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看着景色发呆,就听侯静月喊:“傻啦?上车吧,还没到呢,山下的村庄就是我爷爷的老宅子,也是我的老家。”许秋林这才知道侯静月的祖籍原来在这玉春,心里叹道,真个巧了,自己进入大华以后不偏不倚就分配到了玉春——侯静月的故乡,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车缓缓开下坡路,停在一处不大的敞地上,显然是新近才修的临时停车场,场子里已经停着两辆黑色的奥迪轿车,许秋林这时候还不大认识什么好车,看着就是那种高级领导的座驾,心里不免有点忐忑,在大学的时候没怎么见过侯静月的家人来学校,只听说侯静月的母亲好像就在大华银行上班,父亲是省城玉州市政府,难道侯静月的父亲是个大官儿?心里正嘀咕着,侯静月停好车,招呼许秋林下车,许秋林急急拉回思绪,下车来,那边黑色奥迪车站个人正在抽烟,看到侯静月来,把烟头踩到脚底下,轻轻道:“来了,你爸爸在老宅子里等你呢,好像生气了,小心点。”说完微微一笑,颔首走到一边去了。
侯静月只是轻轻一笑,说知道了,就径直往里走,撇下许秋林跟在后面,心里直打鼓,侯静月跟自己在县城里乱转踩马路,害人家爸爸在在这里等她,发火了训起来怎么办,自己岂不是很尴尬吗,再说,就这么跟着进去见一个素昧平生的长者,而且还是没有完全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女孩子的父亲,接下来会有什么遭遇等待着自己呢?一路忐忑,沿着一条铺了鹅暖石的乡间小径稍有弯曲得走到一处江南民宅前,这宅子是典型的江南民居,粉墙青瓦,飞檐翘廊,临进门许秋林挺住了脚步,叫住侯静月:“静月,我,跟着进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就是叫你来让他们看看的,省的一天天让我这个相亲那个相亲的,我又不是嫁不出去,是吧,大帅哥?”古灵精怪的笑了一声就进去了,许秋林踌躇了一下还是跟着走了进去,一条十来米深深的巷道,向左一拐,才别有洞天,是个宽敞的院子,院子里有花园,这个季节开的花已经少了,院子里很静,没有人,侯静月走进这个院子时很是肃穆,引得许秋林走路都蹑手蹑脚,格外小心,绕过花园,到大堂前,因为光线的作用,许秋林只能看到里面站着几个人,似乎正在商议着什么,后头八仙桌旁坐着一位长者在静静地听。那长者看到许秋林他们进来,朗朗对侯静月道:“月月,快进来,家里人都等着你呢!”
屋里站着的几个人都转过身来,许秋林这才看清面目,这几个人显然是有站序的,为首的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相貌堂堂的中年人,许秋林心想这大概就是侯静月的父亲吧,旁边站着一位气质极佳的中年妇女,许秋林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的,很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再旁边站着的三个都是中年男性,一个有点秃顶,一个也是有点不凡相貌的,只是不如为首那位更有气势,还有一个在最末,刚才挡着头,许秋林这时才看清,可不是刚提拔了县行副行长的赵满双吗?他怎么也会在这里呢?他和侯静月家是什么关系?一时间各种问题在脑子里翻腾……
跟着侯静月进了堂屋,一屋子人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晚归的侯静月身上,而是一起投到了许秋林身上,看的许秋林有点束手束脚、站立不安。“静月,爷爷和爸爸妈妈都在家里等着你,你就这么自己跑出去,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说说情况!”为首的中年人声如洪钟,说起侯静月来了,侯静月的爷爷挥了挥手制止了侯静月父亲,“虽说是孩子,毕竟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有点自己的自由了,你们像她那个时候不也想着挣脱家里的羁绊去吗?”
“侯老,这小伙子就是那个叫许秋林的。”赵满双见缝插针,极恭敬地对侯静月爷爷介绍道。
“哦,这小子就是许秋林呀!”老爷子半开着玩笑说道,一屋子人的目光快速聚焦到许秋林身上,看得许秋林手足无措,只想有个地缝能钻进去。“嗯!不错,还算是仪表堂堂,很精神嘛,是吧月月?”侯老爷子还在揶揄侯静月,侯静月便乘机撒起娇来:“爷爷!你干嘛呀,弄的人怪不好意思的!你刚才说我还是应该有点自己的自由的,说话可要算数,得监督我爸我妈执行才是!”
“月月,怎么这么跟爷爷说话!这几乎就是一整天了,在外面还没疯够?”那女士赶紧制止侯静月,至此,除了那位秃顶男士和有点官相的男士,许秋林基本确定了在场其他人的身份,上前一步,微微躬了下身子,向侯老爷子他们问好:“爷爷好!叔叔阿姨好!”
“嗯,嗯!好,好!小伙子,你是跟我们家月月处对象了吗?”侯老爷子这一问来的突然,侯静月父母还没来得及对许秋林的问好有所表示,把个许秋林也问得措手不及:“哦,我们,……”回答不上了,只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侯静月,侯静月略一沉吟,道:“爷爷,你不是常跟我说,男女之事,决定终生,要慎之又慎吗?他在追我,我还在考虑,就是这样。”回答的干脆利落,侯静月母亲倒是没什么反应,侯静月的父亲却很是惊奇得看着侯静月和许秋林,好像要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不易察觉得叹了口气。赵满双对许秋林使了个眼色,许秋林便向侯老爷子说出去看看庄子,侯静月也乐得陪许秋林转转,两个人一起转了出去,留下一行人接着说事。