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伯爵府的路上,楼琴渊的心始终不能平静。
作为楼子让的儿子,他自然没少听父亲提起过,那年由父亲指挥的冯帝国对原帝国的战争。
归藏!这个名字,让楼琴渊印象极为深刻。
这可是一名超级强者!他很清楚,一位超级强者意味着什么。
想不到自己的孙子,居然攀上了这么一棵大树。
楼琴渊一面思绪重重,一面往回走着。
走到了伯爵府大门附近,楼琴渊忽然看到,自己的孙女,居然和一个披着黑袍的男子,手牵着手!
这可把他气得鼻子都歪了。
这个鬼丫头,居然和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牵上手了!这还了得!
楼琴渊一个健步,就冲上了前去。
“喂,你是什么人!”楼琴渊口中呼道,一面伸出右手,朝着那男子肩头抓去。
然而,那男子却不见如何动作,竟然只是一抖,就让楼琴渊抓了个空。
楼琴渊惊怒交集,这男子,可是一个好手!
他嘿然冷笑,一个反手,迅速的朝着男子头上戴着的黑袍抓去。这名男子却比他更快,左手一抬,竟然仅仅以食指和中指,就架住了楼琴渊的手臂。
楼琴渊右手一晃,卸了他的力道,左手一拳就直扑黑衣男子的面门。
男子仍是后发先至,一抬手就捏住了楼琴渊的拳头。
楼琴渊用力抽手,但是男子的手却比铁钳更牢固,让他无法移动半寸。
瞬间,楼琴渊的脸涨得通红。
在一旁的楼执素早就吓呆了,此时刚刚回过神来,连忙道:“爷爷,师父,别打了!”
“师父?”楼琴渊疑道,“他是你师父?”
“是啊,爷爷,你们快罢手吧!”
楼琴渊狠狠地瞪了男子一眼,男子却是微微一笑,忽地松手。楼琴渊得脱牢笼,猛地一退。
眼前的男子,与他身高相当,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挺眉正目,倒是一副正派人士模样。
楼琴渊上下打量他,心道:刚才法圣说,我的病痛需得迅当年那人才能得解,想找那人得要问执素,执素一个小孩子,哪里认识什么人?难道法圣说的,就是执素的这个师父?
他又再次地打量了眼前的男子。不像,不像。虽然当年那人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过了这么多年,楼琴渊却是记得非常清楚的,和眼前的男子长得毫无半点相像之处。
男子也在打量着楼琴渊,他面带微笑,说道:“阁下就是楼琴渊,楼执素的爷爷?”
楼琴渊点头道:“不错,我就是。”
男子道:“敢问阁下,你这一套武技,是从哪里学来的?”
楼琴渊心头一惊,自己这套武技隐藏多年,今天一日之内居然连续被两人叫破,真是奇也怪哉。
他联想到了归藏的话,心头一定,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便道:“这是三十多年前,我带兵打仗时,在冯帝国南方救了一个人,那个人教我的。”
男子忽道:“那个男子,是不是褐色头发,一股傲视天下的气质,身配一把银白色细长大剑?”
楼琴渊一震,立刻答道:“正是!阁下所言不差。敢问阁下,你认识那人吗?”
“何止认识,”男子一笑,忽地后退了一步,双手向前一举,作了一个揖,并且身体前屈,一个鞠躬的姿态,口中中气十足地道,“师兄在上,请受师弟一拜!”
莫里尔进入了房间内,发现归藏左手拿着一盘水,右手拿着一支笔,正在往墙上画着什么。
莫里尔知道,归藏这是又要用空间法术,把这房间内的空间给扩展出去了。
“师父,你开拓空间,我没意见,但是那扇面对湖面的窗,你能不能保留下来?那边风景不错的。”莫里尔道。
归藏不回话,继续在墙上画着。
莫里尔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沙发前,正欲坐下。
归藏忽然转头,对他说道:“出去。”
莫里尔皱了皱眉眉头,道:“老师,我才……”
“我叫你出去迎客!有人来了!”归藏说道。
“哦。”莫里尔应声道,一面转头,又出了去。
归藏放下手中的盘子和笔,坐在沙发上,低声说了一句:“怎么又来了。”
不一会儿,莫里尔推开了门,走了进来,对归藏道:“老师,连断先生来了。”
“我知道是他,用不着你多嘴。”归藏道。
这时,从莫里尔的身后,走出了一个人。
这人一头褐色长发,约莫三十来岁,容貌极为普通,只是身上有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归藏斜着眼看了他一眼,道:“不是刚见过吗,怎么又来了?”
