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刻往往最怕逝去,最真实的往往最惧不再。失去的记忆,却是最不敢的面对。
不爱半壁江山半壁锦色,不是半醒浮生半醉人生。但若陌路相错,谁又能千语道破?
最惧我还留存,你却已做清风。
-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37-
“只听红袖姐姐只将那方红帕递予伯亮哥哥便再也无言。后,那‘回’字便模糊了彼此。我们,自此相离。”
吕玲绮将两千年的幽梦极尽详细的道出,只是希望沮明能将所有的梦重新撷回。
但,沮明听完这些却是楞的出神久久不语,仿佛一切皆与他无关。
吕玲绮顿时着急起来,难道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沮明还想不起来所有的事情吗?
在沮明面前晃了晃小手,“伯亮哥哥,玲琦不是将所有的事情都道与你了吗,伯亮哥哥还在怀疑什么呢?”
沮明看了一眼吕玲绮,依旧不语。
段藟看见沮明这样,将吕玲绮拉起来说:“玲琦,我们先出去吧,沮明大哥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吕玲绮一怔。“伯亮哥哥。”
沮明静了好久,然后说:“玲琦,小藟,你们出去吧。我想与小新聊一聊。”
沮明的声音有些哽咽,吕玲绮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伯亮哥哥,你,没事吧?”
沮明挤出一个笑容,依旧如前的抚了抚吕玲绮的头说:“放心吧,玲琦。”
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段藟将吕玲绮带出去。
段藟很快会意,拉着吕玲绮说:“玲琦,走吧。”
吕玲绮再没有说话,与段藟一起将时光留给了沮明沮新兄弟两人。
沮新也跟过去,关上了门后回到了沮明这里。
坐到沮明旁边,却正好听见沮明叹了一口气。
“哥,怎么了?不是已经想起来了吗?”
沮明又叹了一口气说:“只是听了一遍别人的故事罢了,怎么能算是想起来了呢?”
“什么?”沮新一惊,“哥,不会吧,你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沮明惭愧的低下头去,双眼却已迷离。
沮新依旧不敢置信的问他:“哥,你真的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沮明不语,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
见他如此,沮新又说道:“哥,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怎么没有一点悸动?”
沮明抬起头来看他说:“哪是自己的事情,我听着就像是听了一个《精卫填海》而已。”
沮新大惊失色,“可是,哥。你不是总是看着那一方红帕落泪,为了‘红袖’二字伤感吗?”
沮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那些事情我只是感到陌生,附带一点羡慕而已。”
“陌生?怎么会陌生呢?”
沮明又有些痛苦的说:“当然,还有许多愧疚。”
“愧疚?愧疚什么?”沮新愈加不明白了。
沮明一脸认真的说:“是的,陌生,羡慕,愧疚。陌生的是,听着这些事情虽然是那么的让人可信,但正如你说的那样,我没有看见红帕时的那种悸动。羡慕的是,在听着那些事情感到陌生的时候,我多次以为那不是我,于是便不断的羡慕那个和我姓名一模一样的人,因为他有过一段美好的邂逅,美好的坚守。愧疚的是,吕玲绮再说这些事的时候,反复强调那是我,但我却没有一点印象。我愧疚自己忘记了这段过往,愧疚自己没有留住这一段记忆。”
沮新有些模糊了,但还是劝着沮明说:“哥,什么陌生熟悉的,那就是你啊,那就是你啊。”
沮明再次摇摇头说:“小新,你知道吗?我既希望那是我,又不希望那是我。这种若即若离的虚幻,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
沮新说:“哥,我不明白。”
沮明笑了笑,敲了一下沮新的头说:“我还以为咋们的小新和段藟交往了一年了已经变成情圣了呢,没想到却是这般模样。”
沮新也陪着笑:“是,哥,我就这样不堪,那还是请你这个情圣告诉我吧。”
沮明收起笑容,严肃起来说:“小新,我问你,如果小藟不见了,你会不会去找?”
沮新也是一脸正经的说:“哥,还用说嘛。”
听完了沮新的回答,沮明又说道:“就是说啊。现在红袖不见了,我巴不得现在就找到她。”
“哥,那就去找啊。”刚说“就去”沮新又连忙补充说:“不不不,哥,你就算要去找,也要休息好了再去。”
沮明幽幽叹道:“如果世间的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想找就去找,那多好。但是,我不敢去。”
“不敢去?”
“是啊,小新你想啊。如果我去了,也找到她了。但是她也失忆了怎么办?”
沮新一惊,是啊,哥失忆了,难道红袖就不会吗?
沮明却没管沮新的样子,继续说道:“就算又占到了好运,她没有失忆,但是我失忆了啊。假如我找到了她,可是失去记忆的我又该怎么面对红袖呢?”
沮新现在才明白了,哥这是怕伤害红袖啊。不论是找还是不找,他都想到了会伤害到红袖的可能。找,是怕她想念。不找,是怕彼此相遇不相识啊。
“小新,你说我该怎么办?”
沮新只是摇头不语,刚才段藟的话还在耳边“小新,加油,好好开导你哥。我等你的好消息。”但是现在他却没有任何主意了。
沮明看见弟弟沉默,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小新,你也出去啊。让我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沮新自知自己已是无计可施,只好缓缓走了出去。
关门声响起,房中只剩下沮明一人。
闭目沉思,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声轻唤,挥之不去。
不久,又响起了敲门声。“沮明大哥,是我,小藟。”
沮明被拉回了神游,不由地有些不开心,于是说道:“小藟,你还是去陪着小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然而段藟却仿佛没听到似得,已经自己进来了。
很快近前,嫣然一笑,便开门见山的说:“沮明大哥,我认为你应该去找。”
“找?”沮明摇了摇头。
“大哥,其实你知道吗?红袖姐姐在等你。”
沮明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
“还记得玲琦说的吗?红袖姐姐哭过。”
沮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但又说道“可是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大哥,我问你。根据玲琦所说和你的感觉。你认为红袖姐姐爱哭吗?”
“哭?”沮明仔细回想,说道:“不,红袖很少哭。”
段藟笑了笑说:“那就对了,红袖姐姐确实在等你。她的哭泣只是因为你们将要分离。”
沮明将信将疑的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难道沮明大哥能证明我说错了。”
沮明摇了摇头,继而笑的很开心。心中顿时通彻不少。
然而很快地,他又开始担忧了,于是说道:“可是红袖不认得我怎么办?我认不出红袖怎么办?”
段藟又掩嘴笑了笑说:“沮明大哥你担心什么呢?如果你认不出红袖,让吕玲绮人嘛。置于你的记忆那又有什么关系?你有爱的感觉,你有曾经的记忆,实在不行你就只当是再恋了一次。如果红袖不记得,那么你也只当是初次相见,如果我没猜错,你看见红袖一定会有看见红帕的那种感觉。你可以重新认识她,追着她。我想即便是失忆了,她也会有和以前一样的行为举止吧。”
沮明闻此一言,只觉茅塞顿开,幡然醒悟。
于是郑重的说道:“小藟,谢谢你。”
段藟连忙说:“古人说过‘大恩不言谢’如果沮明大哥要谢,就把红袖姐姐带回来吧。”
沮明坚定的说:“一定。”
段藟看见沮明醒悟,便兴高采烈地走了出去。然后和外边的沮新吕玲绮道了一句“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