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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修行开始

清晨,一个个少年少女笔直地挺立在屋外的平地之上,不远处,一个身着质朴的中年男子缓缓向他们走去。

“从现在开始跟着我跑步,每个人必须跟上。”简略地说了一声后,师父便带着弟子们来到了通往山下的台阶旁边。

“看样子是上下山爬台阶了,为什么师父说成跑步?”心中略有些疑惑,星羽看向一旁的伙伴,却发现所有人脸上都是郑重的神色,一改在寝室休息时的轻松与活泼。“他们平时修行时都是这样的么。”想到二师兄的叮嘱以及青蓉的话语,星羽也深吸了口气,不再把这当作训练,而是修行。

“刷!”破空声响起,师父的身形几乎在一瞬间就向山下掠去。“好快!”星羽大惊,几乎没有起跑一般直接高速冲下去了。然而当他反应过来才发现,此地只留下了自己一人。“可恶!”星羽一咬牙,便也向山下冲去。然而,陡峭的台阶别说跑了,就算是走也令人战战兢兢,根本提不起速度。“为什么会这样。”星羽看向下方越跑越远的众人,“难道差距就这么大吗?”星羽很不甘心,但是没有丝毫办法。此时的他身形一扭一扭显得有些可笑。更令星羽着急的是,这些台阶不知为何并不已于站稳落脚,反到是有些光滑,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一下子滑倒。“冷静点。”星羽自语道。前几日星羽已经了解到,此处的少年少女都不能吸纳真气,既然不能修炼的他们能跑这么快,肯定有自己的独到之处,比如说……步法。星羽望向众人身下,一双双敏捷的脚掌正在台阶上飞驰。

“居然踩在台阶的棱上!”星羽大惊,他自然知道这样的危险性。一不留神就会滚下山崖,粉身碎骨。“要不要加速?”星羽有些纠结,加速意味着危险,但一直这样下去……“不加速毫无意义!”星羽眼神一凌,自己是为了变强才跟着师父修行的,别的伙伴也一样。死去的那些弟子也一样,在这里修行,没有死的觉悟怎么能行!一狠心,星羽脚下猛地一瞪,身体几乎如跳崖般向山下飞去。同时,星羽紧盯着前方众人的身形,前冲的姿势,脚掌的弧度,落点,运动轨迹,腿部的交替,乃至身体的每一处扭动的种种细节开始飞速地在脑海中汇聚。凛然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淡淡的异色光华闪过。

“星羽师弟已经被落下了。”李飞轩用心听了听身旁的脚步声,整日与师兄弟一起修行,大家的脚步节奏早已被他记得清清楚楚。凭着他超常的判断力,除自己外,不同的步伐共有三十二种,除去师父就是三十一个人,肯定是星羽被落下了,既然听不到他的脚步声,显然是被落了太远。“师父,看来你并不愿为新人留一点情面啊。”再度看了看前方身形矫健的师父,李飞轩在心中为星羽叹了口气,“希望不要勉强自己,虽说惩罚严厉,但只要不跌下山,起码能保住性命……这是……”正在这时,一个陌生的脚步声开始由远及近地回荡在李飞轩的耳中。

“这家伙……”眉头猛地一皱,李飞轩转过头,他倒不担心自己会因转头而摔落,每个台阶的位置以及棱角的破损程度他早已烂熟于心,即使这些台阶数以万计!视野尽头,一个步伐矫健的身姿逐渐向这边靠拢。“星羽……”李飞轩深深地为这个新来的少年震惊,“怎么可能?”他本以为后者是一个连阳光都承受不了的瘦弱少年,而今日则大大改变了他的看法。“不可能的,没有经过训练是不可能直接做到这种地步而且没有失误。”在这些台阶上飞奔的难度他是极为清楚的,当下其心中对星羽的身份有些怀疑,但也有些好奇。他看了看星羽的步伐,又仔细听了听其足下传来的回响,发现和他们的节奏竟然惊人的一致。“他在模仿!”仔细体会还是能感觉出,不少时候星羽的动作节奏会出现些许偏差,这种表现倒是比较符合新手的情况,但这些偏差在出现的瞬间就被及时订正更改,这一点才是最让李飞轩吃惊的地方。“星羽……到底什么来历。虽说如此,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虽然惊讶于星羽的适应能力,但是李飞轩还是很清楚。这山可是有三千多米高,他们要跟着师父跑两个来回啊!以这样飞驰的速度,那个少年恐怕连两分钟都撑不了吧?体能的差距才是绝对难以弥补的、

