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第二天顾俞惜起床的时候,龙燚森已经坐了最早的巴士离开,那车破破烂烂,他竟然能屈尊降贵去坐。他就那么急着离开,让他滚就真的滚了,直到这时,顾俞惜才对昨天晚上说的话感到咪咪点后悔,是不是以后龙燚森看到她都会绕道走?而今天,真的有阳光。
其实昨天她就想道歉来着,他走之后兰蹇就向她解释了。他说:“俞惜,分手吧,你爱的是他。”
她没有想象中的失落,但还是问了句为什么,兰蹇说:“从一开始你对我就是依赖,那不是喜欢,更不是爱,你害怕孤单、渴望温暖,我于你来说,就是一个可以相互取暖的存在,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呢?我也记不清了,因为那已经过了好久,你就那样傻傻地以为自己喜欢我,不断否认自己对他的感情,有多少次你偷偷地看他都落在了我的眼里,那感觉很不好,像是我偷走了别人的爱情,我舍不得放开你,但不得不放开,你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顾俞惜,你就是太笨,自己的感情都弄不清,但,聪明又有什么好处呢?有些事,想装作不明白它却清晰地把真相浮现在脑海里,就像你喜欢龙燚森一样。在车上是我故意不救你,我想试试他的真心,潜意识里我相信他不会让你受伤,也许这有点冒险,但我就是想相信他,事实证明,他真的值得相信,你刚刚误会他了”
兰蹇一口气说完了这段话,顾俞惜有点怀疑这兰蹇是不是人假扮的,因为从他们相识开始,兰蹇就是沉默寡言,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她真是被自己打败了,这种时候还能想这么多。
顾俞惜脸上挂着泪,兰蹇说的好像都是真的,她的确是偷看过龙燚森很多次,就那样偷偷滴瞄,总是好奇他在干什么,她一直以为没人知道,没想到兰蹇全看到了,他到底怎么看到的呢?平时不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顾俞惜不知道,兰蹇也会偷看,像她偷看龙燚森一样。爱情有种魔力,让人变得傻傻的。
风更大了些,顾俞惜说:“回去睡觉吧。”于是掉头往回走,兰蹇喊住她说:“俞惜,对不起,我......”他似是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才继续说:“对不起,当初你家破产都是我妈害的,她把工厂的资料偷给了我们家乡一个开玩具场的老乡,他给了我们钱,但是我逼我妈拒绝了。她不同意我带你回家,是我拿要告发她这件事威胁她她才同意的,后来她对你不好,可她是我妈妈,我代她道歉,你......会恨我吗?”兰蹇看着顾俞惜的背影,说出这个困扰他多年的秘密,感觉心里的石头终于移开了。
顾俞惜回过头说:“不怪兰姨,我爸妈感情本来就不好,要不是我的存在他们早就离婚了,工厂倒闭只是一个导火索,况且......我早就原谅你们了啊。”说完她就笑着走开了。
兰蹇愣在原地自言自语:“早就?难道......”然后他也笑了。
考试成绩寄来的时候她和兰蹇已经回家了,顾俞惜考了第一,龙燚森和兰蹇并列第二,以他们的成绩不可能这样,顾俞惜当然知道其中的缘由,可他们放水也可以放得这么有默契,也是一种缘分吧,她笑了。
顾俞惜还是住在兰蹇家里,兰姨还是对她冷嘲热讽的,问题说开了之后,她和兰蹇之间相处似乎更加自然了。让她纠结的是,她和龙燚森之间要怎么办啊,主动去求和吗?显得好没骨气。
她和兰蹇在院子里浇花,兰蹇说:“去找他吧,不说清楚的话你整天心神不宁。”
“我哪有?”她急于反驳,兰蹇指了指装满水的花盆,她叹口气:“可是我要怎么去啊,去了怎么说?而且我怎么知道他家在哪儿。”
兰蹇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我找班长问的,他有全班同学的地址,去吧,勇敢一点。”顾俞惜接过纸条,看着兰蹇说:“谢谢”,像是下定了决心,她朝外面走去。兰蹇看着她的背影,温柔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