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过去，院子中的人越来越多，已近千人。却没有一人喧哗，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慕云。
亭子中的妇人脸色越来越严峻，不过看看慕云所在的地方，不知是想通了什么，若有所思的浮出笑容。
“秦候认为你与此人相比如何？”
南国黄帝转身看着秦昊问道。
秦昊的思绪还不知在何处，丝毫没有注意到黄帝的话语，被身旁的宦官轻戳一下才反应过来。
“回皇上，此人无论从身手，出手方式，力量，狠辣程度都十分出色。”
“朕记得问的是你与此人相比如何？秦候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莫不是有何要事？还是说秦候有与朕有不同的想法？”
黄帝看着秦昊，脸色有些不快。责问秦昊。
“臣不敢，只是看此人身手，杀伐果断程度丝毫不亚于臣，观其出剑方式，不出招则已，出招必死。对于人身弱点的把握近乎完美。而且他使的剑法十分狠辣，诡异莫测。不知皇上有没有注意到，此人的出招完全是依仗对手的招式。无论对手的怎样变幻招式，他都以最快的速度变化招式，以最狠辣，最直接的方式拆招，出招，夺命。所以臣在想，能做到这种程度无外乎两种原因，第一便是与我等一般，拥有强大的神魂之力。但是此人能出现在此，观其年纪，最多十五之龄，不可能会拥有神魂之力，所以只能是另一个原因，此人从小便与我军中将士一般，混迹与生死一线之间，常年锻造的经验与反应。只是能做到这种程度，除了南国将士，只有汉庭…”
秦昊从头至尾娓娓道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慕云是汉庭的奸细。
“秦候多虑了，如果从军中混迹于生死，那我南国与汉庭为何出不了此等人才？想必十三阁主与湘夫人都看出来了，这身法与剑法若是修炼之人驶出，将会是如何呢？如果我猜的不错，此人应该有一个不逊我等的师傅。南国虽不比东土西陵，隐居山林的大修却也常有。此人能习得此等剑法与身法却不曾拥有丝毫灵气，那么来天道阁意味着什么想必不用朕多说！而且此时出现在这里，又注定此生与天道阁无缘。所以…十三阁主认为朕说的可有道理？”黄帝看着中年男子微微笑到。
“皇上所言不错，会出现在这里，证明此人与的确与我天道阁无缘，只是我想劝皇上一句，此人身上杀气太重，怨气太横，慎用。”中年男子看出黄帝的心思，对于慕云必定会爱才心切，欲揽入麾下，施以重用。再观慕云此刻的神情，忍不住劝诫皇上。
“杀意，怨气，正是我南国将士需要的，当然，更需要的是此人身上的能力。既然此人正好出现在此时此地。出现在朕面前，说明此人是天赐于我南国的良将…”
亭中几人的会话对于院子中的千人来说，实在听不清楚。至于皇帝口中的湘夫人一直保持着贵妇的姿态，彬彬有礼，不言不语，毕竟关乎国事…
秦昊的怀疑被皇帝推翻，躬了躬身示意一切听皇上的。继而抬头继续观看镜子中的慕云。
慕云的面前又是十人，身上也多了些明显的伤口，往外渗着腥红的鲜血，火辣辣的痛感与真实世界一模一样。
从巳时初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时辰，天道阁的初试早已结束。数百人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在一处秘境之中，刘宏亮，罗放，还有一个少年四下张望，寻找着慕云的身影。
“慕云呢？”
“他…应该最后进入，再等等吧！”
刘宏亮支支吾吾地对少年说道。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少年正准备询问，便被一声呵斥打断。随后一个男子从远处腾空而来。缓缓降落在数百人面前。
“恭喜你们，过了初试，证明你们具有着优秀的天赋。但是能否进入我天道阁，必须通过三道试炼。”
“第一道千幻桥试炼你们已过。这里便是第二道试炼之地，百灵池，与其说试炼，不如说是尔等的福泽，你们在面前的池水中撑得越久！？，进入我天道阁的机率便会越大。若有放弃或难以坚持者，只需吞下你们手中的药丸即可。”
男子说完，大袖一挥，面前的数百人全数出现在不远处的池水中…
秘殿中的杀戮依旧在继续，出现的人越来越少，但是交手之后发现，相比之前的那些人更为厉害。
身上的伤口裂开，衣衫已经彻底成血色，嘴角的鲜血腥红而妖艳。眼中的血丝也越来越多。
杀意，摄人心魂的杀意。
六年的怨气与仇恨终于在今天的杀戮中全数解放出来，弥漫在慕云的身边。
此刻的慕云，完全变成了一个杀戮的机器，嗜血的怪物。
“杀…”
原本临近虚脱的身体此刻爆发出惊人的耐力。比之前更加精神，身子更加轻盈，朝面前的两男子杀去。
“十三阁主，自你掌管十杀殿以来，可否有新晋弟子闯出过，或者走到这里？”
南国皇帝看着镜子的慕云，嘴中询问中年男子。
“我天道阁讲求道法自然，超然世外，道根空灵，十杀殿亦只是测试弟子的灵根，助其选择适当的道法与灵器。不同人根据不同心而定。如今日这般将十杀殿布置成此番杀戮试炼，此人堪称第一人。换作我天道阁弟子亦不如。此等年纪有如此实力，师傅自然不是凡俗之辈，但是能有如此娴熟的杀戮技巧，如此浓烈不灭的杀意与怨气，不成魔便成佛，若迦叶寺知晓，哪怕此人没有修习天赋，也定不会轻易放过。”
十三阁主的意思很明确，慕云很优秀，但是迦叶寺一旦知晓，一定会用尽所有可用之策引其皈依。佛不容魔…
“南国自建国以来，先祖便与天道阁，迦叶寺有过协议，三者互不干涉，想来迦叶寺也不能轻易违背协议。”
“违背协议倒不可，但是皇上要知道，佛度有缘人…”
“难道？此人是…”
“哈哈…有缘无缘自是佛陀揣度，吾一介道士，哪晓得什么佛家因缘！只是劝诫皇上小心为妙，佛，很难应付！”
“多谢十三阁主告诫！”
皇帝微微点头道谢，继而对身边的宦官说道：“给湘夫人添茶！”
湘夫人点头示意，依旧未说话。
百灵池中的试炼在继续，十杀殿的慕云依旧沉浸在杀戮之中。
只是眼前的人，却变成了秦昊。
曾几何时，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了他。
此时却出现在自己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