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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蓦然一曲魂去兮

紫郁阁乃是当初莫岚为九重仙界两大美女司徒影舞和司徒柳玥而命名的。

司徒影舞喜紫,司徒柳玥喜青色,所以阁中多以紫青色为主。

阁楼分为两层,乃是千年紫檀木建造,古朴高贵浑然一体,再加上千年紫檀木的特有香味可以使人心神宁静,对于修炼和感悟大道益处良多。

阁楼周围一片绿茵,全部都由莫岚亲手种上了青玉灵竹,此竹呈青玉色,整体通透灵气逼人,乃是炼制法宝的绝佳材料,每一根都价值不菲,可此处却郁郁葱葱随处可见,整片都是,由此可见莫岚对二女的重视!

阁楼后面有一片清澈的湖泊,湖水清澈可见,散发着丝丝灵气,犹如薄雾般,平添了几分雅静。湖边有各种灵兽在嬉戏打闹。这片湖泊可不简单,湖中孕育着一条天地生成的水灵兽,据莫岚所说,此灵假以时日有一定几率能化为真龙。真龙素来在上古时期也是极为强悍的物种,当今更是拔尖的存在。

若长期在此修行,不仅能够事半功倍,而且更有一定的几率在水灵化龙时可以沾上龙威,真龙威压即便能够沾上一点也有难以想象的作用。

再加上此地所在之处位于现在九座仙山之一,说其为九天绝佳的修炼圣地也并不为过。

“去年今日此阁中,

佳人桃花相映红。

佳人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莫岚走进紫郁阁中,回想昔日佳人作伴,琴声瑟舞的日子,好不快意逍遥。而如今佳人已不再,物是人以空,阁中似乎都已经染上了冷凄之意。

“舞儿!”莫岚盯着阁中正厅墙上挂着的一幅画,画中人浅青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伴随着幽幽的琴声,玉手抻出剑鞘里的青剑,手腕似轻轻旋转,手中青剑,也似剑光闪闪,却与女子那抹青色柔弱的身影相融合。水袖飞舞,宛如飞仙。

这幅画是莫岚当年亲手为司徒影舞所作的“剑舞”。画中人妙目轻凝,神色微屏,直直的盯着莫岚,好似隔着画布依然深情地注视着莫岚。

千年累世情深处,

执笔今生红颜诉。

雨打芭蕉相思苦,

问君思念如何度。

莫岚就这么静静地站在画前,回想着和司徒影舞的一幕幕,从初恋相识到生死相随,不知不觉,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一滴泪包含了太多,那是一种繁华过后独身一人的落寞,那是拥有翻天覆地之能却留不住最爱之人的无助,那是决心颠倒乾坤逆天改命的执着。

从莫岚进入紫郁阁后,便一直没有出来。孤夜盘膝而坐在阁外的一块石头上,防止外人进来打扰到莫岚。事际上,此处常年无人,人迹罕至,更别说打扰了,可孤夜觉得唯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时间就这样,一晃便是三个月。三个月后的清晨,莫岚走出紫郁阁。

“师尊!”孤夜睁开眼睛,站起身来。

“小夜,为师有事要与你和玥儿交代!”莫岚点了点头,对孤夜吩咐道。

“师尊,我这就去请师叔!”孤夜连忙作是,并去下去找司徒柳玥。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

“时间到了,这一世就是谜底解开的时候,是如你所愿还是会让你大吃一惊呢?!”随着孤夜离开,莫岚的面色渐渐凝重起来,眼神中露出仇恨之色接着又闪过一丝明悟。

司徒柳玥如今也正在这座仙山上,只是她不愿面对莫岚,所以没有现身罢了。

“师叔!”她在何处,孤夜又岂能不知,按理说他只需传音告知便可,他却没有这样做。若问这世上除了莫岚以外,还有谁最能让他放在心上,那么也唯有司徒柳玥了!此时,便出现在司徒柳玥的身边。

“我知道你的来意,走吧!”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孤夜的出现,司徒柳玥并没有丝毫的意外,淡漠地开口。

听闻此话后,孤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司徒柳玥也随后跟在身后。

以他们的修为,如此距离几乎一个念头就能够到达,此刻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只是慢慢地走着,各怀心思,一前一后。

看着孤夜的背影,司徒柳玥心乱,这些年来,两人的关系极其尴尬,一个因其师,一个为其姐。彼此的情感深深封印在心里最深处,尤其是孤夜,司徒柳玥是其师叔,这一层身份更让他不敢有所逾越。

“为什么你还叫我师叔?”蓦地,司徒柳玥开口问了一句。

孤夜身体一顿,微微颤抖了一下。

“因为师尊!”短短的几个字,似乎用了孤夜全身的力气一般,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了。

“你,好…!”司徒柳玥闭上眼晴,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连道几声好,语气瞬间冰冷,透出一丝失望。

原来和你师尊比起来,我什么也不是,又或许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随后,便一跃而起,展开极速。

听到那一声“好”,孤夜心里像是被撕开一般,那冰冷的语气让忍不住浑身他颤抖,那一丝失望更是一把利刃,插入他的心脏,从来没有感受的疼痛。

“对不起!”孤夜双眼神色黯淡。师尊对他恩重如山,他又怎能做出有辱师尊威名的事!