“刚刚路过,我徒弟缚心也在这里,顺便来看一看他,再一感觉你也在附近,也顺便来看一看你。”那名被称作连断的男子,向前走了几步,坐在了面对归藏的沙发上,“我们也有几十年没见了,而且前天你走得太急,有些事情没来得及和你说。”
“有屁快放,我忙着呢。”归藏不耐烦的道。
连断吃了归藏一骂,倒也不生气,说道:“怎么,还在因为你徒弟的事情生气?”
归藏白了一眼,不搭理他。
“他们家……和我有一些渊源的。”连断道。
“渊源?把自己的救命恩人丢下来自生自灭,也叫渊源?”归藏没好气地道。
连断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他刚才自己说的。”
连断点了点头,道:“我其实,没少暗中帮助他们家,只是……”
“只是你这老鬼自命天下无敌,居然被一个不懂武功的毛头小子救了,你丢不下你那张老脸!”归藏说道。
“哎,也不能那么说,”连断道,“况且,我哪敢自命天下无敌?不说当年的你,不是还有参星先生和……”
“够了!”归藏打断他道,“什么叫当年的我?你意思是我现在不如你了?”
连断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清楚。”
归藏不说话了。
“好了,我们斗了一辈子了,何必再斗下去呢?”连断道。
“你是什么意思?”归藏道,“可怜我?”
连断却不接他的话头,道:“你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的,身边也才有那么几个人,你这脾气,得罪的人也不比我少,终究还是危险的,你看我手下徒弟这么多,当年还是被那人打伤,以致陷入那般境地,后来若不是你……恐怕,我早就死了。”
“我可不像你这么废物。”归藏斜着眼,看着连断,“你这老鬼转性了?今天居然感谢起我了?”
“事实证明,那人是可以来找我们的,”连断继续不理归藏,兀自说道,“你在这里,又带着楼榕剑,恐怕就是那人的第一目标,不如到我那里去,连和我二人之力,或可阻他一阻。”
“不必了!”归藏道,“你以为他是那么容易出来的?参星先生说了,最短十年,他是没办法再来的。”
连断没有说话,忽然一笑,道:“你说这话,你自己都不信,不是吗?”
“那只是个意外!”归藏道,“那种鬼地方,本来就容易出现这种事情,只要不再去那里,挨上个十二三年不成问题!”
“随你吧。”连断说道。
与此同时。
楼琴渊看着眼前的人,惊讶得有些说不出话。
师兄?师弟?
那人行完一礼,立刻上前来,一把握住楼琴渊的手说道:“当年,师父为奸人所害,以至于命悬一线,多亏师兄出手相救,师父当时生死一线,仍是感念师兄救命之恩,只是身无旁物,又因畏惧仇家追杀不敢泄露自己身份,是以传授武技,以图微报。数十年来,师父未尝相忘,只是数年前一面之缘,人海茫茫,无从寻找。我无意收得楼执素为徒,她的几个师兄来见过了你,感觉你身上似乎有我一门的武技。我听闻之后,立刻赶来,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找到了师兄,师父一定很高兴。这么多年来,他可没少跟我们提起你,说你是我们的师兄,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这人一连说这么一大串,楼琴渊稍微理了一理,还是理解了过来。
“阁下……”楼琴渊说道。
“师兄,别这么叫我!”那人说道,“直接叫我师弟,或者叫我的名字也可以。我叫缚心。”
缚心?楼琴渊记了下来。能教出这么个徒弟,看来,当年那人也是一代宗师啊,拜入他们下,想来也是正途,自己这身病痛,应该是有救了。
“师兄,为何面露难色?”缚心看出楼琴渊有心事,出言问道。
楼琴渊叹了口气,当下把自己右臂疼痛之事加以告知。
缚心听了以后,微微一笑,道:“师兄不必惊慌,这不过是小事一桩。稍后师弟给你以本门心法调理调理,先缓解一下,你再系统地学一学本门的武技,这疼痛自然就消失了。”
楼琴渊心头一热,这缠绕多年的疼痛终于有解决的希望了,忍不住道:“有劳了。”
“师兄那里话,同门之间,何必如此客气?”缚心道。
楼琴渊一拍脑袋,道:“哦!看我这脑袋。天这么热,怎么让你在外面站了这么久。快请进,坐下歇息,喝杯茶吧!”
缚心道:“多谢师兄,师兄请!”
楼琴渊道:“这是我家,你来是做客,哪有主人先行之礼?”
缚心微笑道:“那就请师兄恕师弟放肆了。”当下大步迈开,朝着伯爵府走去。
楼琴渊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孙女。
楼执素却笑道:“爷爷,你现在是我爷爷呢,还是我师伯?”
楼琴渊偷偷问道:“别贫嘴,我还没问过你,你这个师父,是拜在谁的门下?”
楼执素笑嘻嘻地说:“你真是个糊涂徒弟,连自己的师父是谁都不知道。”
楼执素看楼琴渊面露尴尬,也不再逗他,仰起头来,非常自豪道:“我师父,乃是剑圣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