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状元不会是没死吧?不知为何,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此刻,那为首的蒙面人,一边匆匆赶来,一边忧心忡忡地说道。
“大哥也未免太过小心了吧,那武状元连炼气一层都不到,怎么可能走得出白骨寒潭?”
“是啊,虽说寒潭方向有些许灵力波动的异象,但也属正常,大哥也太紧张了一些,非要过来查看,也许是有人在附近修炼呢?”
几人嘴里争论着,脚下却丝毫不停,不一会就来到了潭边。
一个少年正闭着双眼,旁若无人地打坐吐纳,大喇喇地,似乎完全没将来人放在眼里。
“你……你是武状元!”
“你明明掉入了潭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事?”
几个蒙面人心中震惊不已,嘴里不住嘀咕着,不由得倒退了两步。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就连筑基修士也无法抵抗的寒潭,这武状元怎么居然毫发无损?
东方耀冷笑一声,睁开双眼,打量着眼前四人,忽地一跃而起,凌空翻了个跟头,落在了大路中间,竟隐隐截住了四人归路。只听他微微笑道:“几位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回去?”
那为首的蒙面人一愣之下,简直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这武秀才不但主动送上门来,还不让他们离开?即便他身上伤势痊愈,以一敌四,也绝无取胜的可能啊。当下怒极反笑道:“找死!”
说罢狠狠一掌劈出,一阵凛冽的寒风随之席卷而至。东方耀心中一凛,随即脱口而出:
“原来你就是那黑衣人!”
那蒙面人狞笑道:“不错,正是你老子,今天就让老子亲手结果了你!”
东方耀并没有猜错,这为首的蒙面人,正是他第一次打黑市拳时所遇到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本是心高气傲之人,仗着一手冰封诀横扫四方,可自从输给东方耀后,一直颓废之极,每日在酒馆里喝得酩酊大醉。
一日,一位五短身材、脸上长了个大鼻子的华服少年出现在了酒馆,许以重金,请他帮忙杀死武秀才,并给他寻来了三位帮手,都是炼气三层中的好手。
黑衣人一下子振奋起来,当下便和那大鼻子少年击掌为誓,约定三天后等武秀才打完擂后,埋伏于路上进行袭击。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只是想不到东方耀竟会主动跳入白骨寒潭,生死未明,他也只能拿到一半赏金。回到镇上,正感到郁闷之际,忽然感到寒潭方向传来了一丝灵力波动,便马上折返前来查看。
此际,二人已经动上了手,黑衣人运掌如刀,劈出时带着阵阵寒风,正是他的成名绝技“冰封诀”,其余三个蒙面人对视一眼,身形快速移动,与此同时,各种火弹、冰球倾泻而出,瞬间将东方耀的退路完全切断。
这几下配合默契无比,东方耀已是无路可退,寒风袭来,只一个呼吸间,便被冰封在了厚厚的冰球之中。
黑衣人心中大喜,连忙继续施放寒气,试图加固冰封球。可他还没来得及出手,便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冰封球已被东方耀生生破开。
“他的功力,竟然比上次又增长了许多!”黑衣人大惊失色,这回才仅仅过了几息时间,武秀才便能破冰而出。
“这人成长的速度,实在是可怕之极!”黑衣人心中颤抖,手上却不敢停留,双手连续挥出,一道道寒冷刺骨的冰风,猛烈袭来。
只听“砰、砰、砰”的巨响不断传来,那一个个冰球才刚刚形成,便被东方耀以迅捷无比的速度,连续爆开。东方耀面沉如水,带着惊人气势,大踏步朝黑衣人走来。
其余三人见势不妙,忙一拥而上,手中光芒闪烁,攻向东方耀。几人都是炼气三层的修为,并没有什么高级神通,只会一些最基本的火弹、冰球、光芒等基础神通,但即便如此,却胜在数量众多,攻击力仍然不可小觑。
而反观东方耀,此时虽然已突破炼气二层,却还没学过任何神通,仅仅是凭着肉体的强横,去硬撼对方的攻击。
一时之间,双方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几十回合过去,四个蒙面人渐渐稳住阵脚,开始配合着发动攻势。黑衣人居中,负责正面进攻,不断劈出冰封掌消耗东方耀体力;另外两人则一左一右施放光束,负责滋扰对手;最后一人则凝聚出火球,专挑东方耀的破绽进攻。
又斗得片刻,东方耀一个疏忽,“轰”的一声,被一个火球狠狠砸中侧脸。东方耀一个踉跄,摔到潭边,嘴角渗出鲜血。他却毫不在意,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潭水中的倒影,满面怒容:
“你们,居然敢烧焦了我的头发,弄乱了我的发型!”
