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紧张,林巫山从来没有这样不理我。他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不回短信,他家里的电话也没有人接,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像我爸一样?不,不会的,林巫山那么优秀,他一定不会出事的。我每天失眠,在不安和惶恐中度日如年。
在巫山不理我的第四天,我彻底失去了控制。我一直安慰自己他可能是学校实验室里有事,或者是弄丢了手机。可巫山从来没有这样久的不理我,四天了,没有一点消息。
我跟导员请了假,说回家探望生病的爷爷,我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带上身上所有的钱,奔向林巫山的城市,我下火车前给他发了短信,只有三个字。我来了。
再打电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关机。我抱着满心的希望来到他的学校,找到他的系别。
“老师,请问一下,林巫山住在哪栋宿舍?您可以把他室友的电话给我吗?”
“林巫山?我们系没有这个人。啊对,是不是那个南方一个什么小地方的高中毕业的?”
“对对对,就是他,他在哪?”我很欢喜,我终于找到他了。
“这个人没来报到,从开学返校的时候就没来。我联系不上他的家长,你知道怎么联系他吗?…..”
后面的话我没听进去,我只听到,他没来,他说他在物理实验室里忙到很晚。他骗我。他竟然一开始就没来报到,他去哪了。他为什么要骗我。他现在到底在哪里?我突然变得很慌乱,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巫山,我的巫山,他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我一定要找到他。我又急匆匆买了车票,回了小城,我们的家乡。凌晨一点的火车,很挤,没有座位。我站了七个小时,哭了七个小时,也惶恐不安了七个小时。终于在清晨,回到了小城。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林巫山的家,可那里的人说这家人已经将房子卖给了他,搬走了。我去了我们经常去的咖啡厅,游乐场,电影院,图书馆。到处都找不到。
我万念俱灰。不知不觉中来到我们的高中,坐在球场边上树下的凉椅上。仿佛他还依旧坐在我身旁。我想起高中二年级的那个夏天,他就坐在这。对我说:
“朝歌,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不会找我。”他玩闹一般的语气让我觉得他在跟我开玩笑。
“不会,谁让你非要让自己不见的,我肯定不会去找你,我要等着你来找我。”我掐了掐他的鼻子,恨恨的说道。
可现在呢?巫山,你真的不见了,我后悔那样说了。我找了,可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我害怕极了。你也没有来找我。
“阿远,来吧吃点糕点。下午让张姨带你去好莱坞玩一圈好不好?”中年女人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男生连续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睡过觉了。
“不去。”男生继续低下头抚摸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扉页写着:除却巫山不是云,清秀的字体,一看就是女生的字。
“阿远,别看了,又不是你的错,你何必耿耿于怀。你高中能做的都做了,我也同意你这样去替别人赎罪。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你何必不放过自己呢?”中年女人语重心长的说。
男生苦笑,是啊,不是我的错。我何必耿耿于怀,除却巫山不是云,终究在你心里,谁也不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