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晚饭时和爸爸一起喝了点酒,不胜酒力的何壮一觉睡到天亮。当他醒来时父母都去上班了,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打着哈欠来到洗手间,何壮想起昨天那个很有喜感的猪头人,便命令纹身变换颜色,对着镜子观察起来。
纹身上果然出现了一个很有喜感的猪头,可是和其他动物头像不同,猪头呈灰色,就像是电脑里不能点击的选项一样。
何壮在脑海中不停变换着命令,牛头和豹头反复的旋转到纹身顶端,只有那个猪头纹丝不动。
“莫非我昨天吃的是头病猪?”
何壮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如果昨天吃的猪肉没有起作用,他根本不会出现猪头人的幻觉,纹身上更不会出现猪的头像。
“难道猪头带给我的超能力是一次性的,或者像游戏里武将技能一样,需要时间恢复?”
何壮觉得很有这种可能,随即又想到,假如这个推断成立,就表明猪的能力已经被自己使用过了!
他对着镜子沉思了一会,猛然想起昨天买的彩票,快步冲出了洗手间。
满怀期待的从裤兜中翻出彩票,用手机搜索出开奖结果,两相对照着看了看,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仔细看了看,终于兴奋的怪叫起来。
何壮中奖了,而且是高达一千三百多万的超级大奖!
虽然纹身上出现了猪头形象,昨天晚上幻觉里的招财猪更是对他微笑了一下,他隐约觉得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好事,但是那更多的是对发财的渴望,而不是他的推断和预感。
就像这世界上的所有人一样,何壮也幻想着可以一夜暴富,过上自己梦想中的奢侈生活。
如今梦想成真,他反而有些感到不可思议了。
“淡定、淡定……”
何壮不停的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中了巨奖是好事,但是不能得意忘形,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计划好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
首先自然是要把大奖取出来,和所有的人一样,何壮也觉得只有把钱握在自己手里,提着的心才能彻底放下。
中了大奖要到省会城市领取,也就是说他需要回君城一趟。
君城和原县之间的客运列车是对开的,下午五点就有一趟发往君城的火车。只是到达君城时彩票中心已经下班,何壮就算去了也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领奖。
留在家里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因为哪怕是何壮的性情再沉稳,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也会心神不宁。
自己异常的样子不可能逃过父母的眼睛,可他暂时还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己中奖的事情,这件事太过刺激,他怕父母那饱经生活蹂躏的心灵会承受不起。
“与其让他们担心,还不如去君城找家旅店住,这样也方便明天领奖。”
经过反复思考后,何壮决定今晚就回君城。
至于回公安局宿舍居住,这件事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那里尽管更安全,可是没有接到通知,他就不能回去,这是张培军特意叮嘱过的。
何壮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有事,要返回君城一趟。
收拾好东西,他刚想出门,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天舒?”
何壮打开门,发现来的人是他的同学楚天舒。
从上学那天开始,直到高考前,何壮和楚天舒一直是同班同学。如果说何壮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朋友,那一定是楚天舒,因为他们不光是十几年的同窗,更是最铁的死党。
楚天舒的父母都是原县的老师,也许想着望子成龙吧,他父母借用了太祖的一句诗词,给他起了楚天舒这个名字。
可惜楚天舒虽然长得白白净净、一脸斯文,却非常讨厌学习。所以他毫不意外的高考落榜,何壮也不知道他这些年在做什么。
“臭小子,终于让我抓到你了。”
楚天舒搂住何壮的脖子,抱怨着说道:“你小子一走就是三年多,连个电话号码都没给我,难道你把我这个朋友给忘了?”
“怎么可能?我就是忘了自己是谁也不能忘了你啊。”
何壮反搂住楚天舒,好一会儿才松开,笑着解释道:“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放假我一直留在君城打工。因为要在那边长住,买电话的时候上了君城的电话卡,我妈没告诉你吗?”
