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鸣比我高出来半个脑袋,站在门口,直愣愣的盯着我。
他一言不发,眼神暗淡,嘴角紧抿,像一个被沧桑洗刷过头大男孩。看着很让人心疼。
我站在他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张了张口,却只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吧。”
这就像一种愧对于人的感觉,我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所以才不知道可以开口说点什么。
也许语言少一点,可能感情什么的就会少一点吧。
说完,我低了下头,想了想,然后抬起头的时候盯着他的眼睛笑了“哥,咱俩的感情总归还在,你说是吧。”
我看见他笑了,嘴角的苦涩那么明显。
我猜,如果此刻天空会落雨,而他站在外面,他的眼角,一定会有液体随着雨水一起落下。
不得不说,我很自私。
秦一鸣是我妈的同事,换句话,他怎么的都是一个对我真正关心的人,少了至亲,我不想失去一个对我关心的人。
理由很犯贱,可是我却不得不承认,我还是想和他好好的保持朋友或者兄妹关系。
可能秦一鸣,在听到我叫他‘哥’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了我的心思。
他真的就像一个可以依靠的大哥,可能是因为我妈总在他面前说我的事情,所以,他是懂的。
他带着嘴角的苦涩,带起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说出的话有些颤抖,他想在强忍着什么,眼睛里闪闪的说“恩,是啊,感情还在。”
他的话,可能伴随着某种痛苦吧,锥心?还是刺骨?谁都不得而知。只是,他在说完这句话,猛然关上门之后,伴随着门摩擦着空气的声音,他整个人无力地倚着门,一只手耷拉着,一只手颓废的盖住半边脸,伴随着窗外的夕阳,他的眼角有一滴闪闪的液体滑落。
当然,这无人可知。
我想,他应该是看着我的脸想到了弗骅吧,那个从刚开始就带着胜利感的男人。
我在他猛然关上门之后,愣在了门前,缓了缓神,我只是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现实很骨感,有人幸福,有人注定痛苦。
而我是那个将要变得幸福的人,而秦一鸣,就是要痛苦的人么?
当然不是,痛苦也终要被人拯救。
好在,他的生命中还有一个热血而执着的姑娘,会来眷恋他在沧桑之后的痛苦。
我走向了沙发,坐下之后,冥想了一会。
心里突然滋生出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就是突然感觉,身边少了父母之后,连待在自己家都觉得陌生吗?
我捂住心口,叹了口气。
谁的一辈子被上天公平对待过?谁都是有好也有坏,我失去了父母,不是还有秦一鸣和弗骅么。
我捂住了脸,整个人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喜欢在一个人的时候想很多事情,就是感觉一个人的孤单和安静,可以感叹时光流水什么的吧,毕竟孤单了,安静了,除了回忆回忆自己这二十几年活的怎么样,干过什么事,做过一些自己现在回想起来还会觉得可笑和羞愧行为,说过哪些话,然后再加以感叹什么的,就是真的觉得自己的心灵是真的越来越老了。
诶,不得不说,骨感的现实总是让人成长的很快,这感觉就像被人宰了一圈之后再次完整的站在世界上,然后回忆自己的后怕,回忆自己的行为,回忆自己的可笑。
天哪,想以前的我也是一个文艺范还略带忧郁的女青年,现在怎么就被这沧桑的现实蹉跎成了一个感叹大师。
世界很强大,不得不说,老天爷的行为永远都这么的戏剧化。
毕竟他的存在也是个谜。
我自己在这想着,现在算不算是浮生偷得半日闲,觉得偶尔喝点小酒,吃点花生米啥的,接接地气,是不是也会更了解现实,哈,我自己都开始唾弃我自己了。
秦一鸣的门突然开了,他的嘴角依然带着笑,像是又回归到以前的那样,然后,他走到我的面前,笑着说“安适,我想了一阵,再过几天,等你爸妈这事彻底过去,我就搬走了,在照顾你几天,然后也仅仅我这个大哥的职责什么的,怎么的说我也得这几天把你照顾得好好的,不能苦了你啥的,你爸妈刚完事这几天,我怕你一个人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孤单啥的,所以就合计着再陪你几天,你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