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金枪闹市隐侠著
第二十九回
这个汤景春原籍是东海朐县,这朐县便是如今的江苏省的连云港市,汤景春未曾出家为
道士前,他在老家有一个相好,这女子唤作阿桃,汤景春与她情投意合,双方的老人对这
门亲事也是十分赞许,幸福的笑容绽开在这两家人的脸上。
这一日,汤景春正在家中观书,门口儿来了一个人,此人有三十七八岁的年纪,面似
白纸,马刷眉毛、小耗子眼睛、鹰勾儿鼻、蛤蟆儿嘴、扇风耳。头上戴四方逍遥巾,身
着大朵儿的牡丹花袍,手中拿着一把桑皮纸的折扇,边哼唧着小曲边进了汤宅,汤景春
的父亲汤善可识得此人,他就是东海朐县最大的一个财主,人称“花花太岁”姓岑,双
名洪彪。这岑洪彪自十几岁就趁上学时逃课、打架、杀人、强奸......
岑洪彪嘻嘻一笑,哑声说道:“汤大伯,我景春贤弟可在家啊?”
汤善抬头见是岑洪彪,连忙起身相迎:“哦原来是岑公子呀,犬子正在屋中读书
呢,景春儿呀,岑公子来了。”
汤景春与岑洪彪说了几句闲话后,岑洪彪往两旁看看无有外人,凑近汤景春低声
说道:“景春贤弟,我有一件事要同你说啊。”
汤景春微微一笑,飘然言道:“岑大哥,是什么事?”
岑洪彪道:“最近有个唤作李四驴子的人你要替我把他杀了。”
汤景春问岑洪彪:“这却是为何?”
原来,岑洪彪他是朐县县城内的首富呀,就在一个月前的一天,有个唤作李四驴
子的人到赌坊赌钱,将身上仅有的二两纹银全部输了个精光,他厚着脸皮向岑洪
彪借了五百两,说好将输的那二两都捞回来后就还,为此李四驴子还向岑洪彪打
了借条,孰料在李四驴子赢回钱后,岑洪彪再朝他要自己那五百两时,李四驴子
矢口否认,不承认他借了岑洪彪五百两。岑洪彪拿出借条在李四驴子眼前一亮,
李四驴子霎时傻眼了,他让岑洪彪派两个心腹人跟着他到家里去拿钱,岑洪彪让
王大虎与吕斌随着李四驴子去了。
张八望着王吕二人随李四驴子走后,双眉中间挤成了一个疙瘩:“大爷,姓李
的这个小子可是挺贼呀,万一大虎、吕斌真的去了,姓李的小子再寻个借口跑
了咱们到时该当如何。”
岑洪彪脸色阴沉,牙咬得咯吱咯吱直响:“他李四驴子若是聪明,最好别
耍啥花招儿,不然咱们就做了他!”他们二人回到府中等候回信,不表。
李四驴子将王吕二人让进家中,烧了一壶白开水,吕斌一挥手:“行了行
了,你李四驴子别再瞎忙活了,我们弟兄不是上你家里串门儿来了。那钱现
在何处。”
李四驴子道:“你们二位稍候哈!我这就到卧室的柜子拿钱去哈!”
王大虎不耐烦地道:“我可跟你说,你可麻利点儿,别他娘的磨蹭啊,
我们岑大爷还等待着我们弟兄俩儿回庄上回话儿呢。”
李四驴子吓得冷汗直冒,说道:“不磨蹭不磨蹭,二位请安坐喝点儿
水,我去去便回。”说罢,转身出门而去。
吕斌凑近王大虎道:“大虎,姓李的真能将借咱大爷的银子还清吗。”
王大虎狼目圆睁,厉声言道:“他小子若是敢不还钱那他就是活腻味
了,等着拿钱吧!”
李四驴子到了卧室并未拿钱,李四驴子暗自思忖:“这五百两我在
到‘义泰赌坊’赌钱之时又全都输了,如今吕王二人是奉岑坊主的差
遣来逼我还钱来了,我就算是砸碎骨头也没法儿还哪!这可咋整才好
呢。”
李四驴子突然眼前一亮,心想:“干脆我趁机开溜得了,如若到了那岑家庄见着了岑庄主,我若是拿不出这五百两来的话,免不了就得要受鞭挞之苦啊,对!事不宜迟现在就溜之大吉啊。”想到此处,李四驴子到了自家后院顺着土墙翻上墙头儿偷着“溜”了。
吕斌坐了一会儿又坐不住了,站起来再次凑近了王大虎:“大虎,这都快到一个时辰了,这李四驴子为何
还不见呢,该不是将你我二人稳在这儿,他早跑了吧。”
王大虎也觉出其中有些蹊跷,站起来狼眼转动了几下道:“老吕啊,你说得还真备不住就对头,那咱们二人
去看一看吧!”二人放下茶碗,朝李四驴子的卧室而去。到了李四驴子的卧室寻不见人,二人又出了卧室继续
找,吕斌无意在后院的泥土地上发现了鞋印儿,他跑到前院儿对王大虎一说,王大虎赶忙和他到了后院儿,王
大虎对吕斌道:“想必李四驴子尚未跑远,你我二人立马行动,追!”
