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害怕吧,花浅在病床上辗转了很长时间难以入睡,于是起身走出了病房。
医院门前的光线昏暗,已经是傍晚了,草丛中的虫鸣显得格外聒噪,蓝色的幽光下,空气都荡漾着一层波纹。
“为什么不好好休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花浅回过身去,龙马的侧脸笼罩在阴影里,氤氲的雾气使他的棱角磨平,柔和干净。花浅的目光抚摸过他的脸颊,深邃的双眼,提拔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还有长出些许青涩胡渣的下巴。
“你回来了。”花浅打破了寂静,声音在空气中荡起涟漪。
龙马浅笑,“嗯。”
“你…”
“你…”两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花浅笑道。
“我不想像老套的剧情一样问你'你过得好吗',只是想问,你愿意和我走吗?”
花浅咬紧了嘴唇,龙马的脸在自己的视线里逐渐的模糊了,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的轮廓滑下,所过之处,温暖如春。
龙马慢慢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靠近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男孩子,熟悉又陌生的男孩子,伸出手,拥抱住了他,感受到他的颤抖后,龙马心疼地把他揉进怀里,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血肉里,合为一体。
记得在一本书里看过,'我拥抱着他,就像拥抱着整个世界。'
“好……”含糊不清的声音颤抖着传来,刺痛了龙马的鼓膜。
“带我走吧。”像是潮汐拍打着礁石,耳畔爆炸起巨大而沉重的轰鸣。
胸腔里沉闷而有力的疼,终于让龙马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