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北羽懒懒地倚在不知何时候出现的藤蔓躺椅上,细细碎碎的米黄色小花布在上面,看起来清新无比,身后的不远处花团锦簇万紫千红,而在他面前,俨然成为不重要的陪衬。
他的墨发轻轻飞扬,和自然垂下的柳条飞舞,衣角翩飞,修长的白玉轻轻敲动着藤椅的扶手,完完全全的闲情逸致。
他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幽深无比,唇角似笑非笑,悠游地看着不远处妇女身旁的小白团忙忙碌碌。
它在想什么?
怎么在鄙视了他一会儿之后又把头扭过去了?
它到底是不是他想找的东西?
决定,就在此一举了!
初涟漪不知道,看似惬意的辰北羽随风飘拂的衣袖下的手,已经攥紧,指尖已然泛白,手心更是出了点点汗珠……
微风轻轻吹着,带着混有泥土和青草的香气,辰北羽倒也乐得自在。
反正这条小路荒草密布,多长时间也几乎没有一个人经过,所以,初涟漪才胆敢做出这些超出实际的事情。
辰北羽已经知道她不是普通的狐狸,她倒也没有必要再防着他。
因为不管怎么说,初涟漪从来没有从辰北羽的眼中看到伤害她的意思。
丝毫没有。
相反的。他的那双丹凤眼中常常出现的是探究,是疑惑,也是让她莫名其妙的惆怅。
他惆怅什么?
初涟漪小爪子轻轻顺着另一个爪子上莹白色的毛,一双如星的眸子里漾着点点的波光。
辰北羽的心中有事,她知晓。
虽然,她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所寻求的事情的真相一定和她初涟漪有关系。
否则,他不会找上她。
别告诉她,在流连阁的那一场相遇是一次意外!
那只是小说,画本里面的戏码!
也许,辰北羽去流连阁碰到她真的是一次偶遇,但在小花圃里的意外,绝对是辰北羽的手笔!
她初涟漪以小狐狸的身体,跑得有多快她自己心里清楚。
而他竟然就直接到了花圃!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他一早就在那里,要么就是他恐怖的武功!
前者的几率太小,几乎不可能。
后者听起来实在太可恶!
当时他还说什么?说一出门一定要带回府什么东西?完全扯淡!
瞎掰地一点水准都没有!
他去朝堂不也算出门么?怎么没见他把皇帝的龙椅给搬回来?!
初涟漪小爪子轻轻抓着鹅卵石地面,觉得抓的好像是辰北羽当时那张无比无辜的脸……
反正,不管如何,既然辰北羽明白她对他所探求的事情有用,她初涟漪便可以保证,她在锦王府的日子里,不敢说永远,当然她也不会在锦王府待长久。
那里不是她发展的天地。
她所说的,是因为毕竟事情总是会有谁也始料不及的变数,难保有一天,辰北羽会为了完成他的事情把她出卖——
起码现在她是安全的……
捋了捋杂乱的思绪,初涟漪深吸一口气,又把目光转向倒地不起的,神态痛苦的妇女身上。
想要救她,手术肯定是行不通了。
而且……
初涟漪又颇为无语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爪子。
她这双手,真的还能拿得了一双手术剪吗?
好吧不说手术剪,一把小镊子她还捏得住吗?
……
想了半天,初涟漪终于下了决定。
看样子,想要在女人身上划个口子取虫是不可能了,她只能另外想办法……
她眸子微微一动,转头看向一旁的青草丛。
那里有小东西在动!
虽然有风的吹动,青草一直在摇曳,但,那一丛有点不太对劲。
先别打草惊蛇!
嗯……
初涟漪又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看着那几乎不引人注意的,莹莹散发着悠悠水光的小地方,心中一喜。
或者,她不用想着在妇女身上开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