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到那唐老汉家中本是说好的他有几幅书画要卖给我,可是我到他家中却发现除了倒在地上的破旧家具和碎碗烂罐什么也没有,就想这唐老汉肯定是个骗子,诓我他家有什么唐朝的真迹。我一怒之下,就将屋内又翻了一遍,发现在一个盐罐子里有一张地契,我心里就想,这唐老汉本是个穷苦农民怎么可能有名画呢?就直接将那地契撕毁,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讹人。”欲少艾说道,并且显得极为愤怒。
“哎呀,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就是被这唐老汉讹去了五亩地啊,今天要不是兄台及时赶到,助我东风想必也会被他霸占了那些良田啊。”程大有急忙从走到欲少艾跟前作揖行礼。
“哦?难道公子也被这老汉害惨了?”欲少艾对程大有还礼说道。
“可不是吗?你说他一个老汉怎么可能有什么名人书画呢?欲公子不瞒你说,那些挂在他家墙上的书画就在这里,我就知道那些不是什么有名的书画,为了防止他骗人讹财我做了和公子一样的举动,那就是将那些字画撕毁,看他还敢如此奸诈。你看,这公堂上的碎纸片就是我将那些书画撕毁的残片。”程大有信誓旦旦的说道,不免觉得和欲少艾有些投机。
其实程大有的想法就是既然你欲公子把地契撕毁了助我一臂之力,那么撕毁那些书画必定也是让你少了损失,这样既换了人情,又觉得让欲少艾欠了他一个人情。
欲少艾一脸感激的说道:“当真?”
程大有一拍胸脯:“当真!”
“果然?”
“果然!”
二人简单的说完之后欲少艾装作虚惊一场的样子对知县说道:“传闻知县大人是个丹青高手,尤其是写的一手好字,想必大人一定能鉴定出先人的墨迹。”
知县一听欲少艾在抬举自己便一整衣领说道:“不瞒欲公子,敝人在这济州瑶县境内说自己的丹青第二,估计也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想我见过多少古人真迹数不胜数,我不是吹嘘,只要是一副丹青墨宝摆在我的面前,我就能分得清真假。”
“哎呀,看来今天是遇到高人了。那日后倘若有机会,一定要向知县大人学习学习啊。”欲少艾拜礼说道。
知县一摆手:“欲公子好说,好说!”
“只是过几****就要返回汴京‘御宝斋’了,可能时间会很少了,真是可惜啊!”欲少艾惋惜的说道。
“御宝斋?欲公子是御宝斋的人?可是那专供皇宫墨宝丹青的御宝斋。”那知县惊讶的说道。
“正是,这次晚生正是带着任务而来的,可惜了!”欲少艾说道。
“哎呀,真是失敬失敬,不曾想今天怠慢了贵客!”那知县急忙站起来表示歉意。
这时常柔已经耐不住性子,这欲少艾是来聊天叙旧的还是来帮忙的,看来他的心智确实已经不清醒了,不给他点教训他还上天了。
“喂!你们聊够了没有?”常柔生气的大声喊道,她生气起来哪管你是知县还是天王老子。
欲少艾一惊生气的将纸扇一合说道:“还没找你们算账呢,知县大人您请上座,我要状告唐老汉!”
在常柔的鄙视怒视下欲少艾用纸扇指着唐老汉说道:“知县大爷,我一告唐老汉收取定金拒不按时履约,二告他私藏国宝罪当处斩!”
“啊?”唐老汉一听瘫坐在地上。
知县虽然感谢欲少艾的到来却不知道他为何这么恨唐老汉,便开口问道:“欲公子慢慢说怎么回事?我定为你做主还你一个公道!”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半个月前我授御宝斋之命来到贵地来寻求民间先人墨宝,有一天我被这唐老汉遇到,说明来由之后他说他家里有唐朝时的墨宝,我以为他是在诓我,我没有理他,可是他却说他是唐寅唐伯虎的后代,我这才半信半疑的相信了他,我先支付了他白银八千两,然后他交给我一副画,说其他的画等我交完所有的银子之后再转给我,今日一见他竟然是个靠行骗吃喝的歹人,如今几万两银子都已经付清,他却迟迟不肯交货,我这才找到他家原来他家里根本没有什么墨宝,我便匆匆赶到县衙来状告他,不想他正巧在这里,唐老汉你说是不是骗我不成又要骗程家公子?”欲少艾显得极为生气说道。
那知县心里一惊:哎呀,这个唐老汉好大的胆子,几万两银子都敢收啊?这御宝斋更是财大气粗,可惜了这欲公子就白白的将这些银子交出去了,得想办法把这银子……。
“欲公子放心,有我在他不敢不还你银子。”知县说道。
“那多谢大老爷了,若是知县老爷能将这老汉把御宝斋的银子吐出来我定会抽出一部分来答谢老爷的。”欲少艾故意说道。
“好说,好说!”那知县一听到欲少艾要答谢他便更加来了精神。
“不过知县大人,为了让这唐老汉死的明白,就劳烦您亲自告诉他这身边的破纸碎片根本一文不值,您见多识广也好趁此机会给他个下马威。”欲少艾怂恿说道。
“好!那就在御宝斋高人面前献丑了,来人啊,将这些书画拼接起来!”知县说完,在师爷的指挥下那些衙差便忙活了起来。
耗时两个多时辰才将三幅画拼接的差不多,拼接完之后,那师爷眼睛瞟到了字画的整体部分然后看了下落款,当时就吓得不知所措,急忙哆嗦的喊道:“老爷,老爷大事不好!”
