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宏你要相信叔叔，我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刘成面无血色地解释道。
尚宏冷笑起来：“小宏，请不要叫得这么亲热。”
他看着刘成那张黑瘦的脸，从这张脸上就能看出其背后所经受的风霜。
但是风霜越大也就越令人痛惜。
一种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苦楚如同硫酸一般侵蚀了尚宏的内心。
但是尚宏仍旧保留了最后的侥幸，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后大声问道：“说啊！你有什么解释！”
站在一旁忐忑不安的网络组长很想帮着刘成辩解，怎奈他实在找不出理由。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这个程序即使被人偷偷安装，但是没有人的启动也无法发挥作用。
刘成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
尚宏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铁青，他看向刘成的眼神也越来越锋利。
刘成自己呢。
他十分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但他的确不知道从哪来说起。
他的脑海里充满了零碎的片段，他什么都不敢确定。
自两年前的某一天之后，刘成经常有间歇式失忆的情况发生。
本来好端端地，但是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空白。
在他感来这空白只是闪了一闪，最多只有一、两秒，但是他清新过来后看着手腕上的表。
时间多则过去几个小时，少则十几分钟。
到底是怎么回事？
更令他奇怪的是，在自己没有意识的这段时间内，别人都说他很正常地聊天、讨论和工作。
刘成感到有些害怕，他独自一人来到医院。
不管是多么有名的医生都未检查出有什么异常。
直到一个老专家建议他对脑部拍摄X光片。
刘成的脑部中央有一块微小的阴影，医生告诉他有可能是一块小肿瘤，要求他尽快来医院住院。
当天刘成回到公司的时候，他显得失神落魄。
尚建看到他的样子便上来询问道：“老刘，你怎么了？”
刘成思考半响，他刚想向尚建请辞。
猛地好似一把沉重地铁锤砸到了自己的脑门。
同时一股如山的威压向来自己袭来。
无边无际的黑暗把渺小如同尘埃的他牢牢裹住。
刘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请辞的话升到嘴边就是吐不出来。
从此以后刘成发现，只要他冒出请辞的念头，那股如山般的威压便向他压来。
更令他害怕的是，刘成发现每次重要的会议后自己总会片段失忆。
而对手在不久后便会知道己方的机密消息。
他仔细回想第一次发生片段式失忆之前的情况。
他想起那次他和尚建同时闻到一股奇怪的异香味。
好似带着一丝檀香的味道。
随后他便失去意识，最终是尚建叫醒了他，他记得尚建当时对他说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我送你去医院。”
尚建未等刘成回答便亲自开车送他到了医院。
在为期一个星期的系统检查中，刘成再次闻到过那个味道。
自从那时起自己便得了这种病。
是不是这个气味有什么问题？为什么当时自己昏迷，尚建没有事？还是说尚建也有间歇式片段失忆的状况？
刘成多少次想找尚建了解情况。
但是每当他组织好语言后，话未出口他的脑袋便开始剧痛。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后移。
刘成眼睁睁地看着星海集团由兴盛瞬间转向衰落。
他看着尚建纵身跳楼身亡。
他看着尚建的脑组织莫名其妙地消失。
他看着帝国集团搬出了世纪大厦。
他看到了一切，但是这一切他都无能为力。
今天，他又看到了自己的电脑变得如此地陌生。
他大大长着嘴巴，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这一切都是对手的预谋。
这一切都是有布置的。
刘成的内心狂喊道，但是他大张的嘴巴就是说不出一个字。
尚宏看刘成的眼神越来越冷。
刘成的脸颊涨得通红，他想要让自己老友的儿子明白，这一切都是对方的阴谋。
他就算同老友一般跳楼身亡也要让老友的儿子明白，他父亲的朋友做出的这些事情并不是自身的本意。
更重要的是他想提醒老友的儿子。
那无边的威压再次向尘埃般的他压了过来。
那些真相变成了实质的物体，被黑暗堵到了自己的口中。
刘成用尽全身的力气想将他们吐出来。
在他的精神界面，他用双手拼命地巴拉着自己的嘴巴。
直到自己的嘴巴被扯成了上下两半截。
黑红的血液从他被撕裂到耳根的伤口处涌出如同泉水般流满他的全身。
刘成红了眼睛，他感到自己的脑袋越来越痛。
就像他的脑袋被接上了一个打气筒。
他的额头慢慢地鼓涨起来，他的鼻子，他的眼睛夸张地变了形状。
尚宏被眼前的异状吓得呆住了，他听到一个像被万钧重量挤压出的声音说道：“小宏，不要和他们斗了！”
“嘭！”地一声巨响。
如同巨大的气球被刀捅破。
刘成的脑袋被炸地粉碎。
无数鲜红血液和黄白的流质物体溅满了墙壁。
在那个只剩小半截的脑袋中央，一个芯片般的物体冒着青烟。
······
······
尚宏疲惫地站在顶层的房间内。
他的脸上贴着几块医用纱布，血红的颜色将纱布侵染了一半。
他此时的心情极度复杂，他感觉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但是他为什么会感觉如此悲伤？
特别是刘成说的话“小宏，不要和他们斗了！”，反反复复回响在他的脑中。
尚宏的眼睛微微潮湿了起来。
他看着桌上的信封想道：“这就是第一份见面礼么？”
尚宏无奈地笑了笑。
都说无知是福，看来并不是没有道理。
至少现在他的内心如被阴云笼罩，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
尚宏叹了口气，他拿起信件往下看去。
“如果你看到这里，我表示遗憾。但是为了我们以后的行动，这个风险必须排除。”
“相信第一份礼物后，你会开始认真考虑和我的合作了。”
“那么请你按照我接下来安排的的计划行事，一定不能有丝毫地差错。”
“只要你这么做了，你就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现在你需要除掉位于世纪大厦里的一个人。”
“而这也就是我的第二份见面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