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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宿敌虎妖

凄厉声音萦绕荒山,回荡片刻才逐渐消逝,自此之后,整座小山村蓦然沉寂,有一股看不到摸不着,却着实存在的哀伤气氛充斥其中,虽鲜有人前来慰问,但是所有人都在感同身受的祝福,并非是他们全部善解人意,而是大多有过类似经历。

小山村已然有近千年的历史,繁衍数十代,但是,至始至终,村落都未曾扩建,甚至少有拥挤,至于其缘由何在,那不言而喻。

“还有救!”那是一道浑厚的声音,来自于一位壮汉,充满希望,但却更为紧张。

“但是,我们无法唤醒他!”那是一道苍老的声音,无奈而充满悲伤。

“我族的新星尚未冉冉升起,便面临陨落,我不允许如此悲剧发生,我一定救活他!”那同样是一道苍老的声音,但相比于前者,更加富有生机与力量,来自于一位身披黑袍,并以黑纱遮住面部与手部,以免阳光照射的老者,不过从那位老者的动作细节可以看出一丝端倪,他极为反感如此衣着,但却不得不为之。

凡是在场者,皆通晓医术,对于老祭祀的那堪称夺天地之造化的神奇医术,他们莫不心怀崇尚,亦是充满信心。

老祭祀功勋卓著,地位崇高,却尚简朴,除去用黑纱布蒙住了整栋房子外,他的居所与村民无异,但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够获得村民们的更多尊敬。

老祭祀先是掀开黑纱布,推开破旧透风的房门,门内有一股阴冷气息扑面而来,与自然炎热气息相排斥,竟然不落下风,不过老祭祀并未任由珍贵冷气泄露,而是急忙披上纱布,关闭房门,这才将背在后背上的青年猎人扶下来,并且小心翼翼的放在一座平滑如镜的小石台上。

老祭祀的室内陈设很简陋,仅有一座石台,一个有许多分层的柜子,以及一座荡漾着阴寒气息的炉子,除此之外,只是一些承载着鲜艳液体的瓶瓶罐罐,以及一些寒芒摄人的古怪器具,至于锅碗瓢盆以及材米油盐等生活必需品,倒是一概皆无。

“唉,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从前辈的劝告,莫要执着于那些虚无缥缈的元气之道,如今倒好,不仅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更是连祖传的起死回生之力都丢失殆尽!”老祭祀苦笑道,枯槁的头颅略有些呆滞,但很快恢复清醒,并且着手于救人工作。

老祭祀鼓捣着瓶瓶罐罐,兑出了古怪的液体,并且一股脑的倒入火炉之内,而后用勺子粗略的搅动,片刻后,竟然一口气喝了下去。

那些液体仿佛有着返老还童的妙用,令老祭祀陡然异变,竟化作了一位翩翩少年。

“年轻的老夫,也挺美的么,一点不比这小子差!”老祭祀颇有自作多情道,甚至还将石台当成镜子,翻来覆去的照了照,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办正事的态度,并且盘坐在青年猎人的身旁,有模有样的念念有词。

老祭祀本意施展某些法术,借以拯救青年猎人的生命,却是未曾料到,他费尽心力所牵动的天地元气,非但未曾进入他的掌控,反倒是如同百川聚海般,争先恐后的涌入青年猎人的体魄。

“我滴天!”老祭祀的嘴巴长得老大,足能塞进去他的拳头,不过令人惊讶的事情接踵而来,那赫然是一道风暴的雏形已然不可避免的行程,并且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攀升着。

“年纪轻轻,又无前辈高人指点迷津,却已然能够勾动天地元气!他究竟有何等资质?亦或者说,他有何等机缘?”老祭祀既兴奋又疑惑,他曾目睹真正修士的大能力,也曾亲身体验修士掌控天地的浩然威势,但纵观青年猎人所表现的不凡,却是与之相距甚远,况且据他所观,青年猎人体表的元气涌入点,赫然如同一幅图画,那并非是人形,而是一只兔子形状。

