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年钓鱼
直到有天早上我在一片嘈杂的声响中醒来,我起身看到声音是从电视柜上面子枫的手机里传来的,放的是河北梆子《大登殿》。
听着熟悉的女声,我好像又回到了我孩童时期。
在那个没有网络,电视节目又相对匮乏的年代,戏曲是我爷爷带给我的一份相对简单的乐趣,我听不懂那些腔调,没办法准确理解台上表演者所表达的意思,但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也会很高兴,我会和子枫两个小小的人撒开大人的手去挤在台前,垫着脚,去偷偷捣乱,也会悄悄挤在后台看那些画着花脸的表演者,偶尔也会碰到热情的爷爷帮我和子枫画上花脸,然后会美的一晚上不洗脸,非要睡着了,大人才会有机会帮我们洗掉。
我下了床,关掉子枫的手机,自己跑进浴室收拾了一下蓬头垢面的我才跑出去找子枫。
找到子枫,“子枫,带我去钓鱼好吗?”他对我笑着点点头,“你等我下,我去打听下咱们去哪好?”
“嗯!”我拉住要出去的他,“就咱俩个去吧!”他点点头离开了。
我们两个来到郊外,这里是人工河道,虽然依旧冻着冰,但水边却人为的砸出许多大洞,想来是方便人们冬钓的。
我熟练的组装鱼竿,挂鱼饵,然后抛竿。
我望着静静的水面,对子枫轻声说道:“子枫,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画的花脸吗?”
“嗯!你那时候的傻样啊!”
“那时候我就羡慕舞台上的人,因为他们可以男变女,女变男啊!”
“嗯!假的!傻瓜,表演需要的!”
“可我需要,你知道吗?我好像很早熟的,我记得好小的时候的事,我记得我姑姑嘲笑我妈生的不是男孩,记得我妈和我奶奶打架,也是因为我不是男孩,记得我妈去办喜事的人的人家里,从来不坐的,也是因为我不是男孩!”
一只暖暖的大手握住我的手,“不是的,你想太多了!”
“嗯!我不怪他们,你知道吗?我只恨我自己,她曾经那么需要我,在我奶奶和我姨奶奶把我妈妈骑在炕上打她的时候,她叫我了,可我无视掉她求助的眼睛,跑出去了!”我转头对他笑笑,抽开手,翻出包里的手机耳机,屏蔽开外面的世界。
子枫把手搭在我的小椅子靠背处,望着我轻声说道,“那时候你还小啊!”瞬间忍了很久的泪静悄悄地流了下来。
晚上我们回到酒店,吃完饭的时候,“子枫你回去吧!你耽误太多时间了!”
“没事!反正我回去也是玩,我陪你待几天,你心情好了,带我转转这里。”
“下次吧!我也马上要准备开学报到了!”我放下餐具,伸手握住子枫的手,“子枫!我好了!相信我!嗯?”
“你啊...”他拍拍我的手,“我可以相信你吧?”
我对他笑笑,“当然!你应该知道如果我真的打算怎样,你拦不住的!”
一觉醒来,看看时间居然是凌晨2点多,我裹上大大的睡衣,跑到酒店一层的酒吧,坐在吧台,懒懒地对吧台小哥说道,“给我一些烈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