房间,来到白天凉亭里,坐在石凳上,颇有些出神。

此时已然到了凌晨一两点,四周除了兽类的嘶吼声,似乎天地间只有他一人在此,哪怕子键的房间就在身旁不远处,他也感觉不到。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将他惊醒。

“子虚不休,来此作甚?”

看着突然出现的声音,子虚起身对着凉亭中的人一礼。

“子虚见过师尊”

原来来的是紫袍老者,见到子虚还残留的失神,他突然问道。

“不知子虚为何一人在此失神?又何惑?可说与为师一听。”

闻言,子虚看了看面前和自己还有子键待了整整五载的师尊,途中教授自己学识,礼法,还有道心,突然有一层说不出的感觉。

“子虚没有什么事情,师尊担忧了。”说完平静的对紫袍老者一礼。

目光一闪,看着面前自己当年救起的孩童,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从来没有看清楚这个少年。

眼神微动,紫袍老者突然问起了让子虚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子虚,你可知道为何物,何物为道?”

然而听见这话,子虚脸庞露出一阵迷茫,不知何意。

似乎没有见到子虚一般,紫袍老者接着又说道。

“道可道,非常道。道谓之为道,然又非常人所理解的道,这道可喻为法,可喻为决,也可喻为印,甚至这生死为道,阳二气也可为道,道法自然,这道可以是万物,也可以是本心,如雄鹰的道为天空、如鱼儿的道为水源…………。”

一缕缕犹如大道玄音自紫袍老者口中吐出,让子虚神色更为迷茫起来,其实这不怪他,毕竟两个人的境界不同,对道的理解自然也不同。

如一个人对着牛弹琴,牛能感受到音乐的奇妙吗?显然不能,但是聪明的牛能感受到这声音的好听,以后如果能再听一次,便能分辨那个好听,那个不好听,而子虚也正是如此做的。

过了半刻间,紫袍老者看着子虚虽然不能听懂其中的真意,但是还是认真的听了下去,让他感觉这个弟子悟性还可以,睁开双眼,看见师尊还在凉亭,子虚对着他一礼。

“多谢师尊教导。”

紫袍老者看着自己面前的弟子,看着他那双平静的双眼,徒然脸庞一沉,话语犹如万斤。

“既然子虚有寻道之心,为师这有一份秘术,你可愿学,这秘术也能更好的帮你追寻道踪。”

听见紫袍老者的话,子虚根本就没有听出那沉重的声音,心中一喜,连忙应道。

“弟子必不会辜负师尊。”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紫袍老者眼中有一丝不舍,有一丝不忍,也有一丝痛苦。

“但是这秘术有一丝缺陷,那便是修炼到高深处便会忘情,不止忘情,甚至七情都将消散,最后你将没有喜悦、没有怒火、没有****、不会伤心,不会落泪,这样的秘术你还要吗?你还要吗?”

紫袍老者的话缓缓传到子虚心中,让他身体一阵颤抖,心灵一阵恐惧,如果真的变成那样,那么自己还是自己吗?

周围的声音寂静的可怕,盏茶时间不过眨眼而逝,突然只见子虚咬了咬牙。

“不知道这秘术能否让我更能寻找道踪,自己的道。”

紫袍老者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见此子虚语气肯定道。

“求师尊赐法”

说完竟然跪在了地上,对紫袍老者磕了三个响头,额头出现了血丝,态度之决,常人难及。

似乎早有所料,看着面前不过七八岁的孩童眼中的渴望,他感到了恐惧,对面前少年的恐惧,哪怕明明知道会丢掉七情,却义无反顾,想着昨日的那句“我若道消,也可愿了”的话语,他身体突然一阵颤抖。

但是不过一瞬间,他看着面前的少年,又想了当初将自己置身绝望之际的昆仑,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是的,他现在感到恐惧,但是又感到高兴,恐惧自己的弟子能寻道之心如此坚决,为了道,七情又算什么。

高兴的是昆仑,也许将会面临这个少年因果,这是一个誓言,寻道者最怕誓言,如果没有遵守,道途注定无望,何况是他这样的寻道者。

“放轻松。”

话语一落,紫袍老者看了子虚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太多未知的东西。

突然一阵刺痛传入子虚的识海,现在子虚根本就没有修为,所以识海当然没有,但是老者又岂是常人,居然在识海旁边硬生生的开辟了一块冥想之地。

“啊、啊、啊”