老祭祀呆立原地,苦思冥想了许久,而后猛然推开房门,疾步赶至另外几栋房屋,去拜会曾带领青年猎人前去狩猎的老猎人们。

“什么,一只初开灵智的兔子,大妖的雏形,你们怎会忍心将其放走?”在确认前后经过后,老祭祀失态了,他略显癫狂,在原地直跳脚,并且心痛高呼。

“怎么了?”众猎人好奇道。

“如果你们能够将那只兔子带回来,稍加培养,我们便可重新获得一尊护佑族灵,届时,我们将会免于很多麻烦!”老祭祀懊恼道,悔恨为何不跟随。

“若真如此,那倒是有些可惜了!”众人皆作无奈状,但谈不上懊丧,毕竟,天灵人予以他们的恩惠太多,即便送出如此至宝,也能够坦然接受。

“也罢,事情既然不可挽回,便将其视作一次教训吧!”老祭祀摆摆手道,而后又手忙脚乱的赶回自家。

“唔,要变天了!”透过老祭祀开关门的缝隙,众猎人敏锐的觉察到了阴风怒号与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那使得他们满怀担忧,因为幽林天气极为古怪,要么一年半载持续干燥,要么便是连绵倾盆大雨,届时,除去山坡高地等区域,整座树林都会化作一片汪洋。

“准备防御,以免狗急跳墙的凶兽偷袭!”众猎人齐声道,不约而同的披挂上阵,然而他们不过刚刚迈出房屋,便狐疑的面面相觑,因为那道恐怖飓风的源头竟非是苍穹之上,而是源自于这座小山村内部。

“难道,是我族即将诞生多年未见的修士?”众猎人惊呼,满心激动和喜悦,但却也有一些老谋深算者,将担忧的目光投射在了外界。

“不管如何,我们的宿敌定然不惜一切代价力阻此事,我们必须要小心防御!”有人高声呵道,提醒众人不要被喜悦冲昏头脑,他们从仓库内抬出强力且沉重的弩箭,在瞭望塔之上布置了更多的人手,并且召回了在外界执行狩猎任务的人们,尽全力守卫村庄,以免被各个击破。

正如同众位猎人所担忧的那般,小山村有着宿敌,它是附近区域的林中霸主,猛虎王后代子孙,亦是一只有些道行的斑斓虎妖,绝非一己之力可抵,必须群起而攻之。

在此时此刻,虎妖正瞪着如金锣似的大眼睛,远眺着曾血战过的区域,内心充斥着怨怒与杀机,在事实上,他也是处于初开灵智的低阶妖修的层次,比之于同类更加聪慧,但却比不上老道的猎人们,他与灵兔的境界本来相同,但是由于先天本质的天壤之别,而导致当前战力判若云泥。

强大而狡猾的凶兽,是猎人们最忌惮的生灵,相比于神出鬼没的幽魂,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长年累月的战争,与鲜血的代价,还是使得猎人们了解了难缠的敌人,并且做出针对布置。

猎人们不惜代价,饲养了一些异种毒蜂,毒蜂体型纤细,肉眼难以分辨,单一的毒蜂或许很难以改变战局,但是成群连片的毒蜂,却是与一些很罕见的虫群并列,称为丛林内最恐怖的杀器。

异种蜂群能够沿着较大生灵的七窍钻入他们的心肺内脏,并且向最脆弱的心脉血肉注入毒素,那会在极短暂时间内麻痹庞然大物的神经中枢,并且使得他们落入任人宰割的境地,只得被毒蜂一点点蚕食。

当然,毒蜂的弱点也显而易见,那便是它们被体魄所限,难以对抗较强的气流波动,而虎啸山林等音波攻势却恰恰能够掀起强悍气流,故此,猎人们不可能将毒蜂当成常规武器,只得以在正面肉搏血拼的同时,将它们用作于撒手锏。

丈许高的城墙本来足以摔断寻常人的双腿,但若与身高数丈的庞然巨兽相比,却还是如同门槛一般低矮,至于其上影影绰绰的守卫们,也是仿佛蝼蚁般弱不禁风,如果那尊身着如帝袍般威武的金毛猛虎冲如此地,必当摧枯拉朽般的毁灭一切,无人可挡。

双方气势判若云泥,但却仍在对峙,墙外的猛虎忌惮猎人所设的诡异陷阱,故而不敢贸然发动冲锋,墙内的猎人们则是忧虑于猛虎趁着更换箭支的间隙发动突袭,而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驱使猛虎刻意压制本能嗜血的最主要因素,还是那道风暴的起因不明,在确认风暴的源泉之前,它绝不会轻举妄动,否则轻则白白流血,重则有去无回。

双方始终在等待,猎人在等待虎妖失去耐心,而虎妖则是等待尘埃落定,然而风暴却是非但未有沉寂的趋势,反倒是愈发的猛烈,直到最后,竟然卷起漫天风沙。

猎人们的面色愈发的糟糕,如此恶劣的天气削弱了他们的撒手锏的威力,但猛虎却也是面沉似水,他还依稀记得,在亲眼目睹不久之前的那场可怕战争时,曾有类似的风暴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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