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经疯掉了……
梦痕瘫软地依附着他，欲望啃噬着她所有的心智，她已不可理喻……
他的身子压在她的身上，她感觉到他的炙热和膨胀，意识仿若流水般地从脑海中清醒了过来，梦痕猛地睁开了双眸，发觉自己竟然半裸着身子躺在他的身下，她在做什么？就算再爱，可是能够抵消那惨痛的恨吗？她将在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她惨死的父母？
梦痕用尽了全力，一把推开了程立雪……刚想跳下床，岂料，程立雪伸手将她拽到了自己的怀中，一下子仰躺在床上，她倒在了他的手臂上，他的手搂住了她，他轻轻道：“梦痕，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不看你，不想你，就这样，让我抱着你，不要走，起码现在不要走……”
他的声音一向柔美，此刻竟然带着一丝悲哀与乞求。
两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就此一晚，令我奢侈吧！梦痕安静地闭上了双眼，身子蜷缩着，靠在了他的怀中，泪水一颗一颗滴在了他的肩窝中：“你没有错，小爹，你也不要怪梦痕，我不恨你，但是我更不能和你在一起，否则梦痕的灵魂备受煎熬，无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不是我不愿，而是我不能，真的不能……”
程立雪伸手将她搂在了怀中，手指轻轻地擦去了她满脸的泪水，心疼地搂紧了她：“小爹没有怪你，小爹只是怪自己，为什么放不开手……”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小爹，我记得十一年来的每一天，我记得你的每一个笑容、表情，也许，我以后的生活不会很艰难，不见你，我想得起你……”
“我们是这个世间最傻的两个傻瓜……”程立雪的目光转到了怀中的梦痕，她不愿他看到她已经泪流满面的脸，深深藏在了他的怀中：“梦痕，你告诉小爹，怎样才能做到放手？十一年了，小爹做不到……”
“小爹……”她再也压抑不住哭出了声音：“你让我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我怎么办呢……”
他紧紧搂着她，说不出一句话。
长夜，就这样令两人一夜无眠，相拥到天亮。
天亮了。
梦痕伸手抱紧了程立雪的腰，把头埋在了他的怀中，哽咽的声音沙哑地令人模糊：“小爹，你离开西夏吧！你一定要忘记我，我不会离开西夏的！”
程立雪的身子一颤：“如果小爹不同意呢？如果小爹一定要带走你呢？”
“不会的！小爹没有一次不答应梦痕，小爹怎么忍心拒绝梦痕，这次也一样……”梦痕贴上了他渐冷的面颊：“小爹，求你，不要为难梦痕了，不要逼梦痕，忘了我吧！”
他不说话，宁愿天依然未亮，这一夜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天亮了，小爹。”
他从不强迫任何人，任何事，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和生活原则，可是，他现在多想自己蛮横一些，无理一些，可是他终究是程立雪，他不愿她为难。
最终，他放开了他的手，没有借口再来挽留，看着李宗明带走了他的梦痕，他有一千种一万种的方法带她走，可是他都不能做，他不能放任自己的私欲，一切皆是，她不愿。
离开了西夏，程立雪失魂落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