吕斌二目充血,声若巨雷:“妈的,待逮住了李四驴子这个臭小子非将他的狗腿砸断不可。”
王大虎与吕斌在后面紧追不舍,不表。
李四驴子这一口气儿就跑到他的舅父家了,他舅父名唤于振雄。人称做‘花刀大圣’李四驴子就似被人推
了一下子就进了于振雄的家门,‘花刀大圣’于振雄练完了大刀正欲喝口茶,见李四驴子突然来到,将他
闹蒙圈了,拦住李四驴子问道:“四驴子你怎跑到我这里来了。”
李四驴子神色慌张,气喘吁吁地道:“舅父呀,您老快些救我一救吧!”
于振雄急声问道:“你慢些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李四驴子的驴嘴一噘,道:“不瞒舅父您说,一个月前我又犯赌瘾了,结果在‘义泰赌坊’一下子
身上仅有的二两纹银都输进去了。我还想再赌一把,看看还能不能再捞回点儿本儿来,就向岑庄主他
借了五百两,孰料这一次不但未曾将那输掉的二两重新赢回,反倒又将岑庄主借我的那五百两也输了
进去,这不是王吕二人奉岑庄主所差到家中去逼我还债,因之前我打过借条儿,我害怕才到舅父您这
里躲避一时啊。”
‘花刀大圣’于振雄对着李四驴子的脸就是一记耳光,打完了用手一指:“你四驴子整日就如此的
颓废,你爹你娘纯粹就是被你这个不省心的混帐东西给活活儿气死的,早就对你说过,那赌坊就是
一个五方杂地,是一些地痞无赖与嘎杂子琉璃球儿呆的场所,要你不要去,你就是不听话。如今到
底闯出祸来了知道害怕了,你爹你娘临终时让我管束着你,可如今你居然自甘堕落成这个样子,将
来我到那边儿又如何有颜面见我那姐姐和姐夫啊。”
李四驴子双膝跪地,涕泪横流地道:“舅父呀,王吕二人说话马上就到了,无论如何舅父念在至
亲骨肉的情面上救救我吧。求求您了舅父啊!”
这时,就闻得外边有人说道:“老王,我看得一清二楚,李四驴子就跑到这户人家的院子里去
了。”
另一人撸起衣袖,攥紧双拳:“此番非得要让这李四驴子将欠大爷的钱还了,否则咱们是不能
轻饶了他!”
‘花刀大圣’于振雄让李四驴子到菜窖内隐蔽起来了,然后,于振雄来到门前撤掉门闩,将门
左右一开问王吕二人道:“二位要找何人呢。”
吕斌十分谦恭,抱腕当胸:“老伯叨扰了,我二人是从附近的岑家庄而来的,是这么回事,
有一个身材矬矮的人欠了我家庄主的钱,我二人负责将他带回岑家庄,刚刚我和我的这位同
伴亲眼看清他进了老伯您家的院子中,有劳老伯您早些将他交于我们可否。”
于振雄闻言后微微一笑,道:“二位呀,不瞒你们说,老夫平时就只在家锻炼锻炼身体,
或是看看书啥的。从来与人也无有什么交际,对不起,老夫的寒舍中没有你们两位所要寻
找的人,你们请往别处去寻找吧。”
王大虎怒气万丈,高声嚷道:“胡说!我们哥俩儿刚刚明明见那人进了你这个老棺材皮
的家中,你还敢诓骗我们,告诉你老棺材皮,早些将他献出来啥说的没有,不然就让你尝
尝我们这‘铁窝头’和‘铜蚕豆’的滋味。”
吕斌怕王大虎惹出乱子,连忙喝止住他,又笑着对于振雄说:“既然是那个人不在老伯
这里,晚辈也不便久留,我二人就此告辞!”说罢,吕斌与王大虎回了岑家庄。
‘花刀大圣’于振雄望着吕王二人的背影,心想:“哎总算是将他二人哄骗走了,好悬!好悬!”
于振雄转回至自家的菜窖上方,将顶盖儿掀起,李四驴子问于振雄:“舅父,吕王二人走了吧。”
于振雄道:“看你那个小胆儿,他们早就被我哄骗走了,你快些出来吧。”
李四驴子把头都磕破了,道:“多谢舅父救我了。”
于振雄道:“你如今身上背负了这么多的赌债,我这里也很不安全,你还是另选一安身之处
吧!”
于振雄为李四驴子拿了足够的路资,用马车将他送出了家门,不表。
当岑洪彪得信后气得个三煞神暴跳,五灵豪气飞空。誓要使李四驴子死无葬身之地!
吕斌眼珠儿一转,道:“大爷,那汤景春汤公子与您不是莫逆之交吗,让他假扮杀手做了
那李四驴子不就结了吗!”
岑洪彪采纳了吕斌他的建议,方才到了汤家,当岑洪彪将想要汤景春替他亲手杀了李四
驴子的事一说出口,汤景春当即表态,这个忙他是必帮不可。
由此,汤景春便把自己送上了一条作恶多端的不归之途,真真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