“别提了。”
楚天舒郁闷的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阿姨怕我把你带坏吧?我向她要了好几次你的电话,可惜她都没有告诉我。”
何壮心里暗笑,这还真是老妈的一贯作风。
从小李玲就很注意何壮交朋友的情况,学习不好的,她都会提醒何壮与对方保持距离。楚天舒没考上大学,李玲也是知道的,一个无业游民想和自己儿子联系,她会把电话号码告诉楚天舒才怪呢。
“说说,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何壮觉得楚天舒来的好巧,楚天舒撇着嘴说道:“这些年我没少往你家里跑,可是你一直不在家。而且你妈对我有些偏见,所以后来我就改成白天过来。只要你家没人开门,我就立马走人。”
说到这里,楚天舒停顿了一下,无限感慨的说道:“天见可怜啊,今天总算是把你给等回来了。”
听了楚天舒的话,何壮心里一阵感激。
一句简简单单的‘没少往你家乱跑’,充分反应了楚天舒对自己的情义。何壮回来一共才两天,就能被楚天舒碰上,这何止是没少跑啊,恐怕楚天舒一两天就会来找自己一次。
“你这算是苦尽甘来呗?”
他调侃了楚天舒一句,随口问道:“找我干嘛?”
“什么也不干,就是想你。”
楚天舒有些失落的低下头,说道:“现在的社会太现实了,以前那些同学都变了,我越来越怀念以前那种没有杂质的友谊,也就越来越想你。”
“放心,我没变!”
何壮用力的抱了抱楚天舒。
楚天舒的眼睛有些湿润,何壮猜测他这几年没少在以前的同学身上碰壁,要不然也不会说出那么有感触的话,更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变得如此激动。
他问楚天舒:“兄弟,这些年你都在做什么?”
楚天舒想了想,说道:“做了点小买卖,按照我妈的话说就是成天游手好闲,我爸说得更狠,说像我这种投机倒把的人,放在以前都应该拉出去枪毙。”
何壮一阵苦笑,看来楚天舒不光在外面混的不好,在家里的处境也不怎么样。
楚天舒父母的心情,何壮能够理解。
毕竟他们当了一辈子的老师,结果自己的孩子却不争气,高考落榜不说,到现在连个正经的工作都没有。
这种心理上的落差确实很大,也就难怪他们会对楚天舒有怨气了。
“你要出门?”
楚天舒指了指何壮手里的兜子,哇哇大叫道:“不能吧?我这才抓到你,你小子就又想跑?”
“没办法,我有急事要去君城一趟。”
何壮无奈的摊开双手,楚天舒连想都没想的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反正爹妈看自己不顺眼,十天八天不回去他们也不会问一句,所谓的买卖也只是个流动小摊,想什么时候营业都行,楚天舒完全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家里没问题吗?”
何壮有些不确定,见楚天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楚天舒接过何壮手里的兜子,等何壮锁好房门,沿着楼梯一边向下走,他一边问道:“何壮,你在君城混的怎么样?别告诉我说你在那打拼了三四年,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小瞧我了吧?很明确的告诉你,哥哥很快就要成为君城公安局的正式警察了,而且还是刑警。”
在自己的死党面前,何壮难得的露出了年轻人嚣张的一面,他拍了拍楚天舒的肩膀说道:“小同志,要不然你以后跟我混吧。”
“你说真的?”
何壮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楚天舒却当真了。
想想自己以后就扎根在君城了,身边没个兄弟帮衬也不是办法,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来君城发展。别的我不敢说,至少能保证你比现在过得好,而且好很多。”
“有你这句话我还有啥好犹豫的?”
楚天舒笑嘻嘻的给了何壮一下,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盯着何壮问道:“等一下!你小子说你是刑警,不会让我过去做卧底吧?”
“扯淡!警匪片看多了吧?”
何壮郁闷的摸了摸鼻尖,搂住楚天舒的肩膀道:“卧底的钱你是挣不到了,我不可能让我兄弟去冒险。至于说我怎么保证你比现在过得更好,明天我会领你去办件事,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有底气了。”
楚天舒点了点头,突然手舞足蹈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哥哥要去省城发展了,再见吧,原县的土包子们!”
何壮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他知道这几年楚天舒过得不如意,受了很多气,可他这句话却是把包括他们父母在内的所有原县人都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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