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刑面色一变,迟疑的说道:“若是二爷秦羽所为,我定当将其擒拿,不知是以谋害家族天才武者还是以谋害天才道者论罪。”
秦刑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本来掌管刑法殿,就是一个得罪人的事情,如今出了秦皓这件事,那就更为棘手了,简直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别看现在秦琼态度强硬,但现在涉事双方一个是他弟弟,一个是他亲手带大的养子,对秦邈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万一到时候他处罚秦羽过重,秦邈事后后悔了,要秋后算账的话,他可打不过秦琼。
他问这话,也是有学问的,秦府有规矩道者高高在上,对于武者拥有生杀大权,不过这里的武者是指那些已经满二十七岁还在淬体境的家族武者和秦府仆役。
秦皓身份不一般,秦羽身份同样也不一般,秦羽自身实力在秦府极为靠前,否则也成不了堂主,事情关键是秦羽还是丹师。
若是仅仅谋害天才武者,秦羽虽然会受罚,但仅仅囚禁十年,但若是谋害家族的天才道者,谋害秦府的继承人,这就相当于断秦府的传承,就算秦羽是丹药堂堂主,也得付出同样的代价——自碎道府。
而现在秦皓是在突破时,被人谋害,可以说这就是一个擦边球,稍有不慎,自己还有可能被人事后清算。
“你掌管刑律,就该知道,一个世家的根本在于传承,所谓传承,不是功法传承,而是精神,你没看到皓儿碎的是道府吗?”秦琼双眼直视着秦刑质问道。
说完之后,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留下秦刑三人,面面相嘘,没想到秦琼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一想到自己的手足兄弟,暗害了自己抚养长大视如己出的孩子,凡是为人父母,无不是望子成龙忘女成凤,而自己的手足血亲,却在自己儿女涅磐化蝶之际,将这个望子成龙的梦,给打破了,怎能不让人寒心。
府主秦琼的愤怒可想而知,他们也是很理解的。不过理解归理解,他们三人还得面对现实,收拾这个烂摊子。
秦道泯看着人事不醒的秦皓,眼神之中说不出的低落,悲悯之情,再难抑制:“可怜的娃,自幼就命运多舛,希望你能再次站起来,希望你那死去的爹娘在天有灵能够保佑你。”
“重修先天,谈何容易!经脉恢复又如何!也改变不了经脉孱弱的事实,本源补天丹,又岂是如此好得的!道府坍塌,熬不了不久很快就会化为乌有,就算侥天之幸,重开道府,也仅仅是黑铁道府,最差的一种,哎,注定了要泯然于众啊!”武备堂堂主秦思感叹道。
“哎,造孽啊!自作孽,不可活!”秦刑摇了摇头,显然也准备离开了,他要去调查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阴气老家伙你干嘛去!莫非你真准备拿秦羽开刀,我们秦府可就秦羽能炼出一品丹药。”秦道泯急急忙忙拦住准备离去秦刑询问道。
秦皓如此遭遇,他也十分同情,惋惜,甚至伤心,不过,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就应该尽可能将秦府的损失降到最低,影响降到最低。
道武世界,有两大职业最为特殊,一是丹师一是器炼师,因为这两类人是各大势力拉拢的对象
而秦羽除了是秦府秦府第四高手,还是一品丹师,对秦府的重要性,可想而知,他不是丹师,但却是名货真价实的一品器炼师。
秦道泯不喜秦羽的为人,他不了解丹师如何培养,不过他深知器师培养的不易,作为和器师同等地位,同样凤毛麟角存在丹师,想必也不会容易到哪里去,而秦府一旦失去丹师,势必会造成丹师的青黄不接,秦府的其他道者必然心生怨气,无形之中就会比青阳城中苏、郑两家道者修炼慢了一筹。
秦刑没有停,只留下了一句:“祖训不可违。”
秦道泯一知半解的看着躺在地上地秦皓,秦皓被废,基本上沦为废人已是定局,如今秦家痛失天才,又要处置秦羽,无疑是一下子斩了秦家崛起的左膀右臂。
如此浅显道理,为何包括府主在内的,都要执意处置秦羽呢?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府主秦琼可以说在暴怒的边缘,有些不理智,可以理解,秦刑身为刑法堂堂主,怎么也如此胡来!
