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未等她们回答,梦痕转身离开了房间,走到船舱外,冰冷的空气猛地袭来,渗透着梦痕的周身血脉,她不仅颤栗了一下,抬头,那藏蓝的天深沉地如此引人,她想要看得更真切些,向着船桅走去,未艾紧随左右,未走到船桅,船猛地抖动了一下,梦痕一个站立不稳,便跌进了程立雪的怀中。
“你怎么跑到外边来了?天这么冷的?”程立雪刚刚处理完事情,和爹爹、益浩刚行之三楼,便看见自己的妻子单薄地走向船桅,眼中充满了迷离。
“我有些闷,想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梦痕宛然一笑,抬首冲着他身旁的程宗楠颔首施礼,程宗楠笑得非常亲切,拉着益浩走进了船舱。
“又晕船了吗?”程立雪搂紧了梦痕,一同靠在了围栏上。
未艾非常知趣地离开了。
“还好!”梦痕眼望着无尽的河水,舒缓蜿蜒,从天边流来,又流向天边,偶尔有几只水鸟展翅迂回地飞翔着,心竟然在这个时刻被充斥着满满地,靠近了身后男子的胸口,闭上了双眼:“小爹,你真的非常喜欢梦痕吗?”
“你说呢?”
“我想听小爹说!”梦痕竟然有些不依不饶。
“傻瓜,当然喜欢梦痕,不仅是喜欢,而是非常非常爱梦痕……”程立雪笑着垂下头,贴着她冰冷的脸颊:“你这个小傻瓜!”
“那你还会喜爱其他的女人吗?”她的心竟然抽动着。
“不会!”他平静地回答。
“我真是个傻子!”她一下子娇笑了起来,转头,似乎一瞬间强悍了起来,拉着他的手说:“走吧,我们进去吧!这里好冷……”
曾听说幽云十六州在北宋时期是相当繁华的,如今,燕京归属了大金,真的如传言中的那样鼎盛吗?雄伟的城市格局,和小巧秀丽的江南楼阁迥然不同,混合着各国不同民族的百姓在这个寒冷的土地上支撑着他们的生活,那是在南方看不到的壮丽和杂居。
她一直知道小爹在燕京有自己的生意,可是竟然没有想到他的生意在燕京是如此地壮丽——依然用的是“锦泰”这个招牌,在燕京城中如日中天,控制着这里的经济命脉,规模相对于临安毫不逊色,甚至只有过之。
初冬,长空浩浩,天是晴朗的,地上薄薄的积雪还未融化,温和的阳光却并不让人觉得温暖。
当行云挑开车帘,阳光微微地有丝刺眼,行云扶着梦痕踏出车门,瞬间,便惊呆了,但见宽阔的长街上,跪在程立雪面前的人密密麻麻竟然有百来人。
程立雪笑得温润如玉,他转身将梦痕抱下了马车,揽着她,立于众人面前。
“会兰真恭候主子和夫人!”悠扬的声音非常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