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雪舒了一口气:“看大夫了吗?”
“小姐吩咐不必,就先睡去了!”
程立雪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巧玲行了礼慌忙退了出去。
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知道的,他吩咐常希,随身保护梦痕,而且他很放心常希。
端起那盏昏惑的烛火,绕过珠帘,轻展脚步,经过书桌,但见一张张清秀隽永的小字摆在桌子上,他借过灯光看向:“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梦见在我旁,忽觉在他乡。他乡各异县,展转不相见。”一遍又一遍,一字又一字,纸上写满了他的名字,写满了想念,写满了泪痕。
程立雪心中有丝酸楚,借着灯光望向毛皮毯那头深深的闺房,锦帐中一片安静。
为了不吵醒梦痕,他熄掉了烛火,小心地来到锦床边,轻轻地掀起锦帐。
窗外,一弯新月如钩,透过窗阁,月色柔和地洒向红色的锦床。迷离的恍惚,梦痕那张让他挂念、让他担忧的面孔格外苍白,眉头紧锁。程立雪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并无异常。他温热的手掌让她留恋,口中喃喃道着梦呓:“小爹——小爹——”。
仔细望着梦痕,发现她裸露的手臂上却是斑斑划伤,甚至小脸上也有擦伤。程立雪眼中闪过心疼,温柔地替她重新盖好了棉被,站起身准备离开,刚迈出一步,身后的衣角却被一只小手抓住了,回身望去,却发现梦痕一双清澈憧憧的眸子静静地望着他……
“小爹……我梦见了你!”声音哽咽。
她习惯性地伸出手臂,他又坐了下来,温柔地将她抱到了怀中——深深地,久久地,谁也没有话语。
“说好了不让我担心,说好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他感觉到她又瘦了,而且弄地自己伤痕累累。
“脸色苍白,到处是擦伤和划伤,天晓得你这些日子又做了些什么?”终于,他扳起她的面孔,慎怒。
梦痕深深地望着他,虽然从小见到的男子很少,可是她相信再也找不到比小爹更好看的男子了——修长的眉毛,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总是平静不能再平静的温柔,白皙的面孔清雅高贵,看着小爹可以让她的痛楚舒缓,就这样真的很满足。
他发现了她额头渗出汗珠,而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但是她却勉强露出甜美的笑容。
“梦痕,你怎么了?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他又探向她的额头——汗津津的。
她怎么好意思告诉小爹呢?告诉他她没有原因的受伤了,难道是摘梅子的缘故?怎么可能?那只是擦伤了胳膊,怎么能这么严重呢?她原以为忍一忍就可以了,可是一整天了,她该怎么做?
“我……我……”她无言以对。
他放开她,恼怒地掀开她的衣袖,除了擦伤并无其它,他猛地掀开了她的锦被,梦痕吓地惊呼了一声,程立雪也倒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