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天灾、人祸,在兴庆府这个城市中遗留着漫长的低迷,和一丝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希望与曙光。
兴庆与临安截然不同。
如果临安是一个含羞带笑的少女,而兴庆则是一个朴实真挚的壮汉。
让梦痕和未艾感到吃惊的是李宗明在西夏受尊重的程度。
百姓竟然夹道迎接,西夏仁宗李仁孝十里之外精骑开道,那一刻,梦痕才明白李宗明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西夏百姓,而是西夏皇储,西夏皇上的亲哥哥。
梦痕突然很后悔,她看着旗帜飘飘的西夏人,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笼子中。
她和未艾走在西夏的国土上,有点胆颤心惊,这里的人明显和汉人略有不同,男子肤色黝黑,身材高大,剃发,穿耳戴环,眼神都是犀利的;女子豪迈奔放,嬉笑成群,指指点点着清俊的李宗明。
梦痕发觉李宗明完全是汉人的装扮,和西夏人完全不同。
十里之外,仁宗竟然带着精锐侍从在此等候。
透过马车中车帘的缝隙,梦痕浅浅地望见了李宗明翻身下马,有些激动,向前奔去……
那就是西夏的皇上吗?
李仁孝看样子不过二十左右的年龄,非常的年轻,身上穿着轻柔华丽的丝绸杏黄龙服,有一张和李宗仁相似的容颜,不同的一双眼中多了些深沉和犀利,那样的眼神竟然和西夏国人如出一辙。
李仁孝眼神轻轻扫过李宗明身后的马车,竟然暧昧地看着李宗明:“哥哥,你藏了个什么宝贝?”
李宗明微微一笑,抓着李仁孝的手:“皇上,两个朋友!”
“哥哥的朋友就是仁宗的朋友!今晚大殿摆宴,第一为哥哥接风洗尘,第二,迎接贵客,哥哥一定要将这两个朋友带来呀!”
“什么贵客?”李宗明一怔。
“晚上你就知道了,怎么?哥哥,不让仁孝见见你的朋友吗?”李仁孝好奇地观望着李宗明身后的马车,他早就听说皇兄在临安逗留,都是为了一个女子,一路上也陪着一个女子游山玩水,这是很难的见到的情景呀!
李宗明咬咬呀,他知道李仁孝既与他亲近,又忌讳他,一种复杂的感情一直埋藏在兄弟俩的心中。
他猛然转身,掀开了马车,腾地一声上了马车,俯身在梦痕身边耳语道:“记住,把头埋住,不要抬头!”说着不等梦痕说话,伸手一把抱起了梦痕,未艾刚要起身,可是李宗明一个眼神让他明白,不要胡来,毕竟面前是西夏的皇上。
李宗明的手很温柔,梦痕很着恼,可是她似乎明白了,李宗明怕仁宗多疑,也怕仁宗看见她的面貌。
此刻,她不能发作,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将面孔埋在了李宗明的怀中,她难受极了,这一辈子只有一个怀抱能够让她安然,只有小爹的怀抱才能让她舒适。
她不懂,西夏人不同汉人,婚姻向来男女自主,保留着原始部落群婚的痕迹,不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宗明只有当中宣布这个女人属于她,才能保护她,当众抱她出了马车,当众面对皇上,无疑都是说明了这一点。
“无非看上了这个女人!”
望着李宗明怀中那个袅袅婷婷的女子,李仁孝一愣,随后既然哈哈大笑:“恭喜皇兄了!今晚赴宴,一定要带上她!”
躺在李宗明怀中的梦痕握紧了拳头,气的浑身发抖。
身旁传来了西夏男人和女人的嬉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