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府内----
房门紧闭。凤倾城正埋头于各种治疗脸部的药物中,一旁的琉花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少了三岁容貌确实如此倾城的少女身上,看着她额头慢慢滑落的汗珠,心里不慎感慨因她毁容,却因她获救,是何等的天意弄人。
似乎感受到了那灼热的注视,凤倾城缓缓转眸,不经意的举动,却是让眼前的琉花觉得那双倾城于万事的紫眸仿佛看透了人间烟火,更是显得不可侵犯,仿若那高山的雪莲。
凤倾城轻启红唇;“脸部的伤尚未痊愈,盯着我看有何事?”语气虽清冷,琉花却是从此闻出了一抹的关心,有些恍惚,已经有多久还有人在乎我的感受,想到此,眼眶却不甚泛红,“谢小姐救命之恩,琉花愿生死相随。”凤倾城没再看她,转眼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不久后才幽幽的回了一个字“嗯。”
夏日,鸣蝉相交,整个凤府显得有些闷热,却是无不和睦。
直到傍晚,凤倾城才弄好的手上的活,她款款走去,手上拿着晶莹的药液,看到安然入睡的琉花,梦里似乎很是慌乱,慢慢地坐在了床边,伸出了纤细的手,慢慢的敷在了琉花的脸上,只见伤口正在以肉眼的速度慢慢愈合,不出半刻便已全好。露出了那张本就秀气的小脸。
琉花醒来的时候,天已微明,只觉得脸上很是清凉,伸手一摸竟是一片光滑,琉花忙不可待的跑到铜镜前,照照自己的模样,映入她眼里的是比以前更为洁白的脸,眼眶一热,便看到了睡在贵妃椅上的郡主,丝丝的光线慢慢透过窗户,爬上了她那惊为天人的脸上,有的是一丝柔软,琉花看的有些痴迷,‘自己何德何能,能让郡主如此费心’。
说到那时,睡在贵妃椅上的凤倾城扑动如蝶般的睫毛,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早在琉花醒来,凤倾城便已清醒,只是想看看琉花想干什么,,再到她一脸感激的看着自己,心里竟是不由一笑,带着微微沙哑的嗓音“从今往后,你便是琉璃”。琉花一惊,“奴婢....不敢用此名,此名不是我等粗人....”,还没说完,便被凤倾城打断“你眼纯如琉璃,生性不坏,有何不可?”
琉花却是不禁落下泪来,连声道是“琉璃谢郡主。”一声喊着多少的悲喜,和无尽的落寞,只见泪珠好似断了线的珍珠,琉璃从小声啜泣,最后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凤倾城微叹一息,慢慢走了过去拿出手帕,伸到了琉璃的眼前,转而轻拍她颤抖的双肩,琉璃浑身一震,小心翼翼的伸出双手接过了那缝着挑花的手帕,带着丝丝微香,仿佛又看到了那日阳光正媚,妇人手里拿着手帕,温柔的檫着自己脸上的泪珠,轻轻拍打着自己,轻声得安抚着哭泣的自己,那些时光仿若前尘,终于,双手按在脸上,颤抖着喊着“娘。”
那日,凤倾城不知怎么了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经历了风霜的少女,仿若看到了前世悲凉的自己,是那么的可怜又可悲。
隔日,主仆两人都未曾提起当日之事,好似从未发生过什么,可琉璃却是把那天的一点一滴印在了心坎。
一道关切而又充满磁性的嗓音传来,“倾儿,你怎么样了?”破碎的话语,带着丝丝的哀痛,俊朗的脸容连太阳都自愧,小心翼翼的提起凤倾城那软若无骨的双手,好似人间珍宝。
季云昊把凤倾城楼入怀中,体验着她还活着的感受,想让自己不安的心慢慢平稳,凤倾城不语,只是略微僵硬,这个身体不断涌现出眼前这位抱着自己俊朗的有些惊人的男子的回忆,无不是男子对自己的疼爱与谦让,凤倾城不知是什么感受,有点意味不明的感情。
不久,男子放开凤倾城,男子磁性的嗓子传来“倾儿,前段时间都说你身体不适不宜见人,你可知昊哥哥有多担心?”凤倾城直视眼前的这位男子,他琥珀色的双眸,仿佛只装得下她,眼里满满的都是她,恍惚之中,似是自己愚蠢的上世,自己也是那么痴情的看着烟寒,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转瞬即逝。
凤倾城款款说道“昊哥哥,费心了。只是前些日子,有些晕。”微笑中带着些些疏离,让季云昊微微一愣,“如今你没事就好。”
直到日落黄昏,凤倾城把他送出恋情园,可没走半步,季云昊便抱住了凤倾城,带着青草的香味“倾儿,你还爱我的,对么?”
凤倾城却是一字未说,轻轻打开了拦在自己腰前的双手,走回了园内。凤倾城走得有些慌乱,季云昊站在原地,看着慢慢远离自己的凤倾城,心里一阵绞痛,却还是硬撑着说“没关系,我会等你的....倾儿。”
凤倾城脚下一顿,却是走的更快,'他问,我还爱他么?爱?前世的我死得有多惨,伤得就有多重,对爱就有多么的恐惧。没错,我是慌了,慌得如此可笑。'
梦里,凤倾城又梦见了烟寒,自己和他生下了一对子女,过着隐居生活,不问红尘,过得安详,可是有一天,一切都破碎了。凤倾城一惊,幽幽醒来,身上满是汗水,凤倾城发出一阵轻笑,笑得她眼泪也落了下来,很是伤感。
那夜,痛的不只是她,还有他。那夜,天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