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许秋林才知道,同样是读金融专业,侯静月却跟许秋林不是同一个方向,许秋林学的就是单纯的金融专业,侯净月读的是国际金融方向,国际金融方向与加拿大某知名学校有交流教学计划,上了这个专业,基本上都是奔着出国来的。其实在许秋林看来,侯静月真的让他感觉特别亲切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早就见过,拥有着一双澄净的眼眸,还是标准的丹凤眼,皮肤不是特别白,瓜子脸,反正就是特别符合许秋林审美的那种长相,但是他却确实没有见过候静月,因为侯静月是地地道道的老玉州城人,通过侧面打听,候静月的父亲在本市的政府机关里工作,母亲则是在本市大华银行里工作。看来,人家候静月倒是读金融专业还靠谱,自己,唉……
虽然在学校图书馆做兼职能够解决许秋林吃饭的问题,但是一年五六千元的学费却压得许秋林倒抽凉气,暑假里,在几个高中同学的帮助下,许秋林跑到工地上干些像搬运、给工匠递这送那等这样简单的活,一个多月下来,也能挣个两三千块钱,总算是没有到辍学的地步。当然,跑工地挣学费的许秋林,要像其他同学一样换季时添件衣服就更加成为了奢望。好在高中时那几个“损友”时不时接济他,每逢换季时会给他寄来一些穿过的衣物。许秋林总是把自己的衣服洗得很干净,虽然旧,也要让他干干净净的,这是奶奶在世时对他的教育。刚进校园的时候,周围的同学还没有感觉到许秋林的拮据,加上他人又阳光,很多同学与他处得来,女生缘特别好,但是每每遇到同学聚餐什么的,许秋林就会躲开,他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搞交际、会朋友,大家觉得这人看着阳光,做事却抠抠搜搜的,渐渐疏远了他。
有一回中午,许秋林乘同学们都午休,到宿舍各个楼层的垃圾箱里去翻找塑料瓶,被有事晚回来的同宿舍舍友蔡晟宇撞了个正着,许秋林躲闪不及,赶忙丢下瓶子跑到了卫生间,这蔡晟宇当时性格顽劣,就故意等在卫生间外面,还故意弄出响声来,许秋林在里面汗流浃背,足足等了有二十来分钟,不见蔡晟宇走开,只好硬着头皮出来,铁青着脸从蔡晟宇身边走过去,蔡晟宇好像也知道自己过分了,便也一声不响得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的许秋林爬到自己的床铺上,真的难过的想哭出来,但还是忍住了,回过味他想,自己人穷志不短,没有什么好丢人的,心里便也不再责备蔡晟宇,而且,想开了也就反而没有了那层虚荣导致的思想包袱,还像往常那样上课、下课、兼职,捡拾学生丢掉的饮料瓶换钱,虽然还是在中午大家都休息的时候去,也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到自己而表现出诧异和难堪。
蔡晟宇好像对这个同宿舍的同学也多了份敬佩,刻意隐瞒了自己看到的一切。有时还故意把自己喝过的饮料瓶放到许秋林收集饮料瓶的地方,有时候甚至自己也会去帮着捡拾。两个人渐渐也形成了某种默契,而对于这种默契,许秋林心中满怀感激。一天,在图书馆整理书籍干了一天的许秋林拖着疲惫的身子返回宿舍,重重躺在床上,因为错过了饭点,食堂早就关了门,在外面吃又显贵,许秋林只好说服自己克服一下,到明天再多吃点早餐犒劳自己,可肚子却咕噜咕噜抗议个不停,蔡晟宇看着平躺在床上的许秋林,拿出白天自己在超市采购的几个面包,丢到了许秋林床上,一句话也没说,拿着篮球出去了。许秋林刚翻起来要说句谢谢什么的,宿舍门已经关上了。
吃完了那几个小面包,得了甜头的胃更加疯狂地向主人索要起食物来,许秋林正辗转反侧,同宿舍的本地人何绍基从外面回来,拎着一个饭盒,由于脸上架着一副高度近视镜,说话总是仰着头,这会他又仰着头对许秋林说:“秋林,下来,我这有些高中同学聚餐吃剩的菜,咱们俩干掉它!”平时,许秋林和何绍基走得还是很近的,关系比较好,一骨碌爬起来,从高床上跳下来,和何绍基两个三下五除二就把几样菜干掉了。
你来我往,同宿舍一共就四个人,其他三个人渐渐也了解了许秋林的困难,对他给予了同学和舍友所能给予的最大帮助,几个人关系越来越铁,常常是一起聚餐,一起徒步郊游,也一起点评学校里那个是美女、校花,有一天晚上,几个人一起喝了点酒,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几瓶啤酒下肚都有点高,说话开始语无伦次起来,聊着聊着又说到学校校花上来了,平时许秋林只是听他们说,自己从不参与争论的,今天因着酒劲,竟也较起真来了,蔡晟宇、何少基,还有大胖子刘正荣他们都各自说了自己的心仪对象,许秋林忍不住发话了:“你们说那都算什么呀,依我看,咱校的校花非侯静月莫属!”一句话把几个舍友说的愣住了好几秒钟,接着是哄然大笑,许秋林后悔也来不及了,酒后吐真言嘛,而且是酒壮怂人胆啊,于是让宿舍几位知道了自己认为最漂亮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