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扬顿了半分钟,说:“语法,我自己会补上去的,晚自习我还要给乔以荼复习,估计没办法抽身。”
“宁禾不就坐在乔以荼后面吗?顺便啊?!”
糜扬笑着拒绝道:“乔以荼不习惯三个人,但如果她有不会的题目我愿意下课帮助她。”
杨橙橙不解地问:“你干嘛那么死脑筋?!”
周围突然刮起了一阵风,香樟树的叶子不断的往下落。天气忽然有点冷,我抱紧手里的数学书,下意识地朝着宁禾的地方看,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不停地踢着地上的落叶,像是要赶走什么。
“有些事情不能说变就变。”糜扬笑着把肩膀上的落叶挥掉,“不然我也变了。”
糜扬肩上的落叶刚路在地上,地上的落叶好像齐聚一堂像一层一层巨浪,反反复复向着我刮来。
我抬起头刚好对上糜扬的眼睛,像是第一次在篮球场见他的样子,除了深邃还看到了冒着光发亮的眼睛。
杨橙橙转过头看到我,问他:“你喜欢她,对吗?”
他的眼睫毛像蝴蝶一样随着雷电闪了一下。
他的声音伴随着雷声在黑夜里,越来越小。
大雨倾盆落下,这时候他已经举起手中的校服外套跑到我的身边,急冲冲地说:“别傻站这了,我们得快点跑到公交站台去。”
我人还是懵的,但还是随着他的脚步跑着,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像是突然耳鸣了,脑袋“嗡嗡”作响。
心就像一条河流淌过了几座大山,很难说这是种怎样的感受。
你知道,黑夜和清晨吗?
它们总是安静祥和,但不代表不会发生些什么,好的,坏的,都一样吵吵闹闹,难以平静。
可清晨还有点不一样,它才刚刚开始,还有着无限可能,期待和希望。
林季是我的黑夜,但糜扬是我的清晨。
上了公交车,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把窗子关上,转头问:“你冷不冷,都淋湿了,回去洗个热水澡。对了,最好记得喝杯热牛奶。”
我看了他半天,才说出啰嗦两个字。
他低下头从包里拿出mp3,分给我一只耳机,问:“听不听英语?我这有英语听力。”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应该是什么流行歌吗?我看电视剧里都那么演的。
“不要了,容易犯困。”我说。
他想了想,低下头按了按mp3又问:“那歌呢?流行歌,听不听?”
我想了想,怕晕车,说:“听!”
耳机里传来五月天的《温柔》,那里面我最喜欢的那句——没有关系,你的世界就让你拥有,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我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看着望着窗外的糜扬,果然,是这样。
我摘下耳机拍了拍他,说:“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
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说:“很早以前,开学的第一天,那时候你就坐在这个位置。”
他不说话怔怔地看着我,我继续说:“我也就坐在这个位置,你看着窗外听着歌,然后你还。。。”
他突然打断我,说:“我知道。”
然后他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我看着他的侧脸有点失落。还期望着他会有点“认主归宗”或者“居然是你”的表情,结果什么都没有。
我转过头想把耳机插上的时候,听见他很小声嘀咕了一句:“你终于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