徒然子虚的声音凄凉的传出,让人异常恐怖,如果正常来说,在子虚叫的这么大声,子键应该会跑出来看的,但是没有,似乎紫袍老者和子虚已经不在此地。

痛苦和绝望伴随着子虚,喉咙开始叫的嘶哑,泪水开始从眼角留下,但是他并没有让紫袍老者失望,因为哪怕是到了下一秒就会晕倒的子虚,也还在坚持,不知道他的坚持是什么,是道么?老者想着。

似乎一个会元,又似乎天长地久到了遗忘时间的地步,总之在紫袍老者刻完秘术之后,子虚才晕倒在地。

满身在地上打滚的污垢,喉咙像是破掉了一样,甚至眼角已经没有了泪水,这是他的选择,一个七八岁少年的选择。

迷迷糊糊中,子虚发现自己居然站在了虚空中,而前方出现了一团莫名的气息,周身散发着无比诱惑的气息。

他神情平静,正准备向那团气息寻去,不曾想,后面传来了阵阵怒吼。

“子虚师弟,回来,那里很危险,快回来。”

随后又传来了一声让他身体颤抖的声音。

“不要去,快回来,娇娃子,我的孩子。”

看着子键的怒吼,看着那三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子虚本想将手伸出,却不想,手根本就没有丝毫动弹,似乎明悟了什么,只见他哈哈一笑,面对后面的人,他身体却快速的向那团光晕追去,不顾后面的怒骂和痛哭,手向前一抓,本想将光晕抓到手心,不曾想。

“太好了,子虚师弟你醒了,师尊、师尊,子虚师弟醒了,子虚师弟醒了。”

似乎是幻觉,又似乎还在迷恋那种感觉,手掌放在头顶,根本就没有放下的意思。

梦中的那种感觉缓缓消散,慢慢的准备起身,还没有完全起来,突然只见紫袍老者已经出现在了房间内,看着子虚放在头顶的手,眼神出现莫名之色。

站在他身旁的子键看见子虚想要起身,连忙来到床边,扶着他缓缓起身。

“弟子拜见师尊,”

说完对着紫袍老者一礼。

却不想紫袍老者见此手一挥,子虚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就动弹不了分毫。

“不必行礼,既然有伤在身,就免了。”

看了紫袍老者一眼,但是根本就发现不了什么情绪,无法后,子虚只好作罢。

“师尊体谅,弟子铭记。”

紫袍老者突然见子虚身旁的子键欲言又止,那里还不明白。

“今日子虚有伤在身,便休息一天,明日我再传授尔等道法神通。”不待两人反应过来,便已然不见踪迹,其中厉害,让子键一阵羡慕,而子虚却是面露沉思。

太阳高照,阳光万里。

这是子虚第一次起来如此之晚,看着身旁的子键,对其平静的说道。

“子键师兄,师弟我没有事,你就安心吧,我想出去走走。”见此,子键无法,随后子虚缓缓走出门外。

在山顶上,除了一座道观,还有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悬崖上显得比较平,缓缓的徒步来到这里,子虚盘旋而坐。

一缕缕清风吹来,将子虚的长发吹起,黑色的长发在风中摇摆,犹如未知的道途。

突然子虚双目发现了悬崖上的几颗小树,风吹过,小树似乎要断掉一般,但是没有,哪怕再大的风,也只是让他弯曲而已,等风一过,那弯曲的小树又恢复原状。

见此,子虚平静瘦小的脸庞露出一缕喜悦,嘴角上翘。

徒然就在这时,异变发生,只见小树上面轰隆声传来,子虚眼神看去,只见在小树的上空掉落下了数块巨石,每块巨石有一丈大小,比小树都还大。

瞬息之间,巨石和小树发生了碰撞。

“碰、碰、碰。”

连续数声在子虚耳中响起,但是这都没有让子虚松开双眼。

尘烟散去,子虚将目光看向小树,惨不忍睹,这就是小树在子虚眼中的景色,但是子虚却是笑意不减,因为哪怕那几颗小树被巨石撞的支离破碎,中间遍体鳞伤,却还是顽强的在悬崖之间。

一股清风吹之来,小树随风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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