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梦阁”中一片冷清,经过了修整似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是再也没有原来的温存。只是梦痕的闺房依旧散发着醉人的芬芳,那是一种令他醉生梦死的香气。
程立雪立在梦痕睡过的床前,眼底一片悲哀。
“主子,李宗明是西夏崇宗帝的儿子,其母乃是辽国成安公主耶律楠仙,元德七年,辽国灭亡,成安公主悲恸过度,伤身而亡。现任西夏帝李仁孝是李宗仁的弟弟,他虽有皇储身份,却不得崇宗帝的欢喜,不喜江山,爱游历民间,但是与仁宗帝关系交好,在西夏国地位非同一般,十分尊重。据说李宗明洁身自好,未娶正妻,身边只有三个侍妾……”苏获偷眼瞧着程立雪一张阴晴不定的面孔,不知道该不该说呢?他迟疑着:“主子……”
程立雪从桌子上拿起一杯清酒,淡淡地立于窗前,浅酌着,心中踌躇,不知道放任梦痕和这样一个人接触是好还是坏?他望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苏获,俊容一怔:“还有什么?”
“主子,小姐决定和李宗明去西夏了,后日启程……”苏获胆颤心惊、小心翼翼地轻声道。
程立雪手中的玉杯猛然被捏碎了,清冷的酒浸湿了他的手:“出去吧!”
苏获一呆,担忧地没有动。
“出去!”程立雪猛然命令道,眸子中带着死寂的清冷。
苏获退了出去。
程立雪闭上了双眼,周身无奈而疼痛。
再睁开眼,望着房中熟识的一切,仿佛梦痕的盈盈笑颜就浮现在眼前。
窗外,长夜漫漫,对于他,又将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他猛然倒在了流苏摇曳的大床中,身子禁不住的一阵冰冷,难道真的要失去她了吗?如果失去了她,这世间,还有什么能够温暖他那颗没有温度的心脏。
眼角冰凉,眼泪无声地滚落在床上。
她真的要走了吗?毫不留恋吗?她真的能狠下这颗心?说走就走吗?
可是他们这十一年的感情又该算作什么呢?
他放任了她这么久,怎么可以这样?
白衣猛然一闪,程立雪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潮湿的面孔上一片清明。
“苏获!”他温和的声音响起。
苏获一下子奔了进来。
“让未艾照顾好小姐,从现在打理好一切,近期你和常希随我去西夏一趟!”
苏获的眼中闪现一丝惊诧,随后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一闪而过,他轻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