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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虚空古殿

“斯……”

一片广阔的海洋之上,两道金色人影盘身对坐,有细微的声音从其中传出,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撕裂。

和铭羽的魂元上,一条裂隙将其分为两侧,在不断扩大,轻微的撕裂声正从其中传出,令和铭羽相当痛苦。这种魂元上的撕裂与作用在肉体上的效果一样,都是撕心裂肺的痛,甚至还要更甚,在这种疼痛压迫下,人的神智就会很难保持清醒。

和铭羽只觉得意识在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崩塌,一组黑色的世界正在缓缓搭建,黑夜中人影憧憧,远方有寺庙在传出诵经声,在超度万灵,像是死亡的前兆。

“吼……”

一声巨吼突然划破天际,和铭羽眼中的黑色世界在吼声中化为碎片滑落。前方出现了光,是金光,光芒洒满了他的整个视野。

眼前,一条金色蛟龙蛟首长仰,无尽金色光华照亮了大片识海。蛟龙半身潜于海面之下,半身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线,姿态之美宛若神灵。龙首之上,一片蛟龙鳞发光,有玄异的图纹闪耀。

“是那片鳞。”张羽看着苏醒的和铭羽微微正色道,“准备最后的溢裂,它交给我了。”

“嗡……”

张羽脚下空间微微震动,一道道魂念宛如水波般散开,引动识海瞬间拔升,化为一面巨大无边的海墙将他和蛟龙与和铭羽分开,阻隔其视线。而后,其身形轻颤飞冲向金蛟,一声声巨响随后传出。

墙后,和铭羽的魂元静坐,感应着身体中的情况,他很清楚,“分魂术”已经进行到最为关键的时刻,也是最后的阶段了,如果这时候扛不住,便前功尽弃!而这之后的后果,就是魂元的消散。

面色凝重的睁开眼,和铭羽目视前方,心神开始集中,片刻后,整个魂元都发出了闪烁的金光,像是海上升起的一轮金月。

“嘶!”

伴着一道轻微的撕裂声,和铭羽的魂元骤然间被撕裂为两半。两团魂元分离,在虚空中飘荡,渐渐消退原有的形态,化为两团原始的金色液体悬浮。

“轰……”

和铭羽大脑中发出一声轰响,而后一种钻心般的疼痛传出,令其在外界的身体都瞬间浮现出无数汗滴。眼前的景物骤然间模糊,然而意识却开始分裂,融入两团魂元之中……

“嗡…”

在意识融入后,两团金色魂元表面开始泛起了涟漪,几次蠕动,化为了两个完全相同的人形,正是和铭羽。此刻,两道人影正紧闭双眸,周身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荧光,吸引着漂浮在精神世界中的魂念,修复着撕裂的部位。

同时,海墙另一侧,庞大的金色蛟龙腾空,卷起数百尺高的海浪,海浪在天际凝出一条龙形,向张羽坠去,要将其吞噬。

张羽面色不变的看着俯冲而来的蛟龙,手掌轻抬,微微一震,随后其掌前的空间突然崩开一道裂隙,并向前延伸,迎着巨龙冲击。

“嘭……”

半空中,海浪所化的巨龙骤然间开始了崩裂,接连化为海水坠入下方的识海中。顷刻之间,整条蛟龙湮灭。

“嗷……”

天际,龙鳞所凝出的蛟龙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龙吟,虚幻的龙身上突出一个一拳大小的伤洞,一道空间裂缝从其中横过,直将其贯穿,将龙形震得一阵动摇。

就在龙吼声传出后的片刻,龙首上,一片刻有图纹的鳞片开始发光,随后震荡的龙形开始稳固,并不断凝实,伤洞也开始缓慢的愈合。

见到这一幕,张羽面色终于开始凝重,没有丝毫懈怠,手掌凝拳轰出,一片金色涟漪扩散,宛如利刃般割裂天海,向蛟龙幻象荡去。

“吼……”

看到以收割之势扩散的涟漪,金蛟突然长吼一声,眼中浮现一抹恐惧。蛟身横转,崩起无尽海水,化出一面面巨墙,妄图抵御。

然而,金色涟漪所过之处,一面面海水所化的巨墙开始崩裂,涟漪摧枯拉朽冲破阻碍,重重撞击于那片鳞上,巨响过后,金色蛟龙圣象即刻开始闪烁虚幻,最终虚无。

张羽看着眼前安静下来的鳞片,松了一口气,却也皱起了眉,从这鳞片第一次爆发到现在,其力量明显在逐渐增强,看来这片精神世界应该能滋养它,不过这里却不能滋养自己,若长此以往,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如果自己不在这方世界,或是能够出去,那也就不干自己什么事了,但现在却出不去,就是说,他跟和铭羽已经到了一存俱存,一亡俱亡的地步了。所以他必须做好打算。

另一侧,两团金色魂元静静盘坐,双眸依然紧闭,宁静而安详,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似是已沉睡多年……

黑暗中,和铭羽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黑色的虚无空间。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脚下,但此刻那里什么也不存在,依旧是一片虚空。

“轰!”

