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她没有在尹灏言家里继续待下去,只是匆匆推开了他,便狼狈的逃出了他的住所。
第一次觉得,心里对不起一个人。
可是,她不想再欺骗。
至少,不再为了她那些龌蹉的私利继续伤害他,因为她越来越能感受到来自那个男子对待她的真心。
她开始感到恐惧,本能的抗拒,她没有得到过的爱,从未拥有过的情,一时间降临在她的身上让她十分措手不及。
她害怕被抛弃,害怕被伤害,所以只有从未拥有过才是最保险最安心的选择。
在回校的路上,殷素在心里一遍遍告诫着自己。
“啊,对不起!”她由于心不在焉以至于不小心撞到了对面经过的人身上,她连忙道歉,却始终未抬眼看对方是谁。
“啊,你干…”原本她想越过那个人,可是胳膊却被对方反握住,她恼怒的抬起头来,看到竟是溟宇后,“什么…”未说完的话几乎已听不清声音,她突然很紧张的看着他。
“多日不见有想我吗?”还是那副极其好听的男中音,可是却不带有一丝温度,溟宇饶有趣味的看着她,说实话他喜欢看见她面对他时的举足无措,因为冰冷如她,几乎难有任何事能激起她心中的涟漪,那么他希望成为她心里最特别的那一个。
“神经病…”她很快就稳定了情绪,不屑的别开眼去,她害怕与他的对视。
“这么对你的小时伙伴兼现在的债务人说话是很失礼的喔。”他似笑非笑,冷峻的面孔如同往日一般让人琢磨不透他真实的心思,“今天为止已经第三天了,准确点来说是两天零10个小时,也就是说你还剩余14个小时来偿还我的欠款。”他“善意”的提醒着。
她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嗫嚅道:“我…”,算了豁出去了,“我现在身上只有三千块,你爱要不要,多的我也没有。”
“哦?欠人钱还能是这么理直气壮的态度,孤儿院在你身上印下的这种'流氓'个性还真是根深蒂固。”
“呵,你别忘了我们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殷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不过我十分纳闷一件事情,”他颇有深意的盯着她那明亮的双眸,“你的那位男朋友怎么舍得让你去酒吧这种地方当卖酒女却舍不得替你还了钱?还是说他觉得你不值得他花钱?”深邃的鹰眸里尽是鄙夷。
“欠你钱的人是我,与其他人无关。”殷素并不想理会他说辞里明显对她的侮辱,从小到大,她在他眼里,不过是最卑贱的存在罢了,习惯了。
但,心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抽痛。
“好,有骨气,我喜欢。”他突然靠近她耳边,“要不要换一种偿还的方式?”他轻咬了一下她敏感的耳垂,惹得她一阵颤栗。
“你!”她恼怒的一把推开了他的调戏,巴掌大的小脸迅速染上了红晕,“混蛋!臭流氓!”她挥舞着细细的胳膊欲打在他身上,却被他顺势抓住并拉入了他的怀里,动弹不得,“你想干嘛!”
“这样就沉不住气了吗?”他轻佻的在她粉颊上亲了一口,逗弄她可真是有趣,他不动声色的露出了笑容。
“你觉得这样欺负我很有意思吗?”她低着头,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其实这些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为什么只要对方是他,哪怕只是一个小动作小表情都可以牵动住她的心?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溟宇修长的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却惊讶于她眼里流转的水光,会弄哭她吗?印象中好像从未看见过她的泪水,这株狠心的罂粟花从来只会让别人掉眼泪,而她自己仿佛是眼泪早已遗失千年一般,坚强的可恨.
“你陪在我身边一个月,然后债务抵消,如何?”他看着她,眼神里流露出难得的认真和严肃.
她有片刻的失神,可是却很快恢复理智,这个人又想跟她玩什么把戏,她是不会轻易上当的!
“不可能,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知道我这个人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威胁到的…”她冷冷的拒绝.
“那倒是…所以我的钱是打水漂了的意思?”他后退了一步,与她保持了正常的距离,双手交叉于胸前疏离的看着她.
“不会,只是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快打工偿还.”
溟宇听完后轻笑了几声,”算了,不过酒吧这种地方不要再去了,至于钱,随便你还不还.”
…
溟宇走了,她却一直在想,究竟是谁告诉了他和尹灏言她在酒吧打工的事情?
不过,他叫她不要去酒吧打工,是在关心她吗?担心她吗?
她心里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