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枚市夕阳疗养院。
这座疗养院处在旗枚市比较偏僻的地方,疗养院紧临一条街道的拐弯处。街道不仅坑坑洼洼,半空还交杂着高压电线,疗养院对街的变电站不时发出吱吱的电流声。
或许因为偏僻,也或许弯道急,再或者是路面不平,疗养院外半天看不到一辆车经过。
夕阳疗养院只有中等偏下的规模,院落楼房破旧,留给残疾人或老人的活动场地也杂草丛生。
现在社会上很多的志愿者,大多在大的、著名的养老院,体会体会生活或者说做做秀,很少有人愿意来这个破旧的地方。
但是偏偏正是这样的地方才更需要志愿者的帮助。
奇怪地是,十天前,夕阳疗养院来了三个志愿者。
他们都英姿挺拔,年轻活力。
夕阳疗养院的院长看到久违的志愿者,感动得泪流满面。
这三人中间的那个,年纪看上去不大,但整个人却显得无比成熟冷静。他穿着皮质的夹克,身材不高不矮恰到好处,黑亮的眼中闪着睿智和稳重。
左边的那个,穿着无袖背心,胳膊的肌肉突出,线条分明,身材极好。时不时在脸颊挂上两弯酒窝。
右边的那个,脑门带着运动头带,一脸阳光。他的身材修长,脚步轻快,双眼如同星星一般。他常常笑着,让人感到夏天来临,甚至能闻到青草的味道。
这三人自然便是薛鹏、贝飞和杜桦磊。
薛鹏分析,已经失踪过人口的疗养院,Jeffptchl短时间再派人去的可能性不大。
薛鹏仔细研究和实地调查后选中两家疗养院。
于是薛鹏和贝飞、卢成武一组;杜桦磊、宋洁和李思瑞一组,分守在俩家疗养院中。
此时的贝飞正在搬着重物,卢成武拿着拖把擦着地板,薛鹏正在空地上除草。
都过去十几天了,他们天天呆在这里,日夜不分,连个异常的影子都没有见过。
他们晚上轮流值班,白天还要做志愿者的工作——一些粗重的杂活。
记得来时的第一天,薛鹏三人看着街上半空中的高压电线。
电线发出“吱吱”的声音,卢成武害怕了,他想起高压线会把人吸上去变成肉饼的报道!
贝飞望了望疗养院中的人,顿时觉得他们很可怜,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再被高压电辐射怎么办?
贝飞想起高压电的辐射的传闻。
薛鹏看着俩名弟弟的样子,他打电话给了电力公司。
薛鹏在电话中说道:“国家规定,高压电离地应该不少于五米,我看你们这最多离地3米!有那么多老人和残疾人,你们真不管?!”
电话那头的人本在推诿,直到薛鹏说要上告,他们才慌忙派人过来。
工人们将电断了后,看着因为老旧成U型的电线发愁。
怎么把U形的电线变成直线?
难道切一段下来再接上?
这样的工程实在太巨大,一时半会儿搞不定。
正在工人们愁眉不展时,薛鹏主动上前提出一个方案,他让工人们拿了一长段小拇指粗细的铜线架在U形电线的两端,然后将多余的电线一圈圈绕到了铜线上。
这样既能保证电线的功能,又能减去了多余的电线。
工人们都佩服起来,现在电线护套外面大都缠着铜丝,是铠装用来防护电线损坏。虽然现在铜线是从电线绕成的圈中心穿过,也多少可以有支撑作用,最重要的是切实解决了U形电线离地低的问题。
卢成武抱着薛鹏的胳膊崇拜地说道:“鹏哥懂得真多!”
······
······
这十几天的志愿者生活。
贝飞重复着搬运杂货,卢成武将疗养院里外打扫干净,薛鹏将杂草全部拔掉,他甚至还将疗养院的外墙粉刷了一遍。
贝飞看到疗养院外墙上崭新的荧光标语,顿感整个院落都焕然一新!
疗养院的老头院长,看着自己的疗养院变成如今的模样,他感动得老泪纵横。
但是这高强度的劳作,身强力壮的贝飞都要吃不消了。
贝飞本以为卢成武定会老早叫苦,但出奇的是,他非但没有吭一声,还将疗养院的人照顾得喜笑颜开。
贝飞和薛鹏看着卢成武心甘情愿,乐在其中的样子,都叫不可思议!
疗养院的老人家们都特别喜欢卢成武,他们看卢成武好似在看自己的亲人。甚至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将卢成武认成了自己的儿子。
卢成武也大方地应承了下来。
中午,贝飞用酸痛的胳膊擦着额头的汗水,三人围在一起吃着为志愿者提供的清粥白饭。
他们对面一名老婆婆喊道:“武子,来。”
卢成武笑得像个小太阳,他蹦蹦哒哒地过去。
老婆婆将自己碗里的肉夹给卢成武,她温柔地说道:“小伙子要多吃点,老太婆吃了也不消化。”
卢成武愣了愣,他随后笑着接过在老太太脸上亲了一下。
“武子,来这里。”又有老人家叫到。
“哎,大爷来咯。”卢成武蹦跶过去。
······
······
等卢成武回到自己桌上的时候,他碗里的肉比饭还多。
贝飞嫉妒死了,他看着口水长流。
卢成武白了他一眼说道:“放心,兄弟我不是这么不近人情的,来。”
卢成武将好吃的菜分到贝飞和薛鹏的碗里。
贝飞狼吞虎咽,吃个不亦乐乎!
薛鹏微笑着看着卢成武:“小武,老人家都很喜欢你啊。”
“难得,现在的小孩还有这么爱和老人家混在一起的人。”
卢成武眼眶有些泛红,他的出神地看着那群老人家说道:“我看到他们想到我的爸爸妈妈了。”
贝飞一边吃一边接口道:“是你爷爷奶奶吧。”
卢成武笑着摇摇头:“很多人都不相信,我妈妈和爸爸在六十七岁的时候生的我。”
贝飞正在咬着一块肉,不由地顿了下来。
卢成武继续说道:“我还有个没见过的哥哥。”
卢成武脸上带着巨大的遗憾:“我哥哥本是独生子,二十八岁时候生病死了。我爸妈悲痛欲绝,他们本想自杀,但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人工受孕居然成功了。”
卢成武顿了顿说道:“我妈妈冒着巨大的危险,才有了我。”
卢成武沉默下来,贝飞和薛鹏一句话不敢说。
半响,卢成武眼眶更红了:“我爸妈把握捧在手心,给了我最伟大的爱。但是我小时候淘气,没少惹他们生气,等我稍微懂事一点,他们也过世了。现在想照顾他们也再没有机会。”
贝飞嘴里的肉掉到碗里,他从没有听卢成武说过这些。
也许是触景生情让卢成武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薛鹏眼睛泛着光,他伸手温柔地揉了揉卢成武的脑袋:“没事的武子。”
薛鹏苦涩地一笑:“说来也巧,我也有个兄弟。”
薛鹏的眼睛望向远处。
好像穿越了时空,遥远的思念和离别浮现在他的脸上。
贝飞和卢成武看着薛鹏眼中的波澜十分惊讶,他们的鹏哥极少如此!
过了好一会儿,薛鹏才回过神,他看着俩个弟弟的眼神,自知失态。
薛鹏微微一笑:“吃饭,吃饭,改天鹏哥告诉你们我的事情。”
······
······
又过了十几天。
除了四天前的晚上,一辆车在疗养院外因为故障无法启动折腾了一晚外,再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事情。
这天夜晚,贝飞眼皮打架地窝在疗养院的黑暗角落。
突然墙的那头传来异常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