那知县疑惑的看向师爷,当即走过案子往那些书画上仔细的看去。
这一看那知县也是跟着吓一跳:“这,这,这不正是出自唐寅的手笔吗,难道这唐老汉真的是唐寅的后代?这可如何是好?那欲公子肯定能瞧得出这书画的端倪,他毕竟是御宝斋的人啊!”
那知县哆哆嗦嗦的站立起来,谁知道欲少艾此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大声说道:“哎呀,果真是唐寅的字画啊,这,这可如何是好?我果真是错怪了这唐老汉了!”
知县一看欲少艾发现了便不知道如何解释,程大有却上前说道:“欲公子,画已撕毁谁知道是真是假?”
“不对啊,我这还有先前唐老汉交给我的一副啊。”说着欲少艾从长衫腿部解下一副卷轴,他把那画绑在腿上用长衫盖着自然别人瞧不出来。
只见欲少艾将画打开一副完整的唐寅真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知县和程大有都吓得不知所措,欲少艾却火上浇油:“这可怎么办?这几幅书画正是皇宫钦点的,让我务必找到列为国宝。如今,却被程公子……”
程大有连退了几步瘫坐在地上,知县已经双腿打颤吓得脸上挂满了汗珠。
“这下糟了,毁坏国宝可是要问斩的!”欲少艾又继续说道。
程大有急忙拽住欲少艾的衣服说道:“欲公子求求你,一定不要将此事抖搂出去,否则我程家可就……,你说只要你开条件能够保住这秘密,我一定答应你的所有条件。”
欲少艾一脸为难的样子看向知县:“知县大人,这事出在你管辖之内的瑶县,你说该如何解决呢?”
知县知道明面上欲少艾是让他处理此事,但是实际上欲少艾是在逃脱干系,这国宝毁坏了要是传到上头,乌纱不保是小事,说不好是要杀头的。
“这,这全凭欲公子说,还望为瑶县的黎民着想,我……”此事知县已经前言不搭后语只是一直再擦脸上的汗珠。
“其实我们都不好说,最有话语权的当属唐老汉,毕竟他有可能是唐寅的后代,再说了这书画也是人家的吗!”欲少艾话语一转将此事转到了唐老汉的身上。
这时知县和程大有哀求的看着唐老汉,二人一改作威作福的样子此刻变得像个囚犯一样。
唐老汉不知道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喜悦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欲少艾一看唐老汉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好再次开口:“不然这样吧,既然这唐寅的墨宝与御宝斋无缘,可是这银子已经花出去了……”
“我来承担,我来承担,即使倾家荡产这些钱我也要凑齐。”程大有说道。
“对对,这些银两我和程大有一起承担,您看如何欲公子?”知县接着说道。
“唉,也只好如此了,可惜了几幅真迹了,也罢,你们即使把银子给我我还是要拿出一半给唐老汉的,毕竟人家才是正主吗。”欲少艾显得很为难的说道。
“可是几万里银子小的实在是一时凑不上啊,要不您宽限几日!”程大有说道。
常柔此时站起身来知道了欲少艾的用意说道:“没关系,有多少给多少,只是以后那一方溪你不能再插手。”
“这……”程大有感觉像在割他的肉一样。
“看来你还是想拿银子啊。”常柔看他为难继续说道。
“不,不是,你们说怎么办就这么办,一方溪我再也不要了,哦还有那几亩地,哦还有唐老伯的医药钱我出。只要你们保住这个秘密,我什么都答应。”程大有急忙说道。
欲少艾蹲在地上的碎纸片前叹息道:“哎!几万两银子就买了这么一堆纸屑,我该如何向御宝斋交代,又该如何向皇宫交代啊。”说完,欲少艾用准备好的包袱将纸屑装起来独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