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串，在路边摊上。
“姐！你也吃啊！”黎离说。
“嗯，没事儿，你吃，吃完好好说说，怎么一个人就跑出来了？”秦冉问。
之后，就是吭哧吭哧的吃，小姑娘吃的卖力，是饿的厉害了，可到底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再能吃也吃不了多少，最后付钱两人一共也只吃了几十块的东西。
小姑娘黎离有些不好意思，秦冉不在意钱，因为现在自己有很多很多的钱，还是白送的。
付了饭钱，走了一段路，路不是很好走，白天下雨了，晚上虽然停了，老城这边路也坑坑洼洼的，不小心会踩上水坑。
再好的地方也有角落里的落后。
公路边上，上了秦冉的车，“碰！碰！”两声，车门关了。发动了车，暖气开了，车载收音机里放着歌。
“回家吗？”
“嗯……不！我不想回家！”
“行，那就转转吧。”秦冉说好，就发动了车，从路边停车位开上公路车道，往市中心开去。
“我爸被车撞了，在医院里，撞的那个人不肯交钱，我家没钱，钱不够，我妈去找大伯去借钱，大姨不肯借，还把我妈骂了一顿。”
“我就在边上，气不过，把手里杯子砸在大姨头上，回家我妈就说我，我一生气，就跑出来了。”
“嗯。”
在城市高楼间的路上漫无目的的开着。
晚上十一点了已经，路上的车还是很多，黎离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逛了一圈又一圈，也无所谓要到哪里去。
凌晨零时二十四分，秦冉再次停车，在一开始和小姑娘黎离出发瞎逛的地方。
凌晨一点差十分，一个面容普通，带着倦色的中年女人敲敲车窗。
“阿离！阿离！”轻喊。为何女人如此确定自己女人就在车里，因为秦冉在车里开着灯，在一片漆黑里，从车里透出来的光，真的是黑暗中的光明。
“算了，别叫了，就让她睡吧。”秦冉说。
“谢谢！谢谢……”女人一直说谢谢，最后还是把黎离给带回了家，黎离也还是被叫醒，十四岁的黎离已经是抱不动了的。
小姑娘黎离的事情在秦冉这里只是个插曲，如果不是三天后的事情。
三天后，秦冉再次偶遇小姑娘黎离。
“姐~我爸死了！”就这么一句话，说完本就红的眼眶直接哭了，在大街上赤，裸裸的哭了，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就这么在人群里哭了，谁看着都会可怜。
秦冉看着黎离身后的空气，那里有一只鬼魂，一直徘徊在黎离的身后，清晰的感受到鬼魂的情绪波动，是伤心，是不安，是愧疚，是怜惜，种种情绪，看来那就是黎离死去的爸爸的鬼魂了吧。
在夜市，秦冉拉着黎离的手，走了。
这一走，就直接走到了医院的停尸房里，一个冰柜被拉开，衣着正式完整，但衣服和脸上都结着一层白霜。
鬼魂看见了这具自己的身体，想要再次入主，鼓足了劲冲过去。
只不过，身体和一堵墙壁没有区别，轻而易举的穿透过去，没有了生命的肉体不过是死物。
黎离不是哇哇的哭了，不规律的抽泣，在偌大空旷的停尸房里，跟恐怖片一样。
“踏！踏！踏！”门外有人走来，脚步声逐渐变大，变清晰。
“嗯！撞了人！还恃强凌弱！是谁教你的！现在……”巴拉巴拉……
秦冉听的清楚，一个中年男人，一个青年人，还有一个跟在后面脚步虚浮，没说话沉默的人。
外面发生的事情和说话的大意，可以概括如下。
那个青年人就是撞了黎离的爸爸，也就是那天下午秦冉目睹的那场车祸，青年拒绝承担医药费，黎离妈四处借钱，最后还是凑够足够的钱，然后因为后续治疗没有跟上，黎离爸没有多久就走了，现在青年的爸知道了前因后果，揪着儿子来道歉补偿，可惜的是人已经死了。
就这么，外面吵闹，里面在哭，门里门外是两个世界，却又因为同一件事联系在一起，而源头就是这个躺着的人，尸体。
人已经死了，那么，如果人还活着呢？
鬼魂在沮丧，一股拉力不可抗拒的拉着鬼魂融入了冰柜里的尸体，尸体的生机在奇迹般的恢复着。
几个呼吸，七八秒的时间，黎离爸睁开了双眼。
黎离不知道，还在低头抽泣。
一只手僵硬，颤抖的抓住了黎离垂在身侧的右手，黎离惊动了，抬头看见自己爸爸躺着抬头看着自己，右手吃力的高举抓着自己手，对着自己傻笑个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