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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刺杀

紫星域边境,一个隶属于云氏吕华郡的小镇,“云陲”。其外绵延着方圆两百多里的“界外”区。

烈日灼灼,云陲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么刺眼。残破的街道上,只是偶尔零零散散的来往着几个人,边陲小镇便就是如此。

铭身着决刑者制式的黑色短褐,赶赴云府的邀请。过客商人看到他这身衣服,便远远的避开。避之不及的,便颔首低眉,不敢直视。

一个身披黑色袍子的人,向着铭迎面而来。那个人低着头,遮住了脸,看不清样貌。身材格外的纤细矮小,如同孩童一般。铭的轻轻握拳,小臂上的匕首随时可以弹射出来使用。决刑者遭遇袭击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只不过这个人有些太过于显眼,铭自然而然就会去防范。

在有几步之遥的时候,那人果然有所行动。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似乎是没有什么经验的新手。铭向四周瞥视,防范着别处偷袭的可能。也许这只是个诱饵。

铭冷静的前进着,没有选择先发制敌。毕竟周围有许许多多的庶民,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根据规则法律来进行的。

越来越近了,敏锐的铭甚至听到了他急促的呼吸声。

他终于扑了过来!

作为刺杀的动作,这样的速度算是奇慢无比,铭意识到不对,立马收了手,半蹲着,顺手将他揽住。一个柔软的身体,便瘫软在了铭的怀里。

铭揭开了他的兜帽,她竟是一个豆蔻之年的姑娘!

边陲小镇,常人避之不及。只有落魄的氏族,佣兵,商人这类人在此地生存。而一个幼小的孩子,究竟是为何在这里出现的?

她趴在铭的胳膊上,虚弱的呼吸吐出的热气轻轻的灼着他的肌肤。通红的小脸上,汗渍淋漓。她的双眼迷离着,的对铭说。

“大哥哥,能不能,帮帮我……”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正因为知道,才……”

“你不怕我吗?”

“可以吗?这是正式的委托。”

她目光躲闪,在四下观望,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明天,还在这!”

她撑起自己瘦弱的身体,跌跌撞撞的跑开。

韩兮的府邸坐落在小镇北部,站在在门口一望,院落大小便一览无余。门卫引着铭穿过院落中挤着的大大小小的许多房间,片刻便到了正殿。回头看着那些房舍,仿佛贫民的杂院街角一般。

“喂,你。”门卫喝住了铭。“快进去!主人等了好久了。”门卫的催促着。

罗幔后,那本该是是这小镇的领主,却空空如也。

“公子有事外出应酬,请先生耐心等候。”

铭跪坐在偏席,便耐心等待着。

直到日暮西山,也不曾有人。

“先生久等了,公子请您移步卧房,想与您细谈。”

“韩兮子不是已经继承了子爵爵位吗,为何仍然以公子兮自居?”

“公子的父亲并不是普通的封爵领主,而是拜血封爵的领主,就算有罪在身,也不会轻易被免去。而且公子也并非继承的爵位,她不愿僭越父亲的地位,便仍然以公子自居。请先生也如此称呼公子。”

侍卫开门后,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还未进门,一股刺鼻的酒精味便扑鼻而来。他想要掩面,却因为礼节作罢。

一个女子慵懒的半趴在圆桌上,半臂鲛绡有些凌乱,几束青丝柳垂额前。她半闭着眼,垂着眸子,望着这位来客。她轻缓地摆了摆手,侍从便退下了。

“兮,小酌了一二,竟有些醉意了,先生不会介意吧。”

“既然韩兮子如此繁忙,又不胜酒力,那么又何必饮酒呢。”

“先生这是在怪我怠慢了!”韩兮轻笑着,提起酒樽,双颊泛起了红霞。“既然如此,我便自罚一杯。”

“公子!”铭眉头紧锁。“您唤决刑者前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

“我不知先生不识戏言,刚才说的,是玩笑而已。”

“公子能主动唤决刑者前来,想必也只能是天泉镇的事情了。”

铭不想与韩兮纠缠这些无意义的话题,直接道出了她的目的。

韩兮轻轻托腮,饶有兴趣的问:“先生有何高见?”

“不敢。”铭躬身行礼。

“那么,天泉小镇。我想先生必然可以轻松解决。”

“天泉镇,恐怕在下无能为力。”

紫星域边陲设下的那座决刑司存在于此的理由,就是因为那天泉镇成为“界外”之地的缘故。决刑司才在这里管制流民,逃犯,走私等。如果铭可以轻松解决,那么又何必等待氏族的委托呢?

“解决了天泉镇,不就是先生在这最终的目标么?先生又为何拒绝。”

铭看着韩兮的笑意,认为她只是故意刁难罢了。

“公子言重,令尊,可是正在您所说的那个小小的天泉镇里,端坐在天泉阁上,管理着那里的一切。治理解决天泉的事端,恐怕轮不到我在下”

“正是因为如此,兮,才不得不受制府堂之间。父亲该回来了。”

韩兮提到了父亲时,笑意便渐渐的褪去了。

“您要知道,决刑者不能参与任何氏族间的争端。一旦有所涉及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恐怕我自己的下场,甚至整个决刑司,都会不得善终吧?”

“哼”韩兮冷笑道:”我还以为决刑者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看着韩兮脸,不知何时起,她已没有了醉意。

“公子,决刑者接受委托,任务完成的结果可能不会在您的预料之内,我们只会以决刑者的规定解决‘界外’事端。无论您的背后是云氏,甚至是韩宗,都不会多得一分的利益。”

“这个我自然明白。”

“可我孤身一人,实在不能做什么。”

“先生拥有决断界外政刑大权,兮,只是建议而已。”

“那我可以离开了吗?”

“可……如今,能见雨莫大人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公子这是何意?”雨莫是整个天泉的核心,如果见到他,天泉镇也许会有转机。

“父亲也本不想如此,只不过……现在才有了时机,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这个任务,我接了。”

“不过,你要小心父亲的一个近臣。此人可能会妨碍你,我不知道此人的姓名,但是……”

她撩开云袖,指着出白洁光滑的手臂。

“他的手臂上,应该有一片皮肤已经鳞化。”

“是因为御象鳞化?”

韩兮点了点头。

“您为难了吗?”

“这样的失控的御象能力,不足为惧。”

“决刑大人果然有魄力。”

“那么,请大人把详细资料记录在这个通玉之上。”

那望着玉石,迟疑了许久。

“大人?”

她应了一声,接过通玉,背过身去,开始记录。

通玉里的声音

“韩兮想决刑者介入的结果,可能真的对她有利。”

铭送到了小镇路口

铭背后的灰白的粗布短褐,瞬间绽开。冰凉的匕刃,泛着幽幽的蓝光,从后心直接刺向心脏。匕首刃身整个没入了铭的肌肤,又利落的旋出,带出一股喷涌的血泉。顷刻间,周围便血雾弥漫。铭只感到眼前一黑,无法控制平衡感,重重的前倾摔倒在地,浸在自己的血泊里。铭的双眼瞬间充血,瞳孔渐渐的涣散。股股凉意透过伤口,刺入骨髓,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

那匕首上涂的毒液,从伤口瞬间游遍了全身。铭绝望的挣扎着,四肢却越来越无力。刺客看着他这模样,嗤笑着,一脚踢在他的胸口,铭的身体因为痛苦而蜷缩着。铭的符契通玉便顺势从铭的怀里滑出,躺在了刺客的脚下。

“灰……”

他开口想要说话,却被地面的血液呛住。铭的心跳突然加快,气血在体内仿佛沸腾了一般。他体内的毒性,终于彻底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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