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爷请慢,既然如此,那这国书请康王转交贵国陛下,然而贵国如此怠慢本王,实在不是君子之风。”
康王见状便返回坐位,刘侍郎亲自请上国书交与了康王,康王展开一览,那蜀使急道,“康王怎可先贵国陛下观看国书。”
“我奉旨敬读贵国国书。”康王仍是看那国书,并不移目。
“听说贵国东宫未立,看来必是康王入主东宫了,可喜可贺了”,蜀使见康王浑然不理,索性挑动是非。
康王一听心中焦急,不论哪个皇子都有此心,然而明目张胆地说出,这是谁也不敢,现在由他国来使如此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辛正见状笑道,“听说梁郡王有病宴子之称,请问王爷,你观晏子其人如何?”
“读春秋者必知晏子,晏子辅助齐国三朝,聪颖机智,能言善辩,内辅国政,外扬国威,实乃我等之楷模”。
“不错,可王爷可听说过二桃杀三士?”辛正说道。
“自然听过,齐景公账下有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三员大将,战功彪炳却恃功而骄,景公请了三人来欲加赏赐,晏子密议,三人只赏二桃,并建议三人比功劳,功劳大的可以取一桃,公孙接与田开疆报出自己的功绩,便各取了一个桃子,而公治子拔剑指二人说出自己的功劳更大,公孙接与田开疆也认同如此,羞愧之余让出桃子拨剑自尽。古冶子见状,觉着吹捧自己还让二位袍泽之交自尽自觉羞耻,于是也拔剑自刎,用区区两个桃子便除掉三个祸患,这是晏子的大智谋啊。”蜀使梁王朗朗说道。
“王爷果真如此认为,那三名战将战功累累,虽然骄纵,晏子识得却不化解,实为不智,杀有功之人,损国之栋梁,实为不忠,三人虽骄却勇,为国建功,并未有反意,宴子只靠自己猜测便以杀止杀,是为不仁,三人识羞愧知荣辱,不愿偷生,杀之是为不义,如此以讹传乱君心,殺杀功臣的不智不忠、不仁不义之人,王爷竟然称之颂之,还欲仿效,这是为何?”
房梁听到此处汗涔涔地下来,三员大将却有战功,晏子只是自己猜忖,并为想方设法化解,便用此小巧之法杀害了三员大战,辛正所说全然在理。
辛正继续说道,“闲言易生是非,康王受命接待贵使,贵使言语相逼,说出这种康王要入主东宫这种话,无疑是想搅动我大吴朝局,才非君子之风。”
“这位大人所言在理,本使收回刚才妄言之论,请问如何称呼?”
康王见辛正刚刚一席话辩得蜀使哑口无言,欣然道,“这位乃是我朝开国辛国公辛讳仁公之嫡系子孙辛正,如今领着禁军御赐行走之职,领太子府少詹事之衔。”
“原来是辛国公之后,果然不同凡响,贵府大爷辛成璧客居于蜀多年,并娶了大蜀刀家大小姐为妻,不知老国爷和大爷现在如何?”那蜀使叫道。
辛正听出他话里有话,“家祖和家伯父已然驾鹤,多谢王爷垂问。”
“那真是可惜了,不知道贵府何人承袭国公之爵,小王不才,愿到贵府拜见。”
辛正一听果然,“家祖父和我伯父身故后,尚未有新的国公,来日有缘,自当可见面,只是想到时如今日这般,莫要杀场相见才好。”
辛正听他如此挑动是非,自然不满,若说辛正心中最大块垒所在,也就是辛府这阵子的遭遇,两位祖父与大伯父身死、辛府四散、父母不知所踪,虽然三伯母高鸣凤是咎由自取,然而连累四堂兄辛思身死。
然而他已经学会了忍耐,虽然每一次忍耐都会伤及脏腑,可是若不忍耐,又要到何处发泄。
“这倒麻烦了,我此次前来想拜见辛府,本来意愿也是受了我大蜀皇上所托,想到贵府求亲的。”蜀使梁王道。
“求亲?”康王和辛正同时问道,连堂上的礼部众官员也是诧异。
“正是,如今在贵国为人质的大蜀皇子,已到了婚配年龄,我皇陛下愿他与贵府辛月小姐结为百年之好,当然,也是为了两国邦交,辛月小郡主我等是皆见过的,聪慧过人,实是一对良朽。”
众人一听更是诧异,皇子娶一个国公府的孙女为妻,这对国公府而言实是莫大荣耀,然而他人不知,辛正却知道,辛月实际上是皇上亲生的小公主,难道大蜀也知道了这个秘密,心里虽然如此打量,然而却不能出口,只好道,“贵国陛下抬爱了,我大伯父刚刚过世,小妹还在丧期,如今辛府是我为当家人,此事暂且搁下、从长计仪更为妥当。”
梁王似是知道辛正又这番对答,也不说别的,转脸用他那一双蛇眼看了下康王,道,“康王爷已经阅览了本国国书了吧,可是马上给予答复。”
康王把国书又递给了辛正,辛正一看,原来大蜀已经知道质子失踪,要求大吴归还质子,否则影响两国邦交,也危害了大吴在大蜀的皇九子之安危,又说了大蜀为情势所逼,全国百姓愤慨,民情舆论难以压制,非大吴归还质子不能解决。
辛正笑道,“我大吴皇帝临行前已经知道贵国质子之事,有贵国木家高手易容成质子之容,要不是此人生性风流死在妓院之中,虽说大蜀质子可能现在已经回到了贵国,然而帝王一怒,流血千里,万事不可挽回,我国不是不愿意交还质子,然而两国原有约定,以此谋取友邦之谊,若说我国如今放回也不是不可,然而势成水火,诸事皆有不可谋之结果,有质子在此尚且出了这么多变故,若无质子,那是今日和明日战,谁也不能保证。”
蜀使梁郡王听完脸色一变,辛正心细早看了出来,心思偷回质子之事恐怕蜀国皇帝和这位梁王未必知道,该只是木家为了政局一意孤行,只见梁王接着道,“贵国陛下可有旨意,如何处置此事。”
康王说道,“我父皇意在两国继续互质皇子,贵使既然到了大吴,可去检验一下易容成贵国皇子之人,看看是否是贵国所派,至于质子本人,本王也可派人送贵使去看一看,必然是毫发无伤,然而贵国皇子千金之躯,不容有失,如今已在妥善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