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工如获至宝,刘工也兴奋起来。
他几步窜过白色金属门框,一把夺过墨镜男子手中的扫描器。
刘工对着这名断了右手无名指的胖子眼睛就是一顿扫描,随后他连推带拉地将胖子固定到左手边那张金属躺椅上。
刘工将连满电线的头盔箍到胖子的脑袋。
张工和刘工两人紧张地盯着小屏幕。莹白色的光芒不停地闪烁,直到泛起了红光,他俩才如释重负。
张工招了招手,黄线左方过来一名墨镜男子。
墨镜男子将胖子带到黄线左方的一台金属座椅,他用铁箍紧紧地固定了他的手脚。随后,墨镜男子将座椅后方的悬空金属尖刺扯下,他将尖刺对准了胖子。
墨镜男子微微用力。
“噗呲”一声响,这蚊子口器般的尖刺就扎进胖子体内。
杜桦磊心底腾地升起一阵惊恐。
他看到尖刺连接的管道内,黄白的流质物体缓缓地随着管子向上翻涌而去。
因为某种原因,胖子从最开始的面无表情,渐渐地变得惊恐无比!
胖子好似恢复了一丝神志,当他看清自己的处境后,平地里发出一声怪叫,又尖又细,好似垂死的动物发出的悲啼。
听到这声凄惨的怪叫,杜桦磊差点没把心脏给吐出来。
胖子拼命地挣扎,但怎奈他的手脚被牢牢箍着,根本无法挣脱。于是他就拼命地前后摇摆,妄想摆脱脑后的那根管子。
胖子绝命地挣扎,那凄厉的尖叫如同地狱的鬼音!
杜桦磊吓得后背汗如雨出。
另一边,张工和刘工虽然并不是第一次经历,但是他俩依然紧紧捂上了耳朵。
随着胖子脑后的黄白物体越抽越多,胖子的叫声也越来越含糊,他的身上已经没有流汗了,而是流出黏糊糊油状的液体。
杜桦磊闻到一股恶臭,原来胖子已经失禁在裤子里,这个恶臭只让杜桦磊想痛痛快快地吐上三天三夜。
渐渐地胖子不叫了,他的身体如烂肉一般,瘫在椅子上。
他后颈的管子里,黄白的液体也没有再流动。
他的脑壳里已没有任何东西,就像风干的桂圆那般,在外部的压力下慢慢地、慢慢地向内坍塌,最后成为一个混合着骨头和血肉的球团。
杜桦磊何时看到这过此等事情,他从没有想现在一般恐惧愤怒过!
张工和刘工捂着鼻子脸色苍白。
他们对本来是胖子的那摊肉鞠了一躬:“感谢你为GJM工程做出的贡献。”
杜桦磊只能强迫自己一动不动,他深知现在绝对不能暴露。他身体的酸麻还未退散,此时的他没有一丝胜算,他必须等待时机。
这时,张工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这编码甚至不能够用天量来形容。就算多了这么一个,其能起到的作用还是太少了。”
刘工沉默半响后回答道:“我认为,造成我们当今的瓶颈的主要原因是我们还未发现这类人的共同点,否则我们何须如此大规模撒网?如果不是‘那位’用强力压制了一切,我们早被失踪人员的家属给灭口了。”
刘工提及“那位”的时候,他满脸充满了近乎虔诚的光芒。
张工点了点头说道:“目前为止,这类有意识的人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如果能发现一个完全清醒的,也许会使我们的进度提前不少呢。”
张工的话让杜桦磊五雷轰顶。
“完全清醒?!”
······
······
杜桦磊面前的人一个又一个地被带走。
那沉重的脚步离杜桦磊原来越近。
他只感觉脑袋有些晕眩,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难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杜桦磊绝不甘心,他不允许自己的生命就这样结束!
杜桦磊想到身后的杜松,他曾经发誓要和父亲从这场战争中凯旋。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当时的誓言是多么的可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杜桦磊甚至能够听到在这个世界某处的某块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这短短的几小时在杜桦磊看来却像过了整个世纪。
他一生的恐惧、一生的紧张、一生的不甘全都在这几个小时内同时涌现。
杜桦磊看到自己前面的那名中年女子,她从黄线右边的玻璃柜里出来便瘫坐于地。
杜桦磊知道,接下来就轮到他了!
杜桦磊依旧睁着眼睛,但此时这双眼中却露出野兽的疯狂。
杜桦磊绝不允许自己如同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他要让他们知道,不管结果如何,总会有人站出来反抗。
杜桦磊的腰部有一个硬物,那是他最后的希望——他从那本书里拿出的95式9毫米转轮手枪!
刘工毫无察觉地往前推了推杜桦磊,杜桦磊站立不稳跌走几步。
他的肩膀撞到了白色的金属门边框。
白色的金属门框顿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不好!”听到这刺耳的闹音,杜桦磊知道事情糟糕了。
他想立刻掏出插在后腰的转轮手枪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但是,作为一名优秀的警察,作为对枪比对筷子熟悉的杜桦磊,现在却失去了哪怕一丁点儿的机会。
他被注入的那未知的针剂依旧麻痹着他的神经,即使他用尽了力气,他伸向后腰的手却如同断帧般缓慢。
张工和刘工张着黑洞般的嘴巴,渐渐地他们的眼中投射出炙人的狂热!
刘工不顾一切地大叫道:“快!快!快!快抓住他!”
张工甚至已经破音:“对!对!抓,要抓活的!”
两名墨镜男子听命上前。如果在平时杜桦磊绝对没有半分惧色,但是如今的他却如同拔了牙齿的老虎。杜桦磊虚弱得连脚都无法抬起,他只能眼睁睁地束手就擒。
两名墨镜男子一人一边夹住杜桦磊,杜桦磊感觉自己的手臂如同被铁钳夹住一般再也无法动弹。
刘工跨步上前一把夺过杜桦磊腰部的转轮手枪,他将这个杜桦磊最后的希望,扔垃圾一般扔进了那个装满手机和其他金属物件的木箱内。
刘工亲自上阵,他将杜桦磊固定在检测仪器后方的金属躺椅上。
张工颤抖着手拿起接满电线的头盔,他试了很多次都无法准确地将其套在杜华磊的脑袋。
杜桦磊无力地挣扎着,但是自己被箍得死死的,如何能动分毫?
渐渐地,杜桦磊心冷如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