在大家的飞驰下,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从三千多米高的山顶出发的他们即将到达地面。“到了。”最前方,师父缓缓说了两个字后,逐渐停下了步伐,而他的脚掌已经站立在上山入口处的地面上。“我数三下。”师父缓缓道,“三、二、一。”说罢,师父转过背着的身躯,开始看向前方的一个个少年。“那个新来的星羽看来是免不了受罚了。”一旁的胖子叹了口气,略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好几天没见师父处罚人了呢,也不知道那小子能不能撑过去。不过现在的他应该累得跟狗一样了吧?”

“胖子,你说谁跟狗一样?”这时,一只白皙的手掌搭在胖子肩上,同时有些调侃的声音自胖子耳边响起。“还用问吗,当然是你……卧槽你怎么在这?”刚刚说了一句,胖子突然跳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由得爆了句粗口。“都别闲聊了,接着跑。”正在大家都为眼前的少年震惊之时,师父平淡的声音从一旁响起,接着大家看到师父又开始向山上跑去。“跟上。”停住思绪,所有人再度起身向山上跑去。

“这个孩子真是出人意料。”感受着后方传来的一道道稳健的步伐声,师父心中也为星羽的资质感到惊奇。这时,太阳逐渐爬到了高空,空气中开始释放出灼热的气息。渐渐地,大家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了汗珠,众人的衣服也逐渐被汗水浸透。这种修行方式,在春秋天时还比较好受,但一到冬夏时分,刺骨的寒风与灼热的日光是怎么也无法完全适应的,即使众人已经如此练习了整整八年现在也依旧热得浑身是汗。不过虽说如此,他们的耐力已经得到了大幅度提升,体力也绝对不是问题,整个过程只是忍受煎熬的感觉罢了。他们是当年的百人之中选择出的精英,怎么可能被这种磨炼击垮!

“呼……”边跑边抹了一下头上的汗水,青蓉向右侧的星羽望去,少年正在剧烈地喘息着,看样子体力消耗得比她都要严重。想到当时少年晒晕的样子,青蓉不禁有些担心。

“呼哧……”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星羽咬着牙向山上跑着。“没办法呢,虽然自己之前在流星镇锻炼了这么久,果然还是跟这种修行不在一个档次。可是……”视野余角注意到青蓉依旧稳健的身形,星羽吐了一口嘴中的唾沫。“连她那样的女孩子都能适应过来,我怎么能落后!”当下星羽情不自禁地看了看左侧的青蓉,不想两人的目光便恰巧地对到了一起。“啊!”见到星羽投来的目光,青蓉心中一惊,连忙收回了目光,然而她刚欲一心向前奔跑,脚下却突然间前一滑!

“啊!”紧接着是青蓉的一声惊叫,众人不由得向声源处望去,只见少女的身形向后即将倒下。当下所有人心中猛地一沉,现在正好奔跑到山上最陡峭的部分,在这种地方倒下,基本就断定了一个人的死亡!