“打哪里都行,你们偏偏要打脸!”
“你难道不知道这张脸是万千修真少女的偶像吗!”
蒙面人面面相觑,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之极的神情,东方耀怒吼一声,冒着漫天的火弹冰球,不顾自己连连被击中,忍痛猛扑而上,重重一拳击在了黑衣人的胸口。只听咔嚓一声,胸骨碎裂,黑衣人顿时口喷鲜血,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疯子,疯子!”另外三个蒙面人见状惊恐万分,斗志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颤抖着便要夺路逃走。
东方耀势如疯虎,怒吼连连,瞬间又再击倒了两人,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最后一人身上。此刻他身上中了不少火弹,衣衫褴褛,满脸血迹,看上去越发可怖。
那人被这凶狠的目光瞅得心惊肉跳,急欲逃走,却发现双脚已瑟瑟发抖,竟无法移动半步。他忙强自镇定心神,运起灵力,在手上捏出了一个炽热的火球。
眼见东方耀缓缓逼近,他满头大汗,死死盯着东方耀那被烧得须发卷曲的脸庞,双手却在不停颤抖,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敢再把火球砸到他脸上。
东方耀正要出手,忽听“扑通”一声,那蒙面人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身若糠筛般颤抖着,口中连连叫到:
“道友饶命,道友饶命。”
他一边说,一边探手入怀,取出一个储物袋,双手高举过头顶,惶恐道:“这是小弟的所有积蓄,还请道友笑纳。”
东方耀接过储物袋,触手沉甸甸的,他愣了一下,随即心中大喜过望,脸上却冷冰冰的,不假辞色。那人心中咯噔一下,忙道:“道友息怒,道友息怒,那几人身上的储物袋,小弟也一并去取了过来。”
说罢站起身来,一路小跑,来到那黑衣人跟前,脸上露出狠厉之色,伸手拽过他的储物袋,紧接着一挥手,一个火球猛地蹿出,黑衣人身上顿时燃烧起一片火海。
“啊——”黑衣人发出阵阵惨叫,瞬息之间就被烧成了一片灰烬。
“你无耻!”
剩下的两个蒙面人又惊又怒,大声呵斥着。那人目露凶芒,快步走近,一把抢过储物袋,放出火球,凄厉的惨叫声中,二人同样灰飞烟灭。
干净利落地做完这一切后,那人来到东方耀跟前,满脸讨好之色道:“道友请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来骚扰道友了。”说罢,伸手递上了三个沉甸甸的储物袋。
东方耀一一接过,点了点头,脸上表情却仍然不置可否,将手伸到那人面前,缓缓揭开了他的面具。
“竟然是他!”
看着面具后那苍白的脸孔,东方耀心中也是一怔,此人竟然是他的同门师兄弟,和他一起受教于麻纬的陶茂材!
东方耀若有所思,忽然轻咳一声,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语气道:“你们区区几个炼气三层,为何不自量力,竟敢来惹我武秀才?”
陶茂材脸色愈加苍白,连连磕头道:“道友息怒,道友息怒,小人一时糊涂,也是被人唆使的。”当下便将那大鼻子少年如何找到他们,如何许下重金,如何安排袭击武状元之事,一一道出。
“看来这人便是上次教唆我打假拳之人。”东方耀点点头,心中已经明白了此事的前因后果。请来外地炼体士、安排人偷袭自己,看来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是这大鼻子少年的手笔。
“大家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你竟然苦苦相逼。”东方耀眼中寒芒闪过,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一笔帐。
他转过头,望向跪在地上的陶茂材,正要挥手让他离开,忽觉眼前黑光一闪,定睛看时,陶茂材的脖子上,挂着一块黑漆漆的玉石吊坠,通体黑黝黝的,毫不起眼。
“这……这是路上,哦不,是家里随便带出来的杂玉,不值几个钱。”陶茂材见东方耀紧盯着那玉坠,心中一阵抽搐,连忙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为了让东方耀相信这玉坠不值钱,他还把它解下来,拿在手中故作轻松地抛动了几下。
东方耀看了看陶茂材,又看了看那玉坠,饶有兴趣地笑了笑,终于说出了陶茂材最害怕的六个字:
“这块玉,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