目前仅仅只有他们几人知道,完全可以将这件事情压下来。
看着有些疑惑不解的秦道泯。武备堂堂之主秦思解释道:“哎,多行不义必自毙,纸时包不住火的,你以后还敢用秦羽炼的丹药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秦道泯发现他还真没有胆量使用秦羽炼的丹药,毕竟只要秦羽对他心生心生,稍微做点手脚,就能让他遗憾终生。想到这一幕,秦道泯就忍不住心里打寒颤。背后脊梁骨冒冷汗,他现在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以前用的丹药是不是问题丹药,开始疑神疑鬼。任何事情有一就有二,甚至再三再四,一时间秦道泯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别多想了,若真是以前就动了手脚,你以为府主察觉不到!秦府可以失去丹师,但是不可以失去传承的信念,无规矩不成方圆,今天若是开释了秦羽,就断了秦府众人的信念,秦府的人心就散了,仅仅靠利益维系的世家,没落是迟早的事情,好自为之!仔细想想!大块头!”秦思拍着五大三粗的秦道泯的肩膀说道。
“少爷,你醒了!太好了!”
在半个月后,秦府内的一个不见动静寂静无声的院落,陡然响起起。
秦皓听到耳畔传来的声音,尽力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房间,还是那么的熟悉,看着一脸惊喜的少年,闻着房间里弥漫着的刺鼻药香。
“活着真好!”秦皓发自内心的感慨道。
回想起突破的那一幕,秦皓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神那么的近。
“少爷,你该吃药了。”少年善意着提醒道。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和自己一起长大,一直服侍自己的王飞,他母亲过世之后,给他留下了些许的产业和一个老仆王福,福叔在青阳城打理经营这些产业。后来自己被义父收养,担心其他人伺候不好自己,被人瞧不起,就将自己的孙子留在了他的身边,替他鞍前马后的跑跑腿。
正是有他们爷孙的照料,秦皓才能专心修习武道,可以说秦皓能有今天,他们爷孙居功至伟。
秦皓挣扎起身,只觉全身虚弱无力,不由眉头暗皱,下意识的运起功法,只觉一股股针扎般的刺痛,从全身席卷而来,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
内视自身经脉,只见他的经脉之中空空如也,苦修多年的真气不翼而飞,不仅如此,他久经淬炼的经脉也变得无比孱弱,他开辟的道府也化为乌有。
“想不到我苦修多年,一朝回到修炼前……”
秦皓心中苦涩难言,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我现在的修为是……。”
秦皓的一颗心宛如跌落到谷底,哇凉哇凉的,低落消沉呢喃:“淬体境第五重”
“少爷,还是躺着为好!医师说您,修为太低,又重伤刚愈,身子虚弱,要多休息。”王飞扶着秦皓劝解道。
秦皓沉默片刻,不得不接受现实,苦笑道:“呵呵,修为太低,没想到我也有这一天……”
他从习武之初,修为进境,如有神助,从未遇到所谓的瓶颈,将同龄人远远的甩在身后,从来都是别人夸他天纵之资修为高深,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戴着“天才”的光环,他习武刻苦,淬体境每一个境界都是扎扎实实淬炼肉身,从不偷懒奢望有捷径可走,没想到仅仅是一场爆炸,便将他打回原形,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庸才”。
“王飞,我昏迷了多久?”
“已经有半个月了。”
“这么说,我已经昏迷了十五天么……”
秦皓露出苦笑之意,道:“我昏迷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秦府之内怎么说的?”
“少爷,医师说您还是静养为好。”
看着沉默不语的王飞,秦皓心中一沉,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不过还是勉强一笑,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不好的消息,对么?”
“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些许打击,我还承受的住。”
“府主说您贸然突破毁坏元气室,不过念您是误服丹药,罚你去矿山采矿三个月,禁止你在外院习武。”王飞有些忐忑的回答道,然后观察着秦皓的反应。
秦皓脸色一沉,这的确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如今他境界跌落,又要担负采矿的重活,禁止他在外院习武,就是断了他秦府嫡脉子弟的待遇,甚至还不如秦府旁系子弟的待遇,可以说是双重打击。
不过他毕竟是淬体境圆满武者,而且还突破了先天,短暂的踏足道士境界,一颗道心早已打磨通透,心志坚定,很快就将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
“还有呢?”秦皓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