“不要!”星羽大惊,两眼瞪得几乎要从眼眶中跳出,看到青蓉即将跌落的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突然又浮现出了当初家人被害的惨状。一幕幕当时的情景再次在脑中闪过,“可恶!”失去家人的痛苦他实在不想再承受了,如今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伙伴摔落山下!身体强行扭转,星羽没有理会肌肉扭曲带来的疼痛,即将踏下的右脚变换方向,朝着台阶的竖直面用力地一蹬!下一刻,众人看到一个身影脱离队伍,如飞鸟一般向一旁的少女冲去!不对,应该说就是飞。星羽刚刚情急的那一脚是尽了最大的力气蹬出的,整个人就如同跳崖一样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但这样一来,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但救不了青蓉,自己也会滑落下山,相当于他和青蓉一起送死而已!!这时星羽才发现,台阶的边缘,原来是伴随着大家的修行踩踏才变得有些光滑了。不过即使如此,落地之前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啪。”一手搭在青蓉的后背上,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腿弯处,最短的时间,星羽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干脆的动作抱住了即将倒下的青蓉,没有时间在意怀中的少女,即将落地的左脚一扭,刚好与两台阶棱间的角度保持一致。“刷……”鞋底与台阶之间的摩擦声响起,在左脚滑到下一个台阶的瞬间,星羽骤然发力,身形居然硬生生从跳崖状扭了回来,同时右脚摆正姿势继续落在台阶上接受着阻力。就这样,星羽在滑下了将近十个个台阶后终于稳住了身形。

“呼……呼……”勉强回过身来,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一瞬间,星羽长长地吐了口气,脸早已由于紧张涨得通红。星羽看向怀中的少女,勉强笑道:“呼……没想到居然活下来了啊……没事吧?”虽然他现在的笑容显得有些瘆人,连嘴唇都在颤。但在青蓉眼里,眼前男孩的笑容却格外地有魅力。“啊?”青蓉脸一红,察觉到星羽有些僵硬的身躯,连忙起身说道:“我没事,谢谢小羽,你救了我一命。”“嘶……”刚刚说完,青蓉看到星羽有些痛苦的神色,不禁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小羽?你没事吧?”“没事,就是腰和腿扭到了。”星羽捂了捂疼痛的腰间,脚上几乎撕裂般的痛感同样令人难受,现在自己的状态恐怕连正常走路都做不到了。星羽看了看仍旧向上奔跑的人们说道:“你赶紧跟上去吧,我恐怕没法像刚刚那样跑了。”“不行。”青蓉立即拒绝道。

星羽刚想说什么,看着少女坚定的神色,不由得叹了口气:“随你便吧,只是这样一来咱俩都得受罚了,我本来不想拖累你的。”“怎么可能拖累我呢?明明是我拖累了小羽。”青蓉有些内疚地说道,“接下来不要跑了,受罚就受罚,我们一点一点走上去吧。”“嗯。”

山顶,一群排列整齐身影逐渐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师父站在一旁,在两人到达其身边的时候才转过身看着他们。“你们没有完成上午的修行,要受惩罚。”“知道了。”两人应道。口上应着,星羽看了看一旁众人的表情,虽然有不少人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震惊与疑惑并没有一个人有想要为他们受罚求情的意思,只有胖子看着青蓉露出了担心的神色,看来眼前的师父果然是一个非常严厉的形象。

“星羽的适应能力很强。”师父看着脸上毫无怨色的星羽,眼神不由得有些郑重起来。“而且他的反应速度以及应对能力也远超这里的所有人,虽说他自己可能都意识不到。”刚刚发生的那一幕,虽然他没有回头,但一切已经呈现在他的心中。“这孩子……可怕。”

“其他人去吃饭,你们两个,跟我过来。”师父对着两人说了一声,便转身走去。星羽与青蓉对视了一下,随即跟上前去。“咔。”木门关闭,师父与两人来到了一间不大的屋子里。

“你们,”师父指着头顶的横梁,“跳起来,两手抓着。”“是。”青蓉应道,随即纵身一跃,双手便扳在了横梁的边缘。“跳的挺高的。”看了看头上的横梁,星羽在心中赞叹了一下青蓉的跳跃力,随即也学着奋力一跳,勉勉强强用一只手够到,星羽连忙用另一只手也扳住,这才感觉省了点力气。“不错,就这样。”师父说道,说罢便转身离去。

