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原野。
“那些年让哥哥变了,或者说哥哥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杜桦磊默念着这句话。
绯色原野还是没有变,无边无际的花海和那轮巨大的明月依旧存在。
只是绯色原野在五人的面前显得如此陌生。
李思瑞依旧如同老妇人般至今没有恢复。
贝飞的心早已碎成了几块。
他无时不刻地守在床边,他哪里都不想去。
自从薛鹏走后,卢成武也未再露出笑容,他成天唉声叹气忧心忡忡。
杜桦磊,卢成武和宋洁坐在508办公室内。
杜桦磊听卢成武述说经过后,不知为何他对薛鹏的这句话特别在意。
“那些年让哥哥变了,或者说,哥哥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到底是哪些年?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半响杜桦磊开口说道:“我一直对鹏哥身份很怀疑。”
杜桦磊话音刚落便看到卢成武的脸色不好。
杜桦磊暗暗叹了口气,他解释道:“我的意思是鹏哥是一个好哥哥,但是我们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卢成武这才点点头说道:“我哥本就是个好哥哥。”
杜桦磊微微摇了摇头。
杜桦磊继续说道:“鹏哥走之前说的话让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比如说砖厂那次调查。”
杜桦磊说道这里宋洁也回想起来。
那次事件他们调查三个砖厂的死者时来到了刑警支队。
根据调查的结果,他们便已经分析到了三名死者就是查明Jeffptchl身份的关键。
只是随后立刻出现了杜松事件。
从此打乱了他们一开始的调查计划。
直到现在他们又再次转回了原点。
杜桦磊看着电脑中三人的生前照片,他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其中那个微胖的中年男子?
到底是在哪里看见过?
杜桦磊的记忆力非常好,他见过的人自信不会再认错。
只是看这个微胖男子,他感觉有些是是而非。
难道自己没有见过真人?
如果不是真人,那就是见过照片什么的?
杜桦磊努力回想自己当初工作时的大小卷宗,他反复地回想却依旧无法确认。
到底在哪里见过?
不是在自己卷宗里见过?
难道在电视上?在报纸上?还是在杂志上见过?
杜桦磊本能地认为,自己一定见过这个人很多次了。
很多次?
那是不是表明自己见过的这个人,或这个人的照片所在地一定是自己经常待着的地方。
那自己曾经经常待着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突然杜桦磊的双眼一亮,他感觉自己的头脑如同醍醐灌顶般清醒起来。
他回想起自己在陈队家里的无数个深夜,陈队都皱着眉头看着一张照片。
想到这里,杜桦磊猛地站起身来。
由于他显得太过激动,卢成武和宋洁都被惊吓一跳。
杜桦磊对卢成武说道:“走!也许我们可以知道鹏哥是谁!”
······
······
绯色原野的另外一间房内。
贝飞捧着一本书念道:“夜莺说道,你已经给了我最珍贵的东西了······”
躺在床上形如老妇的李思瑞笑了起来:“小飞,你都多大了还读安徒生童话。”
贝飞也笑了起来,他有些窘迫地说道:“要不要换换其他的?”
李思瑞的声音十分苍老显得有气无力:“不啦,这样挺好的。”
这时卢成武走了进来,他轻轻在贝飞身上拍了拍。
卢成武说道:“飞熊儿,我们要先出去一趟,你好好地陪着思瑞。”
贝飞和李思瑞有些紧张地看向卢成武。
卢成武笑了笑:“放心。自从上次之后我再也不要冲动干些傻事了。”
“这次磊子哥和宋姐姐和我一起,没有问题的。”
······
······
杜桦磊三人来到了旗枚市公安局。
他们熟门熟路地从墙上的小洞进到院内。
在杜桦磊的带领下,他们左拐右拐站在刑警支队的队长办公室前面。
杜桦磊在门口侧耳倾听,一个厚重的声音骂咧咧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杜桦磊眉头一展,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个老头子还是没有变,性子依旧这么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办公室大门打开,一个貌似新进队的警察满脸愧色地抱着卷宗匆匆赶出。
等新警察走后,办公室内响起洪亮的声音:“谁?进来。”
杜桦磊三人走进办公室。
陈队看着三个陌生人皱起了眉头,好似在问有什么事情?
杜桦磊看着不怒自威的陈队十分亲切,同时也有些些害怕。
他站得笔直。
宋洁偷偷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独自走上前去。
她的身材婀娜,她的双眼深邃不见底。
陈队只感觉自己的眼前满是如同万花筒一般的碎片。
这些碎片进行着复杂的组合,就像上千、上万朵繁花。
宋洁拿着一张似乎是打印的模糊照片,她转头看了看杜桦磊后带着十分尊敬的语气问道:“陈队,我们是来询问您是否认识这个人?”
在这双眼睛前,任何人都无法保存秘密。
陈队也不例外。
陈队看着宋洁手中的照片,半响他叹了口气说道:“怎么不认得?这是我追查了二十几年的人。”
杜桦磊内心微动,果然没有错。
陈队带着无限的遗憾说道:“可惜这个人莫名其妙的死去,这让我一直想要找的答案从此掩埋。”
陈队两只手肘撑住桌面抱着脑袋好似万分自责。
杜桦磊不忍,他走上前去轻轻拍着陈队。
宋洁看了杜桦磊一眼继续问道:“那您能和我们说说怎么回事吗?”
宋洁话音刚落,陈队只觉眼前的繁花更盛。
他想了良久才缓缓地说道:“这从哪里说起?这涉及两个幼小的孩子。”
杜桦磊有些惊讶,他发现陈队的声音居然哽咽起来。
陈队陷入了那段阴暗日子的回忆。
他想起那两个孩子,他们在那段日子中承受了太多。但是他们却如此懂事,懂事得让当初还十分年轻的他都感心痛。
他们黑亮的眼睛透出的那股超越年纪的成熟冷静连他都自愧不如。
就在那天约定接送他们的日子里,年轻的陈队看到的只是一间空空的破屋还有满屋的衣物。
他们不见了。
年轻的陈队知道他们不可能走掉,他们也没有办法自己走掉。
他们就如同两根稚嫩的嫩苗,他们能够走到哪里去?
年轻的陈队疯了一般在这个小镇寻找着。
他看见一个人便询问,看到一间屋子就闯进去。
他走过了每一条小河,踏遍了每一座山丘。
就在第七天后,年轻的陈队回到那间破屋颓然地跪在了地上。
他终于接受了那两个小孩不见了的事实,他对不起他们。
年轻的陈队将脑袋磕在地上,他向着那个他见过最脆弱却也最坚强的女人发誓。
他一定要找到他们。
只是这一找持续到了现在。
年轻的陈队变成了中年陈队依然没有完成这个誓言。
陈队的声音充满了自责:“我追查这件事情已经二十几年了。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这个男人出现后,两个小孩也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