远方,一片波涛澎湃而来,轰然拍击在岸边。那是一片海,海面之上,一幅幅画面穿梭,十分玄异。

“识海!”

和铭羽欣喜的同时惊讶出声,因为一般来说,精神世界无边无涯,即使一生在其中飞跃,也几乎不可能见到海岸才对,然而,如今识海之岸就出现在了他眼前,而此刻,他应该在尝试分魂才对!

带着疑惑,和铭羽向前猛然一跃,身化一道金影向识海之岸冲去。

“嘭…”

一声闷响从和铭羽身前传出,而后一阵阻力骤然传来,将其前冲的身形强行挡下。和铭羽即刻抬头望去,却看到一圈黑色波纹正在他面前波荡,这居然是一层黑色的结界!

“嗡……”

就在和铭羽困惑之际,身后忽然之间传来波动声,起初微小,后来却轰然大震,宛若道音隆隆,又像是在开天。和铭羽转头望去,看到了一条从无尽的远方铺展到他脚下的金光大道,像是在迎接他。

面前,金色长道挥洒着淡淡的光晕,在虚空中凭空铺展,透着古老的气韵,却能给人以坚实的感觉。

疑虑片刻后,和铭羽决定踏上这条大道,要去看看它的尽头。

“嗡!”

在和铭羽踏上的瞬间,金光大道突然发出鸣响,化为一道金光载着他冲向了虚无空间的尽头。金光大道上,和铭羽十分惊异,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金光在虚空中穿行。

在虚空中穿梭片刻,远方渐渐传出模糊的声音。声音虽模糊,却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令和铭羽也不禁崇敬。

虚空之中,有轮廓缓缓浮现。

“这是……”和铭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轻喃道。

那是一座古城,庞大的无法形容。有沧桑的时光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心神俱颤。古城悬浮在虚空里,却不动不摇,宛若与天地同在,与时光俱存,宏伟磅礴不可撼动。

在城门口两侧,两盏青铜火炬燃烧着,火光横贯千年。金光大道在这里消失,和铭羽踏上古城的地面,一如来到了数千年前。

巨城中央,两扇高过百丈的青铜门矗立,城门上雕刻的古老花纹,使和铭羽感觉似曾相识,却又毫无记忆。这不是阵法,不是术经,也不是字迹,却能使人不觉间心惊,不敢触碰。

“呼!”

就在和铭羽仰视整座巨城时,城门之上的铜绿色花纹突然间亮起升腾,千百道碧绿色的光芒自其中冲出,道道宛如利剑,汇集交错,密如箭雨,向他冲来。

一瞬间,和铭羽只觉得所有光芒都射向了他胸口的心脏,生机在流逝,生命开始终结……

和铭羽猛的睁开了眼,眼前是一方海洋世界。面前,一道金色人影盘坐,是张羽。

“你为何现在才苏醒?”张羽看着和铭羽,略感疑惑的问道。

“可能是睡了一会吧。”和铭羽淡淡说道,没说出真相,倒不是他不相信张羽,而是觉得说出来实在像是扯淡,说不准,这真就是一场梦。

“分魂结束的时候容易疲惫,能休息一下最好。”张羽点头,并没有过多过问。

“分魂结束了?”和铭羽面露疑惑,仔细回想起来。意识消失前,魂元似乎已经溢裂完成了。

“嗯,不过分魂时,有极少数人会进入假死状态。起初看你久久不醒,我便担心你进入了这种状态,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张羽道。

“为什么?”和铭羽心中一凛,面上却只是顺着张羽的话问道。

“因为,进入假死状态的人,会坠入精神世界之外的虚空中,几乎就没有出来的可能!”张羽应道。

张羽话音一落,和铭羽面色不禁随之一变,心中顿时思绪万千。看样子,那不是梦境,而是所谓的假死状态,而且,应该是那座古城救了他,如果他没有遇见古城,那他的下场就将是被阻隔在精神世界之外,万劫不复!

可那到底是一座什么城?又为什么会在虚空中?和铭羽不禁摇了摇头,这些问题,还不是现在的他所能了解的。

“既然你都已经苏醒了,讨论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了,现在抓紧时间分魂,完成启灵根!”张羽提醒道。

和铭羽点了点头,暂时将心中的震撼压下,魂念一动,魂元一分为二,而后两道金色波纹荡出,维持着魂念与灵元的吸纳,与此同时,其魂元的光亮也开始了缓慢的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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