“就这样?”木门再度关闭,星羽有些意外,这比他想象中的处罚可轻了太多。“你还想怎样?”青蓉听到这话,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得一直这样,不知道得多久,可能到下午修行之前,也有可能一整天,还没有饭吃。”

“什么,没有饭吃?”感受着自己有些发瘪的肚子,星羽的表情一滞。“就知道吃,你先想想怎么撑过去吧。”青蓉说道,“师父没让我们用单手算好的了。”“……小蓉,你以前也被这样罚过吗?”星羽问道。“当然,我们这儿所有人哪个没被罚过。”青蓉说道,“而且这只是其中一种,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处罚方式,都是起初让人感觉简单实际却难得要死。”

“师父不怕我们偷懒吗?”星羽的手已经有些发麻了,这时的他才真正开始心虚起来,他看着下方的木地板,撑不住直接跳下去就行了呗。

“这个木地板不结实,下面放满了针板,直接跳下去木板会塌的。”青蓉解释道。“这也太……”感受着胳膊上逐渐加剧的酸麻感觉,想象了一下自己跳在针板上的情景,星羽头皮也变得有些发麻,随即看向青蓉悬着的双手,那样纤细的双臂是怎样支撑着身体度过那么长时间的?

“所以说,这处罚太过严厉。”青蓉脸色不再轻松,一脸担心地看着星羽,“小羽,不管怎样,双臂感觉废掉也好,一定要撑住!我不想你死掉,一定要撑住!”“嗯。”看着青蓉的神情,星羽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我会撑过去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咳……”强忍住胳膊传来的几欲爆炸的感觉,冷汗透过星羽的衣物滴淌在下方的地板上。不仅如此,腰间传来的痛感也越来越剧烈,看来是当初的扭伤恶化了。“小羽?”有些心疼地看着浑身抽搐的星羽,青蓉有些担心地问道。“我没事。”星羽强装出一个笑容说道:“你们当初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加油啊。”看着星羽血管暴起的胳膊以及鲜红的手指,青蓉轻轻说道。

“手臂,已经没知觉了……”星羽闭着眼睛忍着痛苦想道。太折磨人了,几乎让人疯狂。星羽不敢看地板,他怕一看就会不由自主地松手跳下去。不……松不开手了……现在感觉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就像是一截木头被粘合在了另一根木头上面一样。星羽想说什么,但他发现自己现在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体力已经不仅仅是透支那么简单了,但是……星羽有些费力地转动目光看了看青蓉担心的神色,又想起那个雨夜的一幕,脸上在不知不觉间多了许分决绝。

“我一定得撑过去!”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间,当星羽感觉自己如同死人一般吊在上面时,木门开了。

师父走进来看了看两人,没有说什么,走到一旁的墙壁上按了什么东西一下,只见原本静止的横梁突然开始活动,缓缓地向下移动,就这样,青蓉在先到达地板上后连忙奔向星羽。星羽的脚也逐渐站到了地板上,然而他还是保持着悬挂的姿势,不是他想这样,而是全身上下实在是不听使唤了。

“哈……”虚弱地笑了一下,星羽看着奔来的青蓉,浑身袭来的轻松之感让他感觉来到了天堂。“可算撑过去了,。”自语了一声后,星羽便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面上。

“刚刚还有意识么……”师父看了看昏迷的星羽,并没有停留,转身向屋外走去。他本以为后者早已陷入极限的无意识状态,但现在看来星羽的表现实在是令人吃惊。

“小羽……”青蓉看着倒在地上的星羽,又有些不忍心地看了看后者依旧贴在横梁上的双手,青筋暴起,处处渗着血迹泛着血点的皮肤显得格外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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