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就是民间的传说了。几年后,天朔帝病重突然将阿轩托付给扶柳,扶柳也受封成为瑞安长公主……”
“以后那些争权的事,我不想讲了,也记不清了。人生晚年回顾,还是年少往事难忘啊!”
以后的事情却是那本日志中记录最清楚的地方,诸葛暗是了然于胸的,三年后辅助晋王受封洛阳以及与拓跋铁骑的关山碍大战才真正让这位女子进入了史学家的视野吧!只不过在与她亲密的人中,那些不经意的琐事才是最让人难忘的,这便是亲人与史学家视角的不同。
“最后,你想要的天权玉牌为什么会在七七手里?大概是七七从扶柳那里讨来的,亦或许其他的方法得到。当年泓先生是将衣钵传给了扶柳,想来天权玉牌也一并传给了扶柳。”上官去疾刚毅的脸上微微带着笑意:“不知是叫你小师弟好呢?还是大侄子好呢?”如果按照与诸葛泓的师徒名分,诸葛暗自然是他上官去疾的师弟,可如果依着七七的辈分,当然是称一声大侄子了。
“呃?”诸葛暗脸皮微红,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轮到你讲诸葛家的事了吧?”上官去疾瞬间就严肃起来。
诸葛暗一凛,却不语。
“那条磨石绳串,七七用来挂天权玉牌的绳串!我已经问过七七了,她告诉我是你送的。”
诸葛暗淡笑,那条磨石绳串是她洛七七主动要求“送”的。
“那种链子我见过,是乌孙皇族女子才有的配饰。”
果然是身处权力中心的大将军,眼神犀利。诸葛暗轻叹,却是面带微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可以隐瞒的大事。那串磨石链子是我娘留下的饰物。我娘曾经的乌孙郡主乌玛,不过她为了和爹在一起,三十年前就放弃了皇族身份。而我从未见过任何一名乌孙皇室。”
上官去疾眉稍扬:“年少在西北边疆戍边,倒是听说过一个乌孙郡主为了一个其貌不扬的穷书生私奔,气得乌孙国王当场昏倒,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革除了这位郡主的皇族身份!”
“很陈旧的往事了。”诸葛暗笑了笑:“有时候吃不饱,娘也会笑笑揶揄爹,当初知道你这样穷跑出皇宫的时候也多带两样金玉宝贝,换几头牛羊也是好的!”
“倒也是一个奇女子!”上官去疾语气敬重。
两人目光一碰,都是会心一笑。
沉静一会儿,诸葛暗依旧略是担心:“七七还在长乐宫?”
上官去疾望着年轻人那张藏有羞涩的面庞,哈哈一笑:“原来还不放不下!”
“其实阿轩也还是小孩子心态,只不过想关着七七,逼扶柳回到长安,见上一面。唉,已经有十六年不见了,人啊总是念旧的,总想着回到圆满的过往……”
“阿轩外表看起来寒冷,内心却是激烈的。依我看,这一面还是不见的好!”上官去疾低低叹气:“见面又是一场风波大起,也不知会闹成个什么结局?唉,执政为帝十六年了,阿轩还是不能体谅百姓的疾苦!”
说话间,一缕白发从额角斜飞而出,挡住了上官去疾那双军人锐利的眼。“我已准备好一切,今夜你就带七七从长乐宫悄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