有了决断的两人,瞬间便来到莫岚的跟前。

“你找我何事?”司徒柳玥语气平淡,透出一丝冷漠。

“你们都来了,进来吧!”莫岚隔着一道珠帘盘膝而坐,睁开双眼,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尽管只有一丝,却还是被司徒柳玥敏锐地捕捉到了,顿时心底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

二人都没有迟疑,来到莫岚近前。

这时才发现,莫岚的身体已经布满一丝丝的裂痕,像是即将破碎的瓷器即将瓦解一般,整个人的状况糟糕到了极点,甚至连气息都只能感觉到一丝。

“你!你怎么这样!……”

“师尊!”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出口,焦急中透出浓浓的关怀之意。

“无碍!”莫岚摇了摇头,浑然不在意自身的状况。

“玥儿,小夜,时间已经不多了,有些事已经来不及向你们解释了,但接下来我说的你们要好好记着。”莫岚勉强地打起一丝精神露出一丝微笑。

“师尊!”孤夜心里一颤,头脑里阵轰鸣,犹如晴天霹雳般!

司徒柳玥也是一阵失神,一股恐惧感冲上脑海,仿佛又回到当初司徒影舞离走的那个时候,钻心一般的难过,悲伤,他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万年前,天地大劫只是开始,并没有结束!如今才正是大劫巅峰时刻,这一次注定会生灵涂炭,乾坤染血,甚至世间万物都将毁灭,一切重头再来!”莫岚疲惫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悲伤,紧接着闪过一丝不屈和浓浓的恨意!

“当年在极始之地,除了寻找界石外,还偶然发现了一个隐密。这个隐秘经我推算,与万年后,天地大劫有关,此劫众生皆不可避。劫生,天地破碎,众生毁灭。劫止,万物新生,天地重开。

但当时我受到轮回石上的魔性影响,陷入癫狂。虽然后来万年沉浸,却始终没能参透轮回,但发现了一个方向,我决定转世轮回重修。或许经历轮回之后,我还是我,又或许我不再是我!”莫岚语气凝重,隐隐却带着一丝解脱。

万年的封印,说起来简单,实际上这其中的隐秘除了莫岚没有谁能知晓。

孤夜和司徒柳玥都沉默了,虽然莫岚说是轮回重修,但这与死亡并没有区别,经历轮回后,师尊还是师尊吗?

“小夜,我们师徒缘分已经到了尽头,今后你要走你自己的路,要帮我好好照顾玥儿。我去后,你们便离开九天到凡尘世俗界,那里或许是大劫影响最小的地方。”莫岚目光柔和地看着孤夜,话语中更带着一丝深意。

“师尊,不论今生还是来世,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尊!”孤夜抬起头,脸色充满了悲伤,但目光却异常坚定。

“你这傻孩子!”莫岚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司徒柳玥,随后叹息。

“玥儿,我知道这些年因为舞儿的事你一直在恨我!”手抚摸着面前的紫色古琴,莫岚神色悲痛地说道。

“来生,我一定会找到她!颠覆苍穹不负她!”

“会么?”司徒柳玥别过头,一丝眼泪在眼角悄悄地滑落。

司徒柳玥接过古琴,轻拨琴弦,一曲悠扬的琴声自他的手中缓缓益处。似更古般神秘怅然,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同时又带着一股如落叶般的哀伤。

司徒柳玥神色微微屏起,眉宇间透出一股望不穿的空灵。如墨的青丝隐隐划过浅浅朱红的唇,与司徒影舞颇有几分相似。突然,琴声嘎然而止……!

“忘却前生尘缘尽,一曲轮回终无悔!”莫岚闭上眼晴,浑身灵光散发,身体开始慢慢消散,灵魂逐渐破碎成为点点星光,去通往轮回的道路上。

没人知道,莫岚两个月里做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所说的大劫意味着什么,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南柯一梦。

划岁月年轮,几度诚恳,只为再换一世红尘。

诵因果轮回,半世三